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被杨老板打了
一行人从九龙山酒店出来后,罗老板在酒店订了两间房给两位领导休息,并送领导入了房间,安排妥当,然后才开车去县城。
罗老板离开前没忘叮嘱姜山:“加快金七大桥施工进度,年底完工,同时务必确保大桥安全和质量,不能有半点偷工减料和疏忽大意。”
姜山给了罗老板一个肯定的答复:“金七大桥项目管理人员是要终生承担责任的,不用罗总警醒,我也会抓好大桥质量安全工作的,对自己负责,敬畏生命。”
泰阳听了后也有同感:路基路面如果出现质量问题,那还能修补和挽救,可大桥不同,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必将是重大安全责任事故,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待罗老板走后,泰阳和姜山走进了车里,由泰阳把车开到了项目部。
现在是中午14点,属于高温时段,根据安全法有关规定,高温时段禁止施工,金七公路上,一路都没看到有施工,只有公路边上堆放的一些施工材料和工具。
新安全法的颁布,明确了高危行业领域的生产经营单位应当投保安全生产责任保险,更加体现了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新发展理念。“责”字为要,烈如惊雷...安全理念的普及和安全意识的提升,是支撑安全两个基础,怪不得现在的安全形势越来越好。
姜山走进了他的独立宿舍,倒头就睡。泰阳则来到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打开微信,开始回复夏芳在吃中饭时发来的信息。
“中午陪领导在九龙山酒店喝酒,没空回你信息,并不是我不搭理你。”
“哦,原来这样。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不好意思!谢谢上午你的西瓜。”
“你还这么客气。你们食堂的伙食好吗?”
“怎么说呢,吃前面几餐还觉得好,后面是越吃越难吃,半夜饿了,只能泡方便面对付,毕竟去一趟七河镇不容易。”
“我明白了,伙食不好呗。你想吃什么,来我这,我做给你吃。”
“这样麻烦你不太好吧。”
“我愿意的事,哪来的麻烦。我一个女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你一个大男人还顾虑什么呀!”
“好。我买菜过来。”夏芳的激将法对泰阳很管用。
……
俩人一来一往的聊了很久。15点整,泰阳跟夏芳在微信上说了再见,按惯例登录项目部微信工作群,熟知罗总做的工作安排。
“…,K3+800圆管涵施工,陈军负责现场管理,泰工负责放点标线,一定要确保施工质量和进度,同时,做好现场安全管理。…”
泰阳看完收好手机,和施工员陈军开皮卡车一起去了工地,再不去,黄花菜都凉了。
最近一段时间,泰阳和陈军在工作上走得比较多,变得有点熟络,实际上本地人陈军没有多少心机,容易相处下来,不像施工员贺涵,仗着自己是罗老板姐夫的特殊关系,从来不给泰阳好脸色看,小题大做。
对今天下午的工作安排,泰阳感受上都会好很多,谁都愿意和自己合得来的人共事。
在路上,陈军主动找泰阳谈了一会心。
“整个项目部人员,分成几个帮派,勾心斗角,相互推诿,把问题和责任转移给对方,所以泰工,你要多留几个心眼,懂得保护好自己。”
“谢谢陈工提醒。我不傻看得出来,前天陈总做的那段水沟,线形难看死了,罗总骂负责现场施工的贺涵。
贺涵不服,指责我没有放好线。我测好点,放线是施工队的事,现场施工问题,肯定是贺涵管控,他就是想把责任推给我。”
“罗老板火眼金睛,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没有袒护贺涵,这次没追究你责任,但是下次呢。”
“首先,我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杜绝问题出现;其次,我要改变自己性格,多参加集体活动,和大家拉好关系。不然,就算有老同学的照顾,我也不可能在这里混的下去。”
“你这想法是对的,下了班,不要老是跟姜总去牌馆打麻将,可以和大家一起玩玩牌,吃点夜宵喝点酒拉拉家常。”
“那以后下了班,我就跟你混,你玩妹子我也玩妹子,你玩牌我也玩牌。”
“我可不敢叫你坏。到时,弟媳知道了,肯定会扒了我的皮解恨。”
“天高皇帝远,她管不着;就算她要管,我也不会听她的,否则,我也不会辞职来到这上班,天天抱着老婆睡觉抱得都没感觉了。”
“你这是跟着姜总心玩野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相好的?”
“没,没…,我初来乍到,还没适应过来。”
“我信你个鬼。还要我说嘛,牌馆老板娘怎么样?风不风骚,正不正点。”陈总意味深长的调侃道。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西山(项目部驻地所在村)这个小地方,藏一件事比藏一包烟还难。看来,泰阳以后做事得收敛点,如果让夏芳老公知道了,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那天晚上夏芳痛苦而绝望的说“他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泰阳每当回忆夏芳这句话,心里就有点难受,也有种想保护她的冲动。
泰阳在思想上,认为自己和夏芳越来越像同路人。他没有越过婚姻七年之痒的宿命,想走出婚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看看。
当然,泰阳此时的心里活动,现在还不想和陈军分享,这个世界,自己能信任谁,谁又值得自己信任。
说着说着,目的地就在眼前。俩人下车,圆管涵承包施工队杨帆老板凑了过来,各递上一支和天下香烟和一瓶冰红牛。
“这鬼天气热死个人,俩位领导辛苦了,请多指点指点我们的工作!”杨老板表现得非常热情和客气。
在农民工这里,泰阳的身份发生了转换,他成了有优越感的领导。他接过烟和饮料,内心还有点忐忑,感觉不应该拿这些东西,可看看陈军都拿了,自己只能违心收下,再说,一支烟和一瓶饮料算不上贿赂。
陈军当仁不让的唱起了主角,对杨老板非常的客气。因为他知道,杨老板是市交通局某位领导的亲戚,这个承包工程也是在某位领导的直接关怀下获得的。他不敢得罪杨老板,罗老板更是对杨老板亲热有加。
“挖机已经就位,材料已经安排好了。杨老板等下和灰的时候,一定要大铁桶里,直接在土地上和灰,掺杂太多泥巴进去不好。”
“好的,我一定会跟我的手下好好交代。你去我车上吹空调,好好休息,这边的活,你放心好了。”杨老板客客气气的回着。
陈军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到一边盯着他们做事。
泰阳则在另一头测量,放完点,农民工在两点上打好桩扯好线,工地顿时繁忙起来。挖机开挖,水泥剖腹,沙子石子被铲得哗啦啦的响。
十来位农民工顶着炎炎烈日,汗流浃背的劳动着。而包工的杨老板,叼着烟,嚼着槟榔,在车内吹着空调玩着抖音享受着生活的惬意。
半个小时过去,工地在有序安全低效的运转着,这鬼天气热死了,农民工做一下全身就湿透,如流的汗水还影响视线,速度怎么提得上来。
突然,二位农民工在泥巴地上直接和灰起来,水泥倒在沙子石子上,用锄头挖一个坑,倒入河水,这动作再熟悉不过,既省事又方便。
不远处的陈军及时发现这里的不对,快步走过来制止俩位农民工的错误行为。
“两位大哥,不能在泥巴地上直接和灰,我都跟杨老板交代了,杨老板也答应了,怎么你俩还这样不守规矩呢?”
一位花甲老人回到:“杨老板没有跟我说要在铁桶里和灰,叫我们不要管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直接在地上和灰也行,省事省心就好。”
“大哥,你确定杨老板是这样跟你说的。”陈军将信将疑,同时感觉自己受了杨老板的侮辱,内心在憋屈。
“你不信,那你问杨老板。”花甲老人一脸嫌弃。
尽管陈军做了制止的行动,但两位农民工没有听他的,依然我行我素。
陈军火了,跑向前把花甲老人的铁锹夺了,愤愤的说:“我要你们改正,听不见吗?”
花甲老人没有跟陈军争抢铁锹,不慌不忙的走到杨老板车前,朝揺下车窗的里面嘀咕了一阵。
杨老板打开车门,气冲冲的走到陈军面前,扬手就给了陈军两个响亮的耳光。全场所有人惊呆了,连挖机师傅都停下了手头上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