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什么是摆烂
周鹏回来了。
他满脸的疲倦，依然抵挡不住那快要溢出的笑容。
刘雨诗为了接这5000多人，提早联系了旅游公司，几乎快把整个市里的大巴都预约过来。
即便如此，少女依然面露严肃的在办公室里敲着桌子，哒哒哒的声音让卫辽听着心烦意乱。
“不是已经联系好租车公司了？”
少年蜷缩在单人沙发座上，脑袋枕着木质扶手，一脸不解地询问。
“是这样没错，可你当初就没想过分批次回归么？”
“这么多人，虽然都是本地人居多，但如何安排门店，还有公司里新老员工交替等等，这些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
“总还是要稍微思索一下。”
这间屋子是刘雨诗特地要的，新任陆总是认识刘雨诗的，在合生，大半老员工都是知道李妍和刘雨诗的关系，所以即便看到少女，他们也会礼貌性的向对方说声。
“刘助您好。”
所以陆通在看到刘雨诗和卫辽共同出现，并且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姿时，即便再好奇二人关系，也会简单的弯腰向少女问好。
“看来你们认识，那就好办多了。”
少年笑的自然，随后吩咐了几句。
“她是你们的老板娘，以后她不在时你们自行决定，她在时，任何事情需要询问她。”
也就是如此，少女知道了周鹏将要回来的消息。
“没必要！”
卫辽还当什么大事，不屑的哼笑一声。
“这5000多人回来不是第一时间投入工作，绝大部分是要原地解散，一周后才会开始安排工作，里面除了周鹏筛选的40多人，是总部以外，其余大部分是门店经理”
“我们原定三班倒，5000人下去连满足现有，已经收工的2600家都不够。”
“所以别担心，等周鹏回来，由他和陆通两人商量着来就行。”
少女疑惑，她记得卫辽曾坦言这店铺要在年底达到一万家的....
看着商务提交上来的装修进度，确实有4000家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开始她以为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可现在来看，大概率是卫辽吃不下这么多，所以主动按下暂停。
“你不是答应爷爷，年底要开一万家？”
“是这样没错。”
卫辽起身，随手拿起压在另一个沙发扶手上的资料。
厚厚一摞大概有几十页的样子。
他边走边拍打上面的灰尘，又轻轻放在少女面前。
“一万家门店计划是分三等份，其一是周鹏的朋友，目前也是进度最快的一队，三千外加一个仓储中心，选址是机场和江州之间，那边除了这个货仓外，还在新建一个消防站，日后是会邀请江州消防去驻扎的。现在刚动工。”
“另外一家是我的学校，他们在你来的前一天，才正式签订合同，之前一直跟着第一组在打杂，人不太多，也就十几个学生俩老师，主要是弥补设计上的漏洞。”
“现在刚开工，预计下个月底完成门店装修，仓储中心则是年底前。”
少年说完，看了看认真聆听的少女，又用手指戳了几下刚刚拿过来的资料。
“最后一组是四千家门店，原本是留给一同学她家。可惜王贤和对方聊过两次，我参加过一次，然后商务和对方对接过一次，新来的陆通也对接过一次。”
“这是所有会议记录，以及商务整理的，对方预算和工期计划。”
刘雨诗笑而不语，伸手拿起那几十页的资料，仔细的翻开起来。
内容不算多，从开始的寥寥数笔，到之后出现项目预算，会议细节才变得丰富起来。
不消片刻，这一摞便看完了大概。
她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正在给自己捏肩膀的少年。
“这是个女同学吧？”
她笑的像只偷腥的猫，抿着的嘴唇薄薄两片，看的卫辽瞬间头皮发麻。
“啊....啊，对，是个女同学....
可说完，转念一想自己和小宋又没什么，甚至拉手什么的肢体动作都没有，就连关系也不过是同学，那自己有什么可害怕的。
就故意板起脸说到：“看资料啊，这和女不女同学的有什么关系。”
“他们家在江临做的还不错，而且是承接过江临商业区开发的，就算不是女同学，我也会挑中他们家。”
“是是是”
少女眼见炸不出什么新鲜事，也就浅尝辄止。
低头顺势将那一摞资料扔在桌子上。
“对方很明显觉得你和那中间人有什么关系，前几次甚至连方案都没有，直到商务会谈这次，应该是看到有人开始施工，打听过确实是咱家，才有点心急了。潦草的做了份项目预算和施工节点，想蒙混过来。”
“可恰好这个时间，你和李妍他们在一起，你那同学应该是联系不上你们。”
“才有了最后一次，对方做了更加详细的预算，以及工期安排。甚至将之前乱七八糟的总预算都认认真真的写了。”
“挺好啊”少女看过前两份报价，再看这一份，周鹏那朋友，学校，在门店价格上都没有这份低，甚至很明显对方是在前两份的基础上，打了八折。
在商言商，这个八折的装修预算，是刘雨诗最喜欢看到的，毕竟有便宜不赚，非要花全价，才是大傻子。
“这价格不知道是你们有意透露，还是被前两家泄露了，三份乍一看感觉都差不多。”
“特别是这个，还打了八折....
感受到肩膀被一双大手从身后摩挲，少女抬手轻轻拍打一下那不安分的举动。
“是觉得这个价格太低，对方赚不到钱，还是觉得价格太低有猫腻？”
虽然在公司，但这间屋子原属二股东，装修奢华不说，甚至连门和对外窗户都做过特殊处理，在经历过多次后，刘雨诗倒也不介意对方做什么。她还隐隐有些期待。
可少年却在被拍打后安分下来，就搭在对方肩膀上，不再继续往下前进。
“都不是，主要没感觉对方诚意，想着就算年底前做完，我人手也依旧短缺，不如先压着不动，等过完年消停些日子，再由周鹏和陆通商量决定。”
少女诧异，她转头便感受到少年温热的脸庞，已经贴了上来。
原本还装作一本正经，瞬间脸就红了。
“哎呀，正经点。”
“那这四千家不让你那同学做了？”
前一句卫辽全当没听到，后一句还是在鸠占鹊巢，自己稳坐老板椅后，才慢悠悠的说起。
“是啊，如果对方没把我当回事，那我为什么要继续合作。”
她一惊。
竟是没想到少年做事如此干脆。
但转念一想这么安排倒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于是便将目光继续放在周鹏会江州这件事上。
可少年却不干了，他刚分到一间办公室，特别是美女在怀，要他一个正常男性坐怀不乱，比登天还难....
假正经的刘雨诗刚开始还能强装正定
慢慢的，随着大手行进方向的改变
少女开始极为不自然的扭动起来
“你...啊....你别！”
“这里是公司啊！”
“啊...那里！....你讨厌！”
少年温热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密闭的办公室内，气氛开始变得糜费。
....
周鹏的回来是卫辽亲自去机场迎接的。
他甚至早早便做了十几个牌子让大巴随行的接待举着。
正面，用硕大的黑色写着“欢迎启航同事回归！”
背面，则是卫辽亲自设计的启航公司logo。
十几位长相极为清秀的少女，将牌子高举头顶，机场外面则是百余辆旅游大巴将停车场彻底包圆，如此场景，再是默不作声路人，也纷纷驻足张望。不少人纷纷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这次，机场安保甚至没有出现，即便有新人想来上前，也被老巡视一把拉走。
“走吧，上面备案了。”
....
随着魔都而来的飞机开始停靠，不多时，江州机场3号国内航线开始出人，卫辽站在机场二层，3号航司的对面，旁边是严肃的刘雨诗，和同样等待的陆通。
随着人流开始攒动，卫辽他们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出站口响起阵阵尖叫
“是接咱们的人”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声浪开始形成，逐渐演变成欢呼，然后是不少人大喊着“我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就算再站的远，卫辽也听到了着刺耳的声音，他咧嘴冷哼一声。
有跑快的人已经冲了出来，随后就被眼前数千人拿手机的景象，给震惊到颤抖，又无助的望了望身后同事，便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接站口不知道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前排能看到那人窘境的人群们紧接着纷纷哄堂大笑。
随后第二排，第三排....
身后的人群从前面高举的手机里，看到那人被吓傻的画面。
也开始笑。
最后，少年看到那几十个高举牌子的少女也忍不住了，连拿牌子的手都开始颤抖。
陆通也看到了，他侧身微微皱眉，询问卫辽要不要联系公关部做应急预案。
“做”少年微笑着，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很是满意
“当然要做！”
“通知公关部，在微博上以启航便利店的名义，有偿征集这些人被吓坏的照片，或者视频。将这些照片做成一个系列，大大方方的发到微博上，嘲笑他们。”
“哦对了”
少年侧目提醒道
“记得提前先征得这些人同意，然后签一份肖像使用权协议，一定要给钱。”
“啊？”
陆通听的对方话，顿时只觉五雷轰顶。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如果网友看到这样损自己家员工的公司。
那底下的留言会被喷成什么样子，一定是连骂带抵制，那自己辛苦忙活一周多的便利店最后会是什么样！
陆通不敢相信
他通晓网络公关策略，也知道会有不少小明星，以各种蹭流量，找话题博人眼球。
但那些几乎都是被全网骂
甚至一些过分的行为，某些地方台也都会插上一脚。
倒是无论之前什么名声，到最后都只有退网，甚至隐姓埋名，背着屈辱的过完一生。
所以陆通根本不敢相信，这会是一家刚要开始营业的企业老板，能说出来的话。
“可...可....”他绞尽脑汁，连五官都憋的扭曲起来。
“不是老板，您这么诋毁员工，难道真不怕网民报复么？”
卫辽却不以为意。
心中暗自嘲笑对方根本没有经历过，被“00后上班，官号私用”而支配的恐惧。
当然他不打算解释，这种本来挺开心的场景，他懒得和一个“恪尽职守”的老古板纠结。
于是继续吩咐道。
“拿笔拿本记下来，发照片是第一步，无论征集还是征求员工肖像权这事儿，都要给钱。”
“然后找公关开会讨论，制作大型采访视频，就聊聊这些人去魔都培训的感受。”
“视频里形象气质好的，和一般的，一比一对开，不要总拉一群帅哥美女。”
“然后公关出一套微博摆烂方案，以后微博就是要名义上公号私用！”
“嗯？”
陆通又是一脸懵逼，活脱脱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
“什么是摆烂？”
“啧....”
卫辽一脸嫌弃的叹了口气。
“你今天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网上看《我爱我家》大概17、18集，找到里面葛优瘫在沙发上的画面，然后找设计做成四方的漫画表情包。”
“摆烂就是对所有事情都不屑一顾，比如今天有很多事情，算了吧，不管了。今天被上司骂了，写出完整故事，然后说算了，反正上司那么大年纪了。”
“总之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以后我们启航便利店所有网上账户，统一这个口径。”
陆通抿了抿干瘪的嘴唇....
他现在的表情就像吃了一斤苍蝇，干涸又难受。
可一旁原本正经的少女听到后，却不禁意间轻笑出声，快速撇了眼少年，才强装着恢复严肃的神情。
出站口，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陆续结伴走了出来。
他们也被几千人浩浩荡荡的场面吓出一激灵，这知道的是有人在迎接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是和哪位明星撞了满怀。
可一架飞机终究载客人数较少，被十几个引导少女接走后，又是十几个不一样的少女，拿着同样的牌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接站口。
这一天，李妍包下了所有从魔都而来的飞机.....
如此场面会持续一天，甚至更久....
而尽职尽责的刘秘书，早已提前和李妍沟通所有情况，并做了相应的调整。以保证任何一架飞机过来都能看到高举牌子少女，等待他们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