第52章 别扭
第二天一早，周鹏亲自过来，接走了林诗茵。
她说想去见见世面。
“你不是今天也有事么，我正好跟着周总见见世面，看看校企合作，顺便想想我该干什么。”
林诗茵穿着新买的衣服站在卫辽面前，任由对方给自己系衬衣领带。
“都是一帮人相互吹牛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卫辽不以为意。
这种场面他前世经历的太多，招投标都看的不想看了。所以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见过不代表我见过，你有本事不代表我也有。”
少女不满的张嘴。
“总不能一直被你养着，不去上班，不工作，每天只知道买买买吧。我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多去看看，万一发现有我喜欢的岗位，趁着年轻，也有学习的机会。”
她说着，踮起脚尖亲在卫辽嘴唇上。
“以后万一能帮的上你，也好啊。”
卫辽站在门外，和周鹏说：“就当她是李妍派来的项目监理。”
周鹏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女，穿着得体的西服，拎着公文包。听卫辽说完，便笑盈盈请林诗茵上车。而自己则还站在周鹏身后。
身边无人，也不想参加聚餐的卫辽转身回到别墅，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床铺，便独自一人回到学校。
“现在是小课，10:20第三阶梯教室见。”
王明阳很是知趣，对卫辽发短信询问课程一语道破，漫无目的的他只好先去食堂买了几份饭。
“儿子们，你们的爹回来了！”
他一脚踹开宿舍门，自己那几个舍友果然还在宿舍打游戏。
除了自己下铺和对床不在，剩下的都在，也包括了正和女友打电话的李子明，
见门被撞开，本能的众人刚想发火，却看到了高举过头顶的饭菜。
“我草！爹！”
李子明顾不得电话，直接脚没穿好鞋的冲了过来。一把将饭夺走。
“尼玛，二食堂的小灶，我日！这尼玛要多少钱！”
“什么？二食堂的小灶？”
李子明对床也懵了，顾不上手中的电影，直接掀被而起。
“小卫你去魔都抢银行了，怎么舍得买二食堂的小灶！”
他随意的坐在下铺，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纷纷起身的众人。
“给你们带次饭，怎么还弄的我像是个罪人了。”
“下次不带了。”
“别，别，爹，别，我错了，下次儿子还想吃二食堂。”
“对对对，对，我们错了。”
其实卫辽回宿舍，主要还是回来取放在宿舍的苹果电脑，他已经一周多没动了，很多资料都还在电脑里，这才顺便给众人带个饭。
“我可能最近比较忙，就不回宿舍了。”
拿上了电脑，又顺手将自己原本那台笔记本塞进书包。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本身自己的东西也没多少，宿舍的衣服都可以留下，值钱的东西除了上次林诗茵送的一个手机挂坠，便暂无留念。
“以后想让爹带饭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拜拜了儿子们。”
来到第三阶梯教室门口，刚好赶上上一堂课结束，他靠在门口的墙边，目送一群经贸系学生离开，主楼混用大教室也很常见，学生之间偶尔认识便打个招呼。
可卫辽谁也不熟，便静静地等，一直到老师出门，看到曾在嫂子办公室见过一面，就礼貌的向那人鞠躬说了声“老师好。”
“诶，你不是小卫，今天不是....
那老师显然也认出了对方，正准备问中午的事。谁知卫辽先一步开口打断。
“我没去，没什么事就回来上课了。”
老师站稳了脚步，看卫辽的眼神也变的温和起来，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轻声开口说。
“挺好，不骄不躁，出了这么大的成绩，还能安静的回来上课，是个好孩子。”
学校很大，大到整个玉龙湖的一面都是理工的，所以各系之间都有自己的校区，除了几个主教学楼和图书馆以外，其实各系往来并不密切。
只是卫辽都没想到，遇到经贸系的老师，而且对方还知道这件事情。
可卫辽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愿意觉得将便利店和学校绑定，在短期内是正确的选择，便刻意回避了自己系的楼，甚至绕了小路，还是在第三教室被问到。
“我还是大一新生，总是要先学好知识才能在社会上站稳。”
他打着官腔，这话说给对面的老师却另一番景象，自嘲的笑笑，又开始吐槽刚刚上课其实没多少人真心在听讲。
“我大小在江临也开着工作室，在外面一小时要2000，人人挤破脑袋听，结果来学校，一节课就那么点人，还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过也挺好，我也省的麻烦。诶...
“你说你在经贸该多好，嫂子是团总，自己又这么爱学习，我们也都愿意教。”
他没想到，仅仅是假客气。
竟又绕回到自己身上....关键是自己还要装好学生的模样，不能翻脸。
只得讪笑着和对方说您客气了。
“就是因为知道经贸系我嫂子在，才不敢去的，我数学一直不好，万一学的不怎样，那岂不是不用等学期末，全家比我还知道的快，您行行好，就让我能过好寒暑假吧。”
屁大的二本，每年寒暑成绩单都是EmS先走，学生才放假。
当年自己大二专业课挂彩，回家就挨了一顿骂，逼着自己暑假又去了江州找机构补习。
想想前世遭遇，卫辽就一阵心酸....
两人没聊多久，那老师也不是个闲人，便留了自己电话，说万一哪天想转系，可以转自己班里，便匆忙离开。
而少年，也慢悠悠的走进了第三教室。
人影不算多，好些是经贸的，自己也不熟。便随意找了空位，拿出心心念念的苹果本。
他先将所有资料保存到魔都买来了的固态上，才用电脑连上了校内网。
想找找关于“江临金城建筑有限公司”，依稀记得这是宋婉瑜家公司，前世直到毕业一年多，去她家拜访，才知道，对方住江临有名的富人区，崇淮西岸，那一片都是独栋别墅。
而这还只是宋家的一处房产。
宋爸和宋婉瑜的哥哥都是做建筑，以至于让少女也学了相关专业。
在确定这个时间段公司已经成立多年，他才放下心无聊的搜索目前的新歌。
传媒公司还没个着落，卫辽目前也没这个心思。
他只想靠着新歌榜回忆一下目前市场行情，更好的将前世歌词写出来，然后悄咪咪的换成钱。
时间过去的很快，不多时马哲的老师走了进来，对方年近50，脑袋还有些谢顶，是江临几个大学共同请的老师，不是本校，所以看到后排的卫辽，也愣了愣神。
“同学你哪个系的？”
卫辽将电脑合盖，向对方回应到。
“建筑系大一的，10:20是您的课。”
“挺好。”
那人代的课太多了，得知确实是自己的课，便也不去管对方。
王明阳和三个姐妹来的时候，教室前排已经做了不少学生，他们或看看卫辽，或交头接耳，概因前段时间名声太大，最近几天又不见人，所以都好奇，但又不敢上前。
等柳倩走上前时，卫辽都快爬桌子上要睡着了。
“起来”
她踹一脚卫辽的腿，不等回应便又说道：“坐边上还这么早，不想让我们进去是杂。”
他站起身，恭敬的站在柳倩身边，等李爽他们往里走，柳倩才小声的和卫辽说了句。
“婉瑜找你有事。”
“嗯。”卫辽鼻腔发声，又将准备好的几张红票子放在对方手里。
“真懂事，婉瑜说她前任看到你在师范找了对象。”
“啊？”他有些懵，虽说自己目前没想和宋婉瑜怎么着。
可就算真要谈恋爱，那不是也要等两人在一起后，再把这事儿一说。
诶，重磅炸弹这么一点，火星子乱窜。
什么花生瓜子啤酒，前排同志挪挪脚，小马扎十元一个....才叫热闹么？
怎么俩人还没开始，这就打预防针了？
卫辽有点晕，心想宋婉瑜这前任不太行啊，连个把握时机都不会....
“啊什么啊，那人是不是你对象？”
“是啊”卫辽直接承认，开玩笑，这个世界里，自己也追了七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绑定林诗茵，干嘛藏着掖着。当然要公开啊。
这叫什么，这叫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柳倩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抬脚就踩在对方鞋上。吃痛的卫辽直接嗷一嗓子叫出了声。
就连不少学生都集体转头看了过来，发现是卫辽后，又默默转了回去。
人家小情侣吵架，干自己屁事....
柳倩坐在王明阳身边，将卫辽赶去了她右手，而卫辽的右手，则是神情复杂的宋婉瑜。
少女低着头，默默的拿着笔和纸，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干巴巴的听了半堂课，让卫辽都等烦了，拿着手机继续和柳倩拌嘴，一个九宫格打字啪啪作响，一个26键全拼双手飞起。
两人把短信当作微信，聊的飞起。
还是李爽扔来了纸条提醒柳倩，才暂时中断互相新春问候的词汇。
“你不是找我有事么？”
卫辽收起手机，趴在桌子上看低头的少女。
对方轻咬着嘴唇，犹犹豫豫半天，才长开口...
“我爸...那个我爸听说你有个便利店项目，正在找装修公司，所以想...想....
一句话，支支吾吾说了半分钟，他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接着话茬说
“想问问有没有合作计划？”
“嗯”
“有”卫辽笑，接着一本正经的继续“目前还有三千家省内门店装修，以及一个大型仓储中心还没有着落，门店装修很好理解，你就当是拔掉墙皮，打木龙骨，粉刷和做水电，每间报价在8-10万左右，具体让你爸找我。”
“大型仓储中心在江州周边，需要出设计图，预计占地面积6000平，规划是一楼做仓储和物流车辆集散，二楼闲置，三楼做员工宿舍，要求按照连锁酒店标准，高了低了的无所谓，最低不能低于这个。”
别看宋婉瑜平时不善言辞，而且整个都木讷的很，动不动就拉着柳倩说小话，但对于工程上，她下笔却很快，仅卫辽说了这么段，就在本子上记清楚了关键词。
他抬头，将脸凑了上去略微扫了眼，上面赫然写着。
“店，3000数，8-10万。中心，6000平，1-3楼，宿舍”的字样。让卫辽都不由得感叹一声。
“姑娘你是真抓住了重点。”
这么一测试，卫辽也没了困意，直接和宋婉瑜聊起了细节。
“仓储中心是为了保障整个省内所有的店面货物，所以一定要做到安全，不管是水电还是地震引起的，所以建筑上尽量参考人防工程，我只想要钢筋混凝土结构，千万别用砖头。”
“这个点，在你们做预算的时候要注意。”
“还有通风和通勤，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点位，所以如果你有，也可以提供给我。要求就是附近能有风道，别出现在洼地这类区域里。另外通勤上，尽可能找已经修筑柏油路的地方，山高路远，土坡这些，也暂时不考虑。”
“如果实在不好找，就找开阔的平原地带，大不了你们做报价的时候，再把修路的钱也算里面。”
“关于警局和消防上，如果实在没有，就建一座消防局，建好了我们和上面碰，哪怕花钱请对方来驻扎都行。”
卫辽说的口若悬河，听着柳倩和宋婉瑜瞪大双眼，嘴巴都放佛能塞下一颗鸡蛋。
“你...你们总预算是多少？”
“什么总预算？”
“就，就是仓储中心的预算啊....”宋婉瑜都快哭了，心想大哥您别光口嗨，回头你批不下钱，说再多，形容的再好，都白扯。
“哦”卫辽点头，他还以为是说项目整体预算。想了想开口说到：“仓储中心的总体预算大概是1400-1500万左右，我们商务给出的方案是1400，但因为要建三层，包含员工宿舍等项目，所以商务那边的预算会高一点，但最高应该不会超过1700万，具体细节没聊，但我猜应该要比700稍微低一些。”
临行前，李妍和卫辽有具体看过地图，李妍的建议是仓储不设三层宿舍，只安排班车。
而卫辽则坚定的要宿舍，因为江州普遍人懒，人家一听三班倒，还那么远，肯定不愿意过来上班。所以李妍在综合考虑后，给出的价格在1500万，上扬幅度不超过5%。
他想了想，参考海口物流仓用地6.9万平方，总投资5.2亿来计算，自己只有对方十分之一，然后剥去内部设置及人员成本等，削减一半差不多...
便同意了李妍的建议。
这事儿是飞机上和周鹏聊的，当时想两个仓储，都留下，把均分后多出的一千家给学校。
相当合理....
所以俩人一拍即合，周鹏的仓储当然是给自家兄弟，而卫辽的，则是留给宋婉瑜。
可少女听完又新起一页空白纸，直接在上面开始计算钢结构数量，还有其他物料数量，开始认真的计算起每样价格，甚至拿着诺基亚点开了计算器。
看着卫辽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App递了过去。
“用这个”认真的少女抬头，和皱眉的卫辽对视一眼，随后接过手机，继续开始演算。
他叹了口气，默默的转头和柳倩对视一眼，如今没了聊天对象，又没了手机，空旷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撇了撇嘴，又准备趴桌子上睡觉....
随后，柳倩不安分的脚又踹了他一下。
一天被踹三次，无语的看着对方。
“你想咋。”
柳倩瞪他一眼，也不说话。
等卫辽觉得无趣，又想睡觉....
左腿又被踹一下....
“柳倩同学，你到底想干嘛...”
他强压着怒气，又看眼对方。
可柳倩依然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
一手拿笔，一手拿书，正假模假样的做个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