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士李膺(求追读)
第8章 名士李膺(求追读)
在生父加叔父身份的袁逢一顿劝阻后的袁绍一如往日,漫步走在街道上。
如今的袁氏虽说仍是天下世族的榜首,掌控诸多权势,三公级别的高官若是按照辈分来算,后面还有两代人按部就班的在排着队。
只是。
目前桓帝未故,宦官专权,党锢之祸的余波仍席卷在天下士人心头。
士人们虽说有心扭转局面,但面对这近乎是死局的深渊,没有人会选择向里跳,更没人会选择拉帮结派的向里跳。
明知是进去送死的境遇,却总有一些人前赴后继的冲锋。
有人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有人是置生死于世外。
袁绍扪心自问,若是他处在那种程度,无论如何也不会,也不可能做出那般洒脱,诚然,他已经重活一世。
但,命,袁绍从来是不怎么信的,唯有靠自己双手抓住的命才是真正的命。
李膺便是这种人,哪怕桓帝早已被那些巨贪官宦蒙蔽,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士人的一次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仍义无反顾的陷了进去,就如同在鲜卑入侵边境时那般,时任护乌桓校尉,正值壮年的他无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箭雨裂石。
作战必一马当先,冲锋在前给予敌人重创,鲜卑由此不敢犯境,回到家乡将李膺名声化作神明。
因公事被皇帝免职,在家乡开设太学,因李膺名声传遍海内外,常有数千人拜在门下为学生。
南阳有一人,名樊陵,乃名士樊英后代。
当年顺帝征兆樊英入京为官,樊英不愿屈服,当庭与顺帝在殿上争执,顺帝言,卿生死乃朕一言之,贫穷富贵皆朕操控,为何轻慢于朕。
樊英据理力争,丝毫不惧皇帝权威。
好在顺帝终究不是桓灵二帝,后汉少有的明君,故樊英被顺帝一改容颜以礼相待。
而樊陵却完全丢弃了祖上荣光,时宦官专权,他为了仕途上有所作为,便巴结起了宦官,以钱易官,从曹嵩手中买下了太尉一职。
名士后代樊陵遇见李膺,请求做李膺门徒,却被谢绝。
而当时号称荀氏八龙之一的荀爽曾经特意去拜访李膺,因当时马夫缺失,荀爽便主动上车驾于前驭马。
当他回到家乡时,逢人便兴高采烈道:“我竟有机会能为李君赶车。”
同乡人都羡慕的看着一脸欢喜的荀爽,由此便能看出当时的名士李膺被人崇敬到了何种程度。
鲜卑复犯边境,劫掠甚多,侵蚀财富,残害百姓,无恶不作。
而当朝廷将李膺派往边境,鲜卑羌人都感到无比畏惧,尚未开战便表章屈服,将先前所劫掠走的户口尽数归还,李膺的声威便是达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我要写信于李膺老师的原因。”
袁绍靠在母亲棺椁前,静静的叙述着他所理解的名士。
福伯有些不解,疑惑道:“难道公子还要去依附于那李膺不成?”
不怪他无法理解袁绍的行为,要知道,袁绍的叔父袁隗之妻,也是袁绍叔母,正是汉朝大名士,马融之女。
他并没怎么听说过这个李膺的事迹,毕竟李膺更多活跃的区域基本上都是在与边境游牧民族作战,除了在回京述职需要卸甲归乡。
而马融就不一样了,就连他这个没怎么学过文字的粗人,都或多或少的从同行人,或路人,或那些时常来袁府希冀被求见的殷殷学子口中听说过。
有了这层关系,福伯总觉得舍近求远,去拜见一位似乎还不一定能够通过的名士为师,更多可能则是被人家拒之门外,碰一鼻子灰。
更何况,袁氏乃天下世族,家传孟氏易更是当世一绝,何必去追求一位艳绝名士。
“福伯,这不叫依附。”袁绍义正言辞,纠正福伯的错误,开口道:“这叫求学,求经问学。”
福伯年纪已经大了,大到了只想安稳享乐,不知时代潮流从不等人。
作为一心想要扭转如今局面的袁绍必须要竭尽全力的去抓住一切机会,哪怕是远在天边的机会,对他而言,单单只是身为穿越者的特长,对他而言也只是能够先知先觉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
譬如第二次党锢之祸。
声势浩大的太平教,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号召教徒悍然起义,因胳膊处统一都系着根黄色方带,故史称黄巾起义。
又或是后世无数人追捧的三国鼎立。
但这又能给袁绍带来什么呢?
名将?智谋之士?
袁绍所图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可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人。
将信件交给福伯后,袁绍依旧是静静的呆在母亲身边,时不时的靠在墓碑之上,神情恍惚。
福伯见状也不再多问,正欲转过身将信送走时,只听身后自家公子的声音响起。
“福伯,我只是一求学之徒,不是什么袁氏子弟。”
福伯愣了片刻,苦笑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明白自家公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但,公子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一切都是对的。
福伯对此毫无疑问,若是将那些给皇帝占卜,祷告的巫师奉若神明的代言人,那自家公子简直都可以成为其中神灵之一,每每所言皆是一语言中,在他看来,这与神灵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福伯走后,袁绍喃喃自语:“希望还来得及。”
又是一轮新日升起。
已经打定主意在母亲身边守孝的他索性就在墓碑前搭了个简易小棚,一张木床,三两张椅子,一面桌台,来了友人倒上几杯热茶。
朝阳照常升起,柔和的曦光并不刺眼,袁绍一个鲤鱼打挺,活动活动身体。
袁绍体格高大,身材健硕,加上平日里从不落下武艺,所以他的精气神很足,哪怕昨夜已经守到凌晨,睡上两三个时辰依旧是朝气蓬勃。
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守孝,袁绍身披素衣,盘膝而坐。
也不知福伯将信送到没有,李膺是否将自己收为学生。
面对着未知,袁绍也只是笑笑,便又继续对着墓碑发呆。
突然,身后传来嘻嘻嗦嗦的动静。
“本初兄,可否随贤弟同行,去讨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