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破壳而出
与大和川把话说开，气氛越发和睦，师徒二人又多聊了几分钟。
更深入的感情需要时间磨合，况且“刚认识”，还没那么熟悉，基本上没什么课外话题。
再呆下去，暂时没什么好说的。
临走前，大和川询问玉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准，他可以“偷偷”进来带来。
玉对玩具不感兴趣，他可是少主啊，要什么有什么。【伴生】限制玉出行，而没有在物质上对玉做任何亏待，反而因亏欠想在此上做弥补。
玩具有什么危险的，那些漫画里的手办，难道还能活过来踹少主一脚不成？
买，都可以买，少主还没智障到能被玩具单杀。
不要把他当成弱智吧吧主养啊！
玉对玩具兴趣不大，就算有，也是对漫画书故事感兴趣，想要看看立体实物。
他更喜欢活着的生物，哪怕无法交流，诸如猫猫狗狗会对他的动作产生反馈，这就够了。
玉更偏爱鸟儿和狗狗一些，当然，其他动物也可以。
狗狗是毛多，撸起来舒服，而鸟儿...
玉从未触碰过鸟儿，越是这样，他越是喜欢。它们，永远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他对大和川说，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大和川点点头离去。
下课了，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回来啦~”
他对着床上的呜说道。
“呜，你今天又长大咯哦~”
放松地扑在床上，努力带来的疲惫感涌上全身，学习从来都是件体力活。
趴在软塌塌地被褥，侧头看向那体积翻了数倍的“呜”，诶，它好像比起昨晚又大了一圈？
茁壮成长吧！
这一个月，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颇即将破壳而出的既视感。
玉可不想错过亲眼见证呜破壳那一瞬间，后除了必要外出活动，例如吃饭上厕所学习，他会一整天都呆在房间中。
幸好，冬天寒冷，不出门正常。
要是夏天，可能得引起家仆们注意了。
可能是错觉，玉感觉自己也胖了几斤，是缺乏运动造成的吗？
不至于吧？
小学，是人类飞速成长时期，一个月胖几斤，倒也正常。
肥胖可以减，错过呜破壳，就真错过了。
“呜，快快出来吧。”
孵了半年的蛋，或许比不上母亲怀胎九月的辛苦，操的心却一点不差。
翻遍《东极妖怪》这本“大厚板砖”，玉硬是凭借着自学，成为了职业妖怪学者的“入门学徒”。
不说多厉害，放在后世，都堪比东极学院的本专业大学生了。
越是没有知识就越担心，反而学习后，玉不再担心呜是否能成功孵化，妖怪很少有在出生就夭折的案例。
夭折需要天灾，或是巨大力量打击，皆为小概率事件。
他更为担心的，是呜诞生后的生活问题。
是否要把呜的存在告诉家里的大人？他一个小孩子真的能照顾好另一个“小孩子”吗？
若要把呜藏着，该怎么藏？永远不让它出现在别人眼前？
玉是自私的，他希望呜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可他还没有自私到想让别人和自己这般处境。
若决定把呜藏着，代表不能让呜出这个房间，这无疑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
他不可能在隐瞒呜存在的同时又让呜自由自在，他做不到。
当院子里几百双眼睛都是瞎的？
关于这个，玉并没有思考多久，便下定决心。
他决定在呜出生后，就向家族透露呜的存在。
把呜强行留在这，它会恨自己的吧？
玉不希望这样，他想要的是好朋友。
呜终究不是普通的鸟，看它的外壳，真身绝不会比人类幼崽更小。
他无法永远把呜关在“笼子”里，也不愿这样，反而交给家族代养是个好办法。
武光的教导中，【伴生】与所有生物交好，族人并不会敌视妖怪。
他无需担心家族对呜不利，这是最后的担忧，想通了，才能下定决心。
他是少主，该学会信任【伴生】，利用家族的力量。
但，该怎么说服家族帮忙养育呜呢？
若是先前，玉完全可以将呜的存在先吐露给武光，武光老师是玉最信任的人。
武光老师见多识广，且在家族中颇具威望，以他代为转达，这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可惜......
想到这，玉又失落叹息，武光老师终究是要离开一段时间。
要是呜早点变化就好了。
呜前半年都一副石头样，玉还以为这得持续个几年，没准直到他成年呜都没破壳。
幻想生物寿命比人类长得多，成长阶段会大幅度拉长，胚胎期自然也一样。
人类都要怀胎将近一年，妖怪从一个概念慢慢吸收幻想力到破壳而出，需要几年几十年都是很常见的事。
许多妖怪，刚出生都比成年人类强的。
“呜，等你出生后，我会把你交给我父亲抚养，直到我成年后能走出这个房子，到时候......”
玉抬起手，轻轻戳戳呜外壳的表面，它的手感完全变了。
从坚硬的石头，到貌似那般柔软，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按陷下去。
书上说可以摸，虽变软了，但此阶段的生物胚胎比石头状态还要韧，不会被普通人弄坏。
蛋大了，抱起来睡觉更重，好处是变软了许多。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玩啦，你可不要忘了我哦......”
听说，大部分生物都会把出生看见的第一个生命看做“妈妈”，不知道呜是不是这样呢？
真累啊，奇怪，怎么会那么困，是昨晚没睡够吗？
也是，这几天因为兴奋和学习太努力一直失眠，很晚才睡着。
早上又习惯性早起，女仆姐姐说不吃早饭容易长不高。
现在.......
“哈~~~~~~”
困意促使玉打了个哈欠，清明的眼睛突然覆盖上一层水雾。
他好像真困了。
那就...睡到中午，然后起床吃午饭，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行，就这样吧。
抱紧呜，玉又牵过厚重的被子盖上，现在可还是冬天。
闭上眼，陷入睡眠，总感觉自己的怀抱在发烫。
呜，暖洋洋的...
......
“嗯？”
“嗯！！！”
不对，触感不对！
不应该是圆不溜秋的吗？
我把呜压扁了！
补了个觉，远没有通宵熬夜起床那样的“哲学三问”，玉仅迷糊了数秒。
习惯性按了按怀中大球，不对，触感完全不对！
从圆形变成了椭圆！扁扁的！
虽然表面似乎更柔软了些。
还有点毛茸茸，像是狗狗。
“呼~...”
没有原先明显上凸，仅稍微拱起一块，已从高山变小坡。
又有生物低吟传出，此起彼伏，就好似睡迷糊的淡淡呼吸声...
玉立刻意识到，该不会......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不会吧，真的？孵出来了？
可他就睡了个午觉啊！
确实！
他一天有一半时间在睡觉，呜在他睡觉时孵化，不奇怪。
仔细想想，好不甘心啊，明明都那么期待了，还是没有亲眼见证呜的孵化。
但，比起遗憾，玉更为惊喜。
它真的孵出来了！
隐约间感觉到什么在扒拉着自己的腰部，就像个腰带般锁着，小皮球紧贴他的肚子。
怀抱中，那宛若皮肤般的柔软传来阵阵温热，比冬天的火炉更耀眼，这是来自生命的律动！
玉小心翼翼，挪动着手臂，慢慢上台，掀开被子的一角。
哇！
首先看到的，并非雪白肌肤，或是黑长的头发......
是玉梦寐以求的东西。
漆黑色绒羽交织，宛若艺术般整齐得拼接成画，宛若夜空。
人类追求数千年都梦寐以求永远的东西，却能在幻想生物上得到实现——羽翼。
从被禁足起，伴生玉一直渴望自己长着一双翅膀，能像天空的鸟儿那般自由飞行。
他对鸟儿很是偏爱。
我就说嘛，呜肯定是鸟啦！
玉开心地想，继续抬手，接而显现的是呜的头发，呜竟是人形妖！
她拥有着人类的一切。
把浓墨抛入湍急水流，使其飞流三千尺，如银河般坠落；发墨如丝，千织百绘滑落而下，半掩雪白肤...
正午的阳光从天窗直射，有些刺眼。
寒气飘入，袭得被窝中的精灵睫毛微颤，睁开了漆黑之瞳。
被吵醒的孩子，抬那超越人类的神颜，稚嫩小脸对上玉偷瞄的目光。
虽然听他自言自语了半年，她同样也是第一次看见玉啊。
嗯，记住你了，你的一切，永远的。
几秒后，她才默默开口。
“冷。”
“？？？”
她，是不是说话了？
还是超正宗的极东口音！
本地妖怪都这样吗？出生就会说话？
“呼~”
见玉正在发愣，呜微微嘟嘴，倒也没有多言。
刚出生的生物无法适应环境，普遍会感到很困，她现在就非常困。
才“破壳而出”，不算把，毕竟没有壳，本就是幻想力凝聚出的一层防护，已经驱散了。
感觉到冷，本能用幻想力抵挡寒气，在说出“冷”这个字时，她就已不冷了的说。
但正午的太阳，亮是真的亮啊！
她想睡觉。
松开抓着玉衣服的手，伸向被子，把被掀起的被子抓下。
玉感到呜又抱回他的腰。
“玉，晚安。”
“？？？”
仍是非常标准的东极口音，字正腔圆，但带着婴儿独有的嘤感。
超可爱的！
但...
我就睡了一个午觉啊！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