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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极蟹羹

苏月华刚做好核桃仁炒猪腰。

香芹在炒龙井虾仁,雪芦在做拔丝羊尾。

玉脍正在切菜,却因过于紧张把手指给切了,顿时血大量涌出来,疼地捂住手指惨呼一声。

众人都是一惊。

殷紫萍眼睛腾的一下亮了。

子衿趁机开口:“方典膳,让紫萍顶替玉脍吧!”

玉脍自然不同意:“不行!不可以!”

见方含英犹豫不决,子衿索性直截了当地道:“万一今夜输给尚膳监,所有人都要受罚。”

方含英终于点头:“下一道菜是鼎湖上素。”

殷紫萍欣喜点头:“我知道啦,针尖对麦芒,燕窝对雪耳,正合适!”

说完,她便迅速地做起了甜芙蓉燕窝。

子矜准备好蟹酱和蟹螯,一边煮沸高汤,制作汆大甲,一边手脚利落地准备豆花。

众人看到她左右手几乎同时行动,且互不干扰,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

不多时,鼎湖上素被呈上宫宴。

送膳宦官朗声道:“此菜是以“香菇、蘑菇、草菇”三菇,“雪耳、黄耳、石耳、木耳、榆耳、桂花耳”六耳,配上发菜、竹荪、鲜莲子等珍贵食材制作的素斋。”

一直心神不宁的汉王妃以帕掩唇、重重咳嗽。

朱高煦却大快朵颐:“嗯,难得如此爽滑可口,却又清香淡雅。”

此时,甜芙蓉燕窝上菜。

甜芙蓉燕窝上漂浮着用“蛋清”制作的“芙蓉”,犹如白雪落在汤面,观之十分美丽。

汉王妃一见,骤然变色,竟是猛然一挥手。

“端走!”

见一旁的王司膳还在发愣,汉王妃蹙起眉头,冷冷道:“还不撤了!”

王司膳猛然回神,连忙撤下,却是满面疑惑。

朱高煦面对汉王妃柔和一笑:“好了,不要小题大做,只是一时疏忽罢了。”

汉王妃面色苍白,凑近朱高煦,低声询问:“王爷,我等不及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见他!”

朱高煦温声安慰:“总要等家宴过后再说。”

汉王妃依旧坐立不安,频频向殿外张望。

侍候的宫女夹了一块核桃仁炒猪腰放在她的碗里,汉王妃无奈举箸。

不远处,胡司膳微微侧目。

福寿全上了朱棣的御案。

万掌印亲自掀开了坛口的荷叶,顿时香味飘满了整个大殿,朱高炽闻着这样的香味,深吸一口气,神情陶醉。

朱高燧放下了酒杯,忍不住开口:“似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酒香扑面而来。”

万掌印连连点头,旋即向朱棣殷勤道:“陛下,此菜用了鲍鱼、鱼翅、辽参、瑶柱、鹿筋等二十八种食材,以陈年花雕酒坛煨成,成菜微蕴酒香,油而不腻,菜名“福寿全”。”

朱瞻基展眉一笑:“吉祥如意,福寿双全,皇爷爷,果然好兆头!”

朱棣点头,尝了一口,赞赏点头:“荤香绕舌,汤汁浓郁,令人回味无穷,朕还未试过如此鲜美的佳肴。”

得了朱棣的夸赞,万掌印暗暗得意,旋即示意,福寿全被分送到各人桌上。

孟尚食送来了托盘,唯有一盏豆腐,一碟金灿灿的酱料,一道浮着碎油条段的汤,一杯茶。

朱棣以茶漱了口,孟尚食将金灿灿的酱料洒在豆腐花上。

很快,朱棣便将小半碗豆腐花全都吃完了。

吃完后,轻轻抿了一口汤,本放下的箸再次提起,将里面的老油条连汤全部捞完,连头也没抬过。

朱瞻基失笑:“难得见皇爷爷如此胃口大开,看来是这道蟹羹的功劳了!”

奇特的是,朱棣连回答他的功夫都没有,完全沉浸在美味佳肴里,引得众人吃惊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对这道菜的味道好奇极了。

待同样的菜送到各人桌上,朱瞻基只尝了一口,便猜到是谁的作品,嘴角的笑意不由变得深了许多,引来胡善祥好奇的注视。

万掌印不可思议地瞪着孟尚食。

大厨房里,殷紫萍不可思议地望着子衿:“蟹酱?”

子衿点点头。

“蟹肉是世上极鲜之物,唯有汆大甲可与福寿全一争高下,但现在并非吃蟹的最佳季节,汤的美味无法发挥到极致。所以我用蟹酱来调豆腐羹,把世上最清淡的与最鲜美的两种食材融合。以豆腐之清,中和蟹味之鲜,才能恰到好处。”

殷紫萍愈发好奇:“蟹酱会有如此之效么?”

方含英笑答道:“那本来就不是普通的蟹酱。”

而是初秋时节,孟尚食手持大闸蟹,亲手制作的秃黄油。

子衿含笑说:“九月中下旬最肥美的大闸蟹,舍弃蟹肉不用,只取蟹膏和蟹黄,精心制作的秃(tei)黄油,酥美香润,人间至味,又怎么是寻常蟹酱可比呢!还有——”

苏月华若有所思,低喃:“那盏茶——难怪!”

子矜笑着点头。

殷紫萍接话:“用普茶去除腥气和油腻,舌头才能再尝出豆腐的清香与蟹酱的鲜美!”

众人这才明白子衿这道菜的精妙之处。

雪芦一脸崇拜:“子衿,你好生厉害!”

禾黍问:“现在我们几胜几负了?”

雪芦在扒手指头。

此时,常青将甜芙蓉燕窝原样撤了回来。

殷紫萍不解:“为什么原封未动?”

常青唉声叹气:“汉王妃有哮症,常年不食鸡子清,未免触怒王妃,都叫撤下来。”

殷紫萍愣住。

苏月华骤然变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只觉得四肢百骸涌起一阵凉意,恐惧得浑身发抖,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子衿关切问道:“怎么了?”

苏月华喃喃自语:“不能食鸡子清?可、可我做的核桃仁炒腰花,每块腰花都是用鸡蛋清浸过的呀!”

众人骇然。

宫宴上,小宦官为朱棣进御酒,朱棣手持酒杯,却一动未动。

朱瞻基并不看任何人,只是轻轻搁下了酒杯。

胡善祥看了一眼皇太孙的表情,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捉摸不透。

就在此时,汉王妃骤然倒在地上,一手紧紧捂住胸口,浑身剧烈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朱高煦惊得掉了筷子,蹲下身去扶汉王妃:“秀祯?”

张太子妃陡然站起。

朱瞻基收回眼神,向埋伏在殿内的锦衣卫微微颔首。

朱高燧正要起身,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箸,一名不起眼的小宦官来为他换箸,嘴巴动了动,声不可闻。

他眼风一扫,殿内两侧竟悄然涌入手持利刃的锦衣卫,顿时色变,恍若酒醉,站起时一阵摇晃,捂着头仿佛站不稳。

赵王妃连忙扶着丈夫坐下。

朱棣神色冷峻,缓缓放下那杯酒。

孟尚食目光在桌上逡巡,最后停在那盘核桃仁炒腰花上,暗暗心惊。

胡司膳嘴角微微弯起弧度,轻蔑的笑意里似是裹着刀子。

胡善祥、张太子妃都到了汉王妃身边,胡善祥发现汉王妃呼吸困难。

“不好,王妃怕是宿疾复发!”

黄俨一迭声吩咐宦官:“快,宣太医,快去啊!”

朱瞻基淡定地起身,并不关心女眷们的动静,他等待的是另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朱高煦亲自抱起汉王妃,匆匆送出殿门,刚到门口,被锦衣卫阻住去路。

“请王爷留步。”

朱高煦愣住,回头看朱瞻基,朱瞻基面色平静地回视。

胡善祥见状不妙:“母亲,王妃突发旧疾,耽搁不得,赶紧着太医诊治要紧。”

张太子妃下意识看朱瞻基。

朱瞻基一锤定音:“母亲,先将人送去您的宫里,把司药也请来吧。”

胡司膳突然应声:“奴婢即刻就去。”

孟尚食侧目,望着胡司膳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张太子妃挥挥手,两名宫女上前扶过喘息艰难的汉王妃,汉王妃却连站都站不稳,几乎是半扶半抱着出门。

张太子妃向太子略一点头,带着胡善祥护送汉王妃离去。

朱高煦回过头,脸色沉沉:“父皇,这是何意?”

朱棣看了黄俨一眼,黄俨连忙挥挥手,示意多余的尚食局、尚膳监、宫女、宦官退出。

孟尚食、王司膳等人立刻退了出去。

待宫人皆退下,朱瞻基这才沉声道:“带上来。”

王节亲自押着两名叛将入内,向朱棣行礼:“陛下,常山护卫指挥孟贤、羽林前卫指挥彭旭,钦天监官王射成及内侍杨庆父子等一众叛逆皆已拿下。”

朱高煦面露疑惑。

朱棣面色平静:“他们所犯何罪?”

王节不敢出口,为难地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神情凝重:“皇爷爷,钦天监官王射成密言于孟贤,说他近日观天象有异,人间将换个君王。他们还暗中密谋于宴会上进毒酒,俟陛下晏驾,兵劫内府武器库及符宝,再分兵拿下公侯伯、五府六部大臣。已搜出一份伪诏,待加盖了符宝,便可废皇太子,拥立赵王。”

闻听此言,众人骇然,全都看向朱高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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