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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今王师来伐,莫敢撄锋

第302章 今王师来伐,莫敢撄锋

临川城外,忽然一骑飞至。

“总兵有令,进贤空虚,即刻发兵捣取!”

说罢,那快马便转身离去,城上的守军火速转报留守进贤的参将。

那参将稍有迟疑,却是想到黄山之前的部署,便不再犹豫,立刻点起城内兵马五千,依令兵发进贤。

自临川向进贤,中道有一矮山,名为金山。

明日,便入腊月,这金山之上,已经是草枯叶黄,落木潇潇。

临川参将俞摄率军五千,急赴进贤,途径金山。

按计划,黄山攻东乡以诱进贤赴援,而他则相机而动,偷袭进贤。

俞摄骑在马上,不断催促着士卒加快脚步。

初寒料峭,有入骨之凉。金山上,有飞鸟盘旋,啼鸣阵阵,惹人心烦。

俞摄正专心赶路,却不想忽然山上呐喊骤起,出现伏兵。

顿时间,滚石擂木,簌簌而下,俞摄部顿时马惊人乱。

“不要慌,结阵!结阵!”

俞摄大呼,号召士卒,可伏兵一阵箭雨袭来,便收人命如草芥。

暗夜之下,金山之上,人影重重,俞摄望之,难窥虚实。

草动旗摇,马鸣人嚎,俞摄前后驱驰,方才堪堪稳住阵脚。

正欲整队,却不想斜里杀出一队人马,直奔俞摄而来。

天太暗,看不清来人,只见黑影手中长刀翻飞,如入无人之境。

俞摄大惊,慌忙使亲兵上前阻拦。

却不想来将甚勇,竟不惧之,三五下便斩杀了当面阻拦之敌,直愣愣杀向俞摄。

俞摄急忙抽刀迎战,只一招,对方那沉重的力道,就将俞摄震得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来将不遑多让,挥刀猛攻,刀锋沉厉,压迫极强。

心惊不已的俞摄自知绝非敌手,于是连呼部下援手。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受诈,那城下来传军令的,必然乃敌军所扮。

而眼前伏兵,必是进贤所发,看来进贤明军早有预料。

俞摄自知袭取进贤无望,现在,他只想着火速撤回临川,以防有变。

闻俞摄呼唤,部将纷纷来救,明军小将见状,抽身退去。

“将军,明军退了!”

“快撤,快撤!”

俞摄见明军退却,伏兵也已偃旗息鼓,想来是兵力不多,虚张声势。

进贤有备,只能放弃,转回临川。

于是俞摄收容士卒,清点一番,发现尚有四千余士卒,不禁松了一口气,所幸伤亡不大,还能接受。

果然,明军兵力不足,这支伏兵只是为了告诉他进贤县已经有了防备。

随后,俞摄便带着兵马,又急匆匆的返回了临川县城。

进城之时,在队尾,一名小卒脸上,神情有异。

俞摄的心情十分郁闷,出师未捷,小败一场。

入城后,他也没有检点,摆摆手,便令各部回营休整,自己返回了县衙住处。

丑时,云遮月。

城中军营,一名小卒走出了营房,仰面望月,暗暗算了算时辰。

环顾四周,见无人,便向后招了招手,营房中,溜出一伙人来,散向各处营房,开始召集人手。

不多时,营中校场上,就集结了一千士卒。

“将军,都齐了。”

“嗯,双管齐下,你率百人去县衙捕拿敌将,本将率军夺城!”

“得令!”

副将脸上,满是兴奋忐忑之情。

李来亨褪去了闽兵小卒的衣装,露出了里面穿着的明军布衣棉甲。

所部士卒,也都褪去了外面的衣裳,露出了明军衣甲。

之前金山设伏,不过是障眼之法,伏兵转瞬偃旗息鼓,实则乃是趁乱趁夜,混入了敌军之中。

李来亨将时机拿捏的非常之准,令俞摄所部毫无察觉。

明军兵分两路,开始行动,偏师一百,赶往县署围捕俞摄,主力九百在李来亨的带领下,先是将敌军将校在睡梦中秘密击杀,随后便开始向着城墙摸去。

各城墙之上,约有敌兵一千,李来亨决定各个击破。

沉毅冷静,头脑清晰,李来亨大步流星地带着人马正大光明的先登上了北城墙。

城上的守军见城下来人,还以为是己方兵马换防,直到对方登上城池甬道,这才察觉不对。

李来亨骤然发难,率军攻杀,北城值守的守军本就已有疲态,忽生大变,旋即崩溃,降者无数。

此时,东西城上的闽兵闻打斗之声,皆遣人来援。

李来亨留下百人断后,率众专攻东城,一边喊杀,一边招降。

“俞摄已死!降者不杀!”

“俞摄已死,降者不杀!”

明军的大呼,令城上守军皆面有惊惧,不知真假。

李来亨勇猛难当,如幼虎出山,猛龙过江,身先士卒,杀得东城闽兵难以抵挡,节节败退。

城上交战之际,明军偏师突袭县衙,俞摄睡得很死,直到明军闯入,这才惊起,在睡眼朦胧之中,被一刀枭首,死的稀里糊涂。

明军偏师队官携俞摄人头,速往东城,以示敌军。

打杀的响动,也惊醒了在校场营房之中歇息的闽兵。

他们皆出校场之上,观望城头,这时才发现,大多将校已经身死房中。

闽兵大怒,欲登城助战,危急之时,俞摄首级被送到。

明军持俞摄首级,绕营高呼,校场中的闽兵见果真是参将首级,心气皆泄,战意全无。

暗夜之中,谁也不知道明军数量几何,但见参将已经被杀,想来明军定然势大,难以抵挡。

城上搏杀的守军见俞摄首级,亦开始崩溃。

李来亨趁机逼杀,敌军终皆溃降。

于时,正是寅时,恶虎出没之刻,李来亨立于城头,刹那间,月朗风清,他撩起袍襟,细拭长刀,面色就如这夜幕一般深沉。

两个时辰之内,李来亨以千人队,奇袭攻克抚州临川县,斩杀敌将俞摄,收降闽兵八千,竟得全功,可谓奇壮。

稍作休息,李来亨选一员亲兵,换上闽兵衣甲,快马直奔东乡,向黄山报信,就说临川被围,请大军回援。

待快马离去,李来亨命人以战死士卒之躯,倚立在垛堞之后,半露头盔,虚掩旌旆,以此来迷惑敌军。

布置完成,李来亨收取县府金银,尽数散给降卒,以收人心。

随后,便带着部下与八千降卒,启程还军进贤。

......

东乡县,蓝田营邓世忠部仍在与黄山所部苦苦巷战。

闽兵精悍,蓝田营损失惨重,万人不足七千。

邓世忠痛心疾首,但也只能咬牙坚挺。

双方胶着,心中都憋着一股气,这种时候,谁先撤,谁必败亡。

好在蓝田营战斗意志强盛,纵使战力不敌,却也不惧敌军,奋勇血战。

黄山正指挥兵马数路并进,围杀明军,可谓是胜券在握,意气风发。

恰此时,自临川来的快马赶到,向黄山禀报了临川被围的消息。

正在兴头上的黄山笑容戛然而止,面容瞬间垮了起来。

脸色更是阴晴变化不定,临川被围,他必须回师救援,否则他的后路危险。

面前明军败而不溃,实难纠缠,按照黄山的预计,天明时分,才能结束战斗。

可是来不及了,临川有大军的粮草军资,如果城破,他这三万大军就只能被迫像杨耿一般,搜刮地方。

“回军!”

“将军三思,敌军已成强弩之末,我军稍作坚持,必歼敌军!”

“我说回军,你他娘废话什么?!”

黄山气冲冲地向进言的部下骂道。

于是,正在巷战的闽兵闻令而动,皆纷纷撤退。

邓世忠闻敌撤退,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反应过来,必然是进贤有所动作,这才迫使敌军退却,便又担忧起来。

蓝田营各部汇聚,一番清点下来,伤亡大半,能站立者,不过五千之数,可谓元气大伤。

邓世忠下令,各部火速打扫战场,收敛同袍尸骨,撤离东乡,退向进贤。

卯时,黄山率部还军临川县下,结果并未见到围城的明军,顿时心生疑惑,于是遣斥候至城下探查,结果斥候发现城上黑影朦胧,似有伏兵,惊惧而走。

黄山心中一沉,暗道难不成明军已经攻克了城池?

左思右想之后,因大军苦战一夜,又来回转进,实在是人困马乏,不能再战。

于是谨慎起见,黄山下令大军在临川以东十里处,扎营歇息,待天明,再做打算。

不久,天色渐渐发白,但天空中,却是愁云惨淡。

昏昏沉沉的景象,令人倍感压抑气短。

及至天色大亮,黄山尽起大军,进至临川城下。

此时,炮兵亦从东乡返回,进入攻击位置。

黄山一声令下,几声炮响,弹丸精准的砸在了城墙之上。

只见碎石溅射,城上,坠下几具尸体来。

但城上,却是一片安静,毫无动静,这让黄山心中起疑。

于是他遣军中精锐数百,携云梯先登试探。

果不其然,先锋登城,却只见无数死尸,伏在垛堞之下,佯装守军。

疑兵之计!

黄山又惊又气,显然,明军早就拿下了临川县,昨夜那前来报信的快马,必是明军探马所扮!

自己,一夜连中两计,竟叫明军戏耍于股掌之间。

这让黄山的自尊心几乎崩溃,气的大呼小叫起来。

麾下部将皆发须怒张,一夜奔波,最后竟落得个徒劳无功的收场,连临川县,也叫明军攻克。

简直是奇耻大辱,就好像明军在他们每个人脸上,狠狠地扇了几巴掌。

黄山率军进城,发现城内鲜有打斗痕迹,心中大为怪异。

明军是如何拿下临川城的,城内可是有俞摄的一万兵马。

就在黄山惊奇之时,背后有斥候快马赶来,大呼道:“总兵,总兵!”

“报!城外有明军斥候送来一物,说是大明秦军蓝田营提督陈荩,敬赠总兵!”

黄山眉头一皱,面色难看至极。

那斥候从马背上解下一个方形木盒呈上,黄山打开一看,瞳孔骤缩,心尖急颤。

木盒之中,正是参将俞摄的人头,那双朦胧的睡眼,正静静看向黄山。

黄山终于忍不住,怒而摔之,仰天长啸道:“我誓剿此明贼!”

“气煞我也!”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声震于耳,黄山忽然口中涌上腥甜之味,嘴角,血色暗沉。

黄山以手按胸,短促的咳嗽连连响起。

“传令......闭城......休兵......”

说罢,黄山便两眼一黑,从马背上晕了过去。

部下皆大惊,顿时乱作一团。

亲兵火速将黄山抬起,送往校场营房歇息。

诸将勒兵回营,按黄山之令,锁闭城门。

进贤县。

明军各部相继归来,县府之中,邓世忠痛哭流涕,跪于堂上。

陈荩屡劝不起,只能温言相慰。

小将李来亨面色沉平,立在一旁,不声不响。

余者诸将皆坐于堂中,神色肃然。

蓝田营又遭重创,一夜折损五千余兵马,失了东乡,只获得寥寥补给,杯水车薪。

“老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天下,岂有常胜之军?”

“昨夜之战,敌军虚实不知,乃击我军于无备,罪自在我陈荩。”

“不过李将军奇兵袭临川,以一当十,于万军城中,取了敌将首级,又迫降八千敌兵,乃为大胜。”

“此胜,也赖邓将军东乡诱敌所成。”

“所以,邓将军,莫要再自责了!”

“战死的将士,自会入英烈祠中,得朝廷厚恤,万世敬仰!”

“老将军辛苦一夜,快快请起!”

陈荩用力一扶,这才将垂泪涕泣的邓世忠从地上扶起。

邓世忠抹了抹眼泪,整肃仪容,入了座中。

陈荩环顾堂中各部将校,叹息道:“我军元气大伤,进贤不宜久留。”

“黄山临川大败,又遭我军戏耍,必携私来攻,我军当早做打算。”

黄山临川吃了大亏,必然不会甘心,他所部又火器犀利,长于攻坚,蓝田营重炮皆在船上,守城必不能久。

尽管李来亨招降了八千闽兵,但是这些人一时间是无法作为战力的。

况且又是黄山旧部,一旦黄山来攻进贤,这些人说不好就会暴起作乱。

现在蓝田营只有一万五千人,兼顾战俘与守城,兵力捉襟见肘。

而且这些降兵既不能参战,又要给分发口粮,这让本就自身粮草拮据的蓝田营,根本无力负担。

“诸位以为,我军下一步,当如何?”

陈荩心中一时没了头绪,便集思广益,问计于众人。

诸将沉思无言,其实心中都清楚,他们只能退回湖中去。

只是,要退回鄱阳湖,这八千闽兵又如何处置?

“末将以为,当退入军山湖中,转进他处寻粮,以待战机。”

“那这八千降兵又该如何?”

“自然是留在进贤,若是带上他们,必为拖累。”

“况我军军粮有限,岂能给他们白吃?”

“该部已降,如此待之,恐有失人道。”

“屁话,当以我军生存为要,大不了,将其遣散。”

“万万不可,遣散后,必为祸乡里,复归黄山,此举与放虎归山无异。”

堂中众将纷纷议论起来,各执一词,争吵不休。

陈荩也是头疼不已,带不带这八千降卒,倒是成了个问题。

老将邓世忠低头不语,因为战败受挫的沮丧之情,尚未完全消解。

陈荩视线飘过,却是见李来亨倚在堂前梁柱之上,抱臂而立,神色自若。

“李来亨,你来说说?”

闻提督呼唤,李来亨立正,转身走入堂内,行礼道:“末将以为,闽兵善习水战,于我军大有助益。”

李来亨出言,堂中众人皆静。

陈荩也是一愣,竟觉得李来亨所说,颇为有理。

他这个角度,是众人没想到的。

诸将也都沉思起来,似乎在心中权衡利弊。

这部闽兵可是郑芝龙的旧部,水战功夫,那自然是了得。

蓝田营乃是陆师,水战自不比闽兵。

他们要退入鄱阳湖中,若有闽兵襄助,或如虎添翼。

连邓世忠也微微错愕,好奇地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一战成名的小将。

良久之后,堂中诸将皆以为李来亨所言有理,统一了意见。

陈荩光速拍板,大军携归降的八千闽兵,共入军山湖中。

这八千闽兵,尽数拨至李来亨麾下,又晋裨将李来亨为水师参将。

在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之后,蓝田营于腊月初二,自进贤县,向北退入了军山湖中,扬帆北去。

此时的鄱阳湖中,万鸟比翼,千翅挥羽。

四面而来的候鸟,遮蔽了鄱阳湖的天空。

......

广信府,上饶县。

初二日,在内部统一了意见,反复权衡利弊后,清江西总兵金声桓正式向明军开城投降。

上饶北门,金声桓卸甲赤身,白绫自缚,颈悬印信,率麾下一众将官出降。

大明征西将军焦琏,领明军各部主将,亲自前来受降。

“罪将金声桓,不识天数,伏逆背昌,今王师来伐,莫敢撄锋,特率上下将校,弃暗投明,顺天听命。”

“自古有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全城为上,破城次之,赖潞王洪福天威,将军迷途知返,保广信黎民一片乐土,成上饶将帅明义功劳。”

焦琏亲自下马,为金声桓解缚。

金声桓面有愧色,不敢与焦琏相视。

焦琏只是温和一笑,携金声桓之腕,共同入城。

其后随者,乃白贵、刘起蛟、赵兴护卫。

京营翁、钱、邓三部,奉焦琏之命,接管城防。

金声桓所部降军,皆移镇城外,受踏羽营监管。

焦琏进驻金声桓提督府,与会众人。

金部降将皆列右而坐,明军将校皆列左而坐。

焦琏坐于中,金声桓侧坐其右。

“命南安伯部,即刻进据贵溪!”

“京营四部,由翁之琪总镇,兵发弋阳!”

“定海总兵王之仁部,速驻兴安。”

“调太湖水师吴易、黄蜚部,即可自衢州入广信,治军上饶,打造战船,筹备大战!”

“本将自将踏羽营,携金督镇留守上饶。”

“诸部休整大军,补充粮草,厉兵秣马,待太湖水师换防上饶,则大军齐发,西略全赣之地,会战敌虏主力!”

堂中诸将听得焦琏军令,皆起身拱手,振奋应和,激动不已。

焦琏全取广信,则明军可以广信为根基,稳战清军。

而广信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洪承畴那里,焦琏料定,洪承畴定会收缩兵力,回防鄱阳,拱卫九江。

如此,则鞑子主力汇聚,他欲提十万兵,决战清军,一战定江西乾坤!

正诸将会议之时,有塘马速递六百里加急文书至。

乃是内阁塘报,上面写了近期的朝堂大事。

焦琏甫一浏览,就被上面的字眼所吸引。

定睛一看,又惊又喜。

“诸位,真是久旱逢甘霖!天助我也!!”

“闽地有变,闽督郑芝龙辞官让位,移居杭州。”

“潞王诏任郑氏世子郑森,接任闽督之职!承袭南安伯之位,着其率军复赣!”

众将顿时大喜,就连方国安也眉飞色舞,说道:“郑芝龙何由自省也?”

“使郑芝龙之辈主动俯首,真乃是千古奇闻!”

众人闻之,更是大笑不已。

这时,副将王得仁忽然搔首起身,向焦琏禀报道:“启禀大将军,末将驻广昌之时,曾见郑氏兵马入赣,或是新任闽督郑森!”

“哦?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

“这么说,这南安伯早已入赣!”

“许是如此了!”

焦琏不禁大喜,如果有郑氏兵马在赣,则洪承畴收缩兵力,便是不得不为。

届时,与清军决战,他胜算,又增几分。

只是不知现在这位小伯爷,人在何处。

......

建昌府,南城县。

郑森正率兵马八万,蛰伏于此。

而此时因为进攻宁都失利的清军高进库部正驻军在广昌县休整。

王得仁被金声桓调回上饶,现在广昌战事全部由高进库负责。

他的手中,现在有八万兵马,可谓是兵强马壮,极具威胁。

金声桓之所以调回王得仁,也是因为高进库。

高进库是左梦庚的副将,金声桓也是出身于左军旧部。

但两人关系并不好,当时左军三十六营,以声桓为长。

自从后来分出去,金声桓便断绝了与左梦庚的往来。

高进库受命进入广昌,恐有吞并王得仁所部的心思,再加上王得仁乃是他麾下骁将,金声桓生怕有失,所以急调其回自己身边。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令王得仁直接将兵马交给高进库,然后星夜兼程,赶回上饶。

他不在乎那三万兵马,但是他在乎王得仁,而且这也算是给左梦庚一个面子,从此两家恩断义绝。

高进库达到了目的,自是十分满意,屯兵广昌,筹划着再攻宁都。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背后,郑森的眼睛,正盯着他呢!

感谢小鲈鱼的打赏,太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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