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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次日,程怀君拿着一个包袱从河郡候府出来,却被一红衣女子拦住了。

那女子十五六岁的年龄,长相大气,一身红衣不显妩媚,却透着英姿飒爽。她打量着程怀君,说道:“你便是程太尉的儿子程怀君,长得倒是相像,可惜不如他强壮威严。”

程怀君一手拿着包袱,一手握着腰间的错金黑鞘剑,他望着面前这个与他一般高的女娘,问道:“你见过我父亲?”

“我家中可有程太尉的画像,我每日都会看上几遍的。”

“你家中也有画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仲燕飞。我与你父亲神交已久,故而想来看一看你配不配做他的儿子。”

仲燕飞说着高傲地仰起了头。

程怀君却是摇头笑了笑,觉得眼前的女娘奇奇怪怪。

仲燕飞看着他腰间的剑目露精光,她兴致勃勃地说道:“这是程太尉的错金黑鞘剑,当年他便是用这把剑斩杀匈奴敌军的!”她说着,便伸手去摸那把剑。

可程怀君却错身躲开了,他走向一旁的马匹,将手中的包袱挂在马背上。他手扶马鞍,一个翻身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他回头看了仲燕飞一眼,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仲燕飞被程怀君上马的英姿迷惑住了,她微张着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拍手叫道:“不愧是程太尉的儿子!”

程怀君打马过长街,那街上的行人恍惚以为是程太尉回来了。

在经过醉春风时,那如今管事的白丰烨更是像受了惊吓一般丢了手中的账本,他也以为是那位程太尉回来了。可很快,他便明白那是程太尉的儿子程怀君。几日前的元宵夜,小小年纪的他曾在这醉春风中喝倒了一大片的儿郎,在场的人无不佩服他的酒量。更有人送他外号程不醉。

那夜,这程不醉甚至还放下豪言壮语说要买下这醉春风,也不知他究竟醉没醉。

白丰烨却将这话放在了心上,他是多希望有人能买了这醉春风。自他父亲白盈因劳成疾去世之后,他接管醉春风以来,他便觉得如负重前行,不仅他痛苦,生意也不如以往好。他自然想有人来接手醉春风,他好得了钱财又落得个轻松自在。

程怀君打马出了城门,到了太学外。他站在马旁,将手中的包袱抛给走出大门来的一位文雅秀气的儿郎。那儿郎名叫程有廉,是他姑母的幼子,如今和他的兄长程有礼,程有义在太学习书。

程有廉接过包袱走下石阶来,他欢喜道:“怀君,你终于来看我了。”

“这是姑母让我带给你们的”,程怀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兄,你越发单薄了,儿时打不过我如今更是打不过了。”

程有廉看着比自己稍矮却比自己强壮的程怀君,不服气道:“儿时是我让着你,不然祖母和母亲该骂我了。”

程怀君收回手,他抱手于胸前得意地笑说:“如今怕是该我让你了。大兄二兄可还好?”

“他们还好,只是每日和同窗们辩论,争得面红耳赤的,这几日嗓子都哑了。”

“他们二人儿时在家中争论,如今倒好,又与外人争论。”

这时,从大门内走出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他柱着竹竿,一步一响地走下了石阶。他在看到程怀君时,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程有廉忙拱手行礼,拜道:“学生见过太师。”

陈寻并不管程有廉,而是径直走到了程怀君身旁,他打量了他片刻,仰头笑道:“程君川,如今你的儿子都已长大成人!甚好!甚好!”

程怀君向陈寻拱手,问道:“老先生也认识我父亲?”

陈寻柱着竹竿笑说:“我与你父是至交,他常来鸿池边的伴鹤居与我饮酒。你哪日若得闲便来寻我。你或许也不知,我还是你母亲的师傅呢。”

“我知晓你是谁了,你便是伴鹤居士。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两幅仙鹤图便出自你手。”程怀君笑了起来。

陈寻抬手抚摸着花白的胡子,点头笑道:“确实。”他突然叹了口气,又说:“你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可惜却无好的结局。”

程怀君想到自己早逝的父母不免心伤,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伤感的神色。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他们面前。马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儿郎,那二人长相颇为相似,身形却一高一矮。他们是陈府的双生子,陈鸿鹄,陈青云。

兄弟二人朝陈寻恭敬地行了一礼,略高一些的陈鸿鹄笑道:“曾祖父,请随曾孙回府,赴生辰喜宴。”

今日是陈寻七十七岁大寿,他非要来太学授课后才去赴宴。他朝程怀君笑了笑,而后柱着竹竿走向马车。陈青云想扶他上马车,他却一把推开了他,含笑道:“老夫老当益壮,何须子来扶?”

陈寻上了马车,那双生子朝程怀君、程有廉行了一礼后也上了马车。

待马车走远,那还礼的程有廉才直起身来。

程怀君看着他那毕恭毕敬的模样,问道:“这老先生很厉害?”

“自然,他老人家可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陈老才学渊博,还是三位皇帝之师,当真是可敬可佩!”

“那你可得好生努力,说不定哪一日你也能成为帝师。”程怀君说着翻身坐上了马背,“走了,保重。”

“保重。”

程怀君一扬马鞭,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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