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玉佩
不过陈六现在可不敢说谎,只好一五一十交代。
顾童听到玉佩还在,自然心中大喜,连银票没了也不心疼了。
周嘉见这个赌坊的坊主也还算是讲理的人,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短剑,不再
那人见他们年纪尚轻,却行事爽练,特别是那小姑娘的功夫,招式路数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哪家的功夫?
不过好奇归好奇,正事还是要办的,他也没有想到,三令五申不得作奸犯科,这个陈六还是改不了自己身上的臭毛病.
看来,这次得动真格了。
若不是自己刚到六安没多长时间,自己又怎么会用到陈六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面对外人,他的脸色如常:“这位姑娘和这个小公子,先耐心等等,我让人把东西给你们拿过来。”
顾童本想拒绝,毕竟他们也不认识这个人,谁知道他是不是不安好心?但紧接着就听到这个人说:“如果诸位拒绝,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不肯原谅则个了?”
周嘉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她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索性豪爽一抱拳:“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前辈了,不知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那人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一点也不客气,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性子,行事干练,敢信敢说;反倒是她旁边那个小子,做事犹犹豫豫。他先吩咐自己手下拖着吓得软瘫的陈六去拿东西,然后回头满面笑容地看着周嘉。
“我姓张,单名回……”
张回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原来是张前辈,幸会幸会!”
周嘉客气地又是抱拳行礼。
张回眼神幽深,这个小姑娘倒是聪明,按理说问别人姓名之前,应该先报出自己的名号,就算基于警惕,也应该在别人报出名号的时候报出自己的名号。
但这小姑娘可一点都不按常理行事,一点也没有报自己名号的打算。
“张……张回?”
正当张回感叹这个小姑娘聪慧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结结巴巴传来一句话,他微微转头,就看到刚才那位小公子满眼诧异地望着他。这个神态
让张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小公子难不成认识我?”
顾童一出口便知道要糟,他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张回,所以情不自禁就说出来口。
此时听到张回询问,不禁满脸赤红,结结巴巴解释道:“不……不认识,在下只是久闻前辈的名号,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真人,所以难免有些惊讶,还请前辈原谅我的失礼”,说着便作揖致歉。
张回自是受了,不过他心里直嘀咕,什么时候他名声大到连这个素未谋面的人都知晓了?他上下扫视了顾童几眼,确信这个小兄弟他确实是没见过的,如果见过,他肯定会记得,他的记忆还没有差到记不清楚人的地步。
周嘉感受到张回探究的目光,连忙把顾童拉到她身后,脆声道:“这位前辈,这么长时间你的人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在……诳我们吧!”
张回心里暗叹,这个小姑娘嘴真厉害,明明人派出去还没有多久,到这小姑娘嘴里就是“这么长时间”,而且她居然直接就说怀疑自己“诳他们”。
她这么一点,自己反倒是不好意思再做小人了。
张回心里正独自感叹着,恰好这时候属下已经拖着陈六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包袱。
那陈六似乎经历了极为可怕的事,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软瘫在地,不发一言。
看来这包袱应该就是那个小兄弟的了,张回扫视一眼,没有多加注意。
那个属下名唤王知,在张回的眼神示意下将包袱递给了顾童,口中言道:“这位小公子瞧瞧,里面有没有少的东西?”
说着又补充道:“银子和银票已经被这个蠢货给花完了,小公子看其他东西有没有少的?”
顾童打开包袱,果然看到里面只剩下几件衣服,贵重的东西都没有了。
玉佩呢?
顾童重新翻了几遍,没有看到玉佩的痕迹。
王知看到顾童有些失落的眼神,似乎想起什么,从胸口掏出一个青玉佩,递了上去:“这个玉佩,小公子看这是否是你的玉佩……”
那个玉佩大概有手掌般大小,通体莹润,一看就必非凡品。
令人诧异的是,这玉佩朝上的一面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雁,头大身短,造型奇特,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止周嘉,连张回也连连往玉佩上扫视了很多眼。
似乎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顾童慌忙把玉佩收了起来:“是我的,多谢了!”
张回这次打着笑脸,忙说道:“都是我御下不严,才让小公子有了这么大的损失。这样吧,小公子损失了多少,我给你补上”,说着命令属下直接拿出一沓银票,递到顾童面前,任他拿取。
顾童自然连连推辞,虽然说自己的银子确实是被陈六偷的,但这个前辈看起来确实是不知情的。而且人家都已经出手这么多次了,顾童实在不好意思多麻烦人家。
况且……
顾童很是犹豫。
周嘉倒是很积极,她没有顾童向得那么多,反正银子丢了有人补就行。她戳了戳顾童,轻声道:“还愣着干嘛,拿银票啊”。
为了不让顾童犯傻,周嘉强调:“你现在身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你不要他的银票,就得饿肚子,你可得想好!”
顾童如梦初醒,他把自己没银子的事给忘光了,光想着不要多生事了。
幸亏周嘉的提醒。
顾童连忙感激地望了一眼周嘉,这才伸手抽出五张银票:“这些足够了,我出门也没带多少。”
张回见他犹豫犹豫才抽出五张,不免豪爽一笑,随即又抽出五张塞到顾童手中,不容他拒绝:“这另外的银票就算是表达张某人的歉意,小公子可得给我这个面子,一定要收下”,说着他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周嘉:“出门在外,可不能让姑娘家花钱。”
顾童看懂了张回话中的含义,不禁脸有点发烫,不过他也没有出口反驳。拒绝不得,顾童只得收下银票:“那在下就先收下了,日后在下一定还给张前辈。”
“好说好说”,张也不在意顾童的客气话,见顾童收起银票便露出满意的笑。随即他大手一挥,让属下让开一条道,让周嘉和顾童离开:“今日我要清理门户,就不送二位了,日后有机会,张某一定做东,请二位大驾光临!”
周嘉见东西已经拿回来了,也不想在此多停留,毕竟这个地方确实乌烟瘴气,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早就不耐烦待在这里了。
看这位张前辈也不是那种姑息养奸的人,周嘉便不再想给陈六教训的事。不过,想到陈六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害得钱财空空。
特别是这个人偷就罢了,他还抢。
就像顾童,如果不是顾童会武艺,身子骨比普通人强健不少,那一棍子下去,顾童说不定早就命丧黄泉了。他手法这么精准,想来也做过许多次了,说不定手中已经沾了人命。所以,周嘉最后还是出言提醒:“这个陈六到处坑蒙拐骗偷抢,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的血汗钱,张前辈可一定要好好惩戒他一顿!”
张回自然知道周嘉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小姑娘这是怕他轻拿轻放啊,他也不恼,笑眯眯回道:“姑娘放心,他以后恐怕没有这个机会去做这些事了。”
周嘉没有听明白这个张回的意思,不过听到“他没有这个机会去做这些事”的时候误以为张回会重重处罚他,让他不敢再犯,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毕竟人家都说要处置了,自己还在旁边一直插嘴也不好。她觉得现在事情也结束了,招呼着顾童打算离开。
走之前,周嘉无意扫视了陈六一眼,真是奇怪,这个陈六自从从外面被拖回来,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过,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人一样。
不过她也没有多思考,只以为陈六是怕被张回处罚才被吓成这样的。
这时候顾童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包袱了,两人便一起向张回告辞,离开了赌坊。
他们两个没有注意到,除了陈六和王知,赌坊之人皆寒蝉若噤,不敢多发一言。待两人走后,张回的脸色秃然沉了下来,口中发出一声叹息,似乎在惋惜什么。
这声叹息似乎唤醒了出神的陈六,他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白着脸爬着向请张回饶了他这一回:“堂主,堂主!属下知错了,属下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还未爬到张回身边,陈六就被人辖制,不能再动一步。他口中还在不停地求饶,希望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来挽回生机,但是,他还是失望了。只听张回淡淡地开口:“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干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也没有那么大闲心关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
张回厉声道:“如果惹了不该惹的人,后果,你就要自己承担!”
听到这句话,陈六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软瘫在地上,涕泗横流,口中呜咽。周围下属不待他再次出口求饶,拿起一团破布塞到他的嘴里,让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处理干净一点!”
张回有些冷酷地开口,周围有些和陈六交好的人已经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但无一人敢求情,陈六就这么被拖着出了赌坊,去了黄泉路。
陈六被拖走之后,王知一挥手,周围人如鱼贯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待人刚刚出了房门,王知便迫不及待问道:“这位……真的是?”
张回闭了闭眼睛,有些烦躁:“他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六安来干什么?”
王知得到回答,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果然……,属下一瞧见那……就知道”,话中遮遮掩掩,似乎在避讳什么。说着他的语气忽然惊恐起来:“堂主,你说会不会是那位……”
“不会!”
不等王知说完,张回便斩钉截铁打断他的话。
不过提到“那位”,张回不禁皱起眉头:“那位现在到哪里了?”
王知刚悄悄松了一口气,骤然听到张回发问,愣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回道:“那位不知为何,转道去了扬州,恐怕……”
他吸了口气,开口道:“恐怕不会来这边了!”
张回听到这话,眉头越发紧皱:“扬州?”
随即他似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算了,他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们也管不着”,说着他警告性地扫了王知一眼:“那位想去哪可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小心祸从口出”,说罢似乎再次警告王知又似是警告自己,嘀喃道:“那位可是最忌讳这些了!”
王知觑了一眼张回的眼色,见堂主虽然语气严厉,但眼中并无生气之意,便知道他不是真的因为这件事生气,忙补充到:“属下哪敢,这消息可是从扬州那边放出来的。想来也是得到了那位的首可,不然,扬州那边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张回放下心来,不管那位知不知道,只要消息不是自己这边主动打听到的即可。不过,似乎想到什么,他有些心烦意乱地转着手中的扳指。
王知也察觉到自家堂主的不耐烦,语气关切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堂主还有何忧心的?”
张回叹了一口气,语气忧愁:“那位小公子倒是不打紧,就是那个小姑娘……”
王知想到那个身手有些厉害的小姑娘,轻笑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风风火火的姑娘家,说打就打了起来。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堂主的忧虑:“不过就是一个会点武功的小姑娘,堂主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着下属轻描淡写的话,张回这下更烦躁了,手中的扳指转得飞快。思虑再三,他还是出口解释道:“那小姑娘武功奇绝,让我看不清楚出自何门何派。这就奇怪了,纵观江湖各名门世家,我不说是了如指掌,但看不出来,这……”
“说不定这小姑娘只是小门小派出来的,堂主您不过太过于忧愁”,王知觉得那小姑娘的事根本就算是大事,自家堂主有点噤若寒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