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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砸毁纺车

天还未明,子矜已经做起了桂圆枸杞鸽蛋汤。

将煮后的鸽子蛋去壳,又备好桂圆肉、枸杞子、冰糖,将所有食材全部放进碗内,隔火炖熟。

接着,她开始准备佛手南瓜鸡,正在清洗佛手花瓣时,突然被人接过去,抬头,她诧异一瞬。

殷紫萍将花瓣与炒熟的秫米、花椒一块研磨,一边问道:“昨晚你在厨房干了一夜的活儿?”

子矜取出终于清洁、泡发好的毛蚶干,切碎。

“制膳的时候,我的心才能平静。”

殷紫萍心中诧异,她停下手中活计,侧首望向子衿。

子衿抿抿唇,解释道:“皇后昨夜用了下血药,出了瘀块,恐会气血不足,今日宜用补气益血的药膳,我得提前准备。”

殷紫萍立刻停下手中动作,替子衿打抱不平。

“活儿你一个人干,功劳却被他人分走,凭什么?”

子矜将白菜剁碎,不动声色道:“练习越多,技艺越精,待到无人可以取代,便是独一无二。吃亏是福这句话,并非全是诓人啊!”

殷紫萍失笑:“行,讨好皇后娘娘,便是讨好皇太子殿下啦!”

子矜顿了一下,冷不丁道:“紫萍,有件事一直藏在心底,是关于我的过去……今天想告诉你。”

隔了半晌,苏月华迈入院内,突然听见大厨房内一声巨响,似是砧板都砸地上了,接着殷紫萍一声大叫:“子衿!”

苏月华蹙起眉头,目光下意识地往厨房门口望去。

早膳时分,姚子矜、苏月华正要送膳入坤宁宫。

胡尚食却吩咐:“殿外候着。”

子矜面上不见怒容,将托盘递出,从容行礼:“恭送胡尚食。”

胡尚食轻轻瞥她一眼,领着众人入殿去了。

子矜刚要离去,迎面却遇上了胡善祥,行个礼便要走,被画屏拦下了。

胡善祥掀眸,认真端详着子衿的脸色,不显山不露水道:“当年我外祖父行医时,曾遇一妇人患上久治不愈的血亏之症,便取这种极品长毛蚶与当归、川芎一同入药,堪堪救回了性命。”

子矜瞳仁一颤。

胡善祥自是察觉到了子衿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她眼眸微沉,嘴角漾开一抹仿佛是目的终于达到了的得意笑容。

“不错,我先前便去求见过太子,告诉他何处可寻这种药材。不过我没有说的是,真正入药的辽东长毛蚶必须是活物,往往运送不到京城便死了,所以泰半药材铺皆以次充好。送入殿内的那道药膳,极可能是寻常毛蚶,并无珍贵的药效。何况这种食材处理不净,食则引发重疾,你说要是有人斗胆呈给皇后服用……此人该当何罪?怕是太子,也救你不得了吧!”

子矜意外地望着胡善祥。

胡善祥秀气的脸上端着温柔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寝殿内,胡尚食亲自尝膳后,放下箸。

“请皇后娘娘用膳。”

张皇后想先用佛手南瓜鸡。

胡尚食提醒:“娘娘,这道桂圆枸杞鸽蛋汤补益气血、滋阴润肺,宜先行服用。”

张皇后点头,便先用桂圆枸杞鸽蛋汤,露出赞许之色。

胡尚食恭敬地垂下头。

张皇后品尝到佛手南瓜鸡,惊讶问:“是佛手花瓣?”

胡尚食看了苏月华一眼。

苏月华有瞬间不自然,很快恢复镇定自若:“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道膳名为佛手南瓜鸡。”

张皇后回味:“有一种奇特的味道,似是腐乳,不,萦绕在舌尖的更像是一种酒香。”

苏月华声音微颤,却恭顺道:“娘娘说的是,此膳方内有豆腐乳汁与糯米酒,糯米酒温中益气,是奴婢特意为您准备的。”

张皇后只随口赞道:“你用心了。”

苏月华含笑低头,呈上那道以毛蚶肉包的煎饺,张皇后品尝,很快,一碟煎饺便见了底,她忍不住夹起最后一只煎饺。

胡尚食忙道:“娘娘,您病体初愈,不可过量饮食。”

张皇后依依不舍地放下煎饺。

“外皮焦脆,内里多汁,味道鲜美极了,可惜——”

闻言,苏月华下意识地绞紧双手。

张皇后突然注意到摆放在桌面角落的一只盅,梅清立刻挪过来。

苏月华一怔。

张皇后打开,一股中草药的香味扑面而来,热气将张皇后的面孔都熏红了。

这盅胡辣汤,是子衿花费一整夜,精心调配各种辛温香燥的中草药,耐心烹煮而成。

张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露出怀念的微笑。

“有很多很多年,没有闻到这熟悉的香味了……”

她不知想到何处,突然睁开眼,轻轻扫过苏月华。

苏月华脸色微变。

胡尚食低着头,眉心却已微微皱起。

坤宁宫外,子矜向胡善祥行了个礼,便要离开。

胡善祥却突然开口:“姚子矜?!”

子矜停步,迎上胡善祥大量的目光:“奴婢相信,您不会这样做。”

胡善祥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肃容:“你可别忘记,上一次我险些要了你的性命!”

子矜微微一怔,静默片刻,她忽然狡黠地一笑。

“更重要的是,胡尚食负责坤宁宫的膳食,药膳出了差错,她难逃罪责。”

“不过是个玩笑,若我真要你死,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信不信?”胡善祥笑了,“我不屑争风吃醋,不愿伤害无辜,更不会处处以身份来压你,但我要郑重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入东宫。”

见子矜笑而不语,胡善祥面上有些愠怒:“我不利用手中权力杀你,但你也不能再旧事重提,利用殿下对你的愧疚生事。这是命令!”

声音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她那兵荒马乱般的眼神出卖了她。

“太子妃的话,奴婢铭记于心,若您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行告退。”子矜郑重地行礼,转身离去。

画屏小声问:“主子,她会听命行事吗?”

胡善祥冷冷地望着子衿的背影,呢喃:“她如今的身份,有拒绝的权利吗?”

回到尚食局后,子衿正在指点殷紫萍如何精致的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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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局廊下,苏月华和胡尚食相对而站,二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胡尚食脸上铁青,嗤笑道:“张皇后是永城人士,爱用胡辣汤配煎饺为早膳,你不是精通各地名肴么,怎么连这样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苏月华平静而隐忍:“那不过是寻常的街头小食,怎能将如此粗陋的食物献上?”

胡尚食脸色一变,竟直接对苏月华发火,厉声指责:“汤中有二十余种中草药的配料,随四季变化来调整,娘娘问起配方,你竟哑口无言。如此一来,皇后定知制膳的另有其人,哼,真是浪费我给你的机会!”

说完便拂袖而去。

隔着窗棂,苏月华转头望向子衿,二人相视,子衿牵起唇角对她微微一笑。

殷紫萍预备好苏月华发难,可她只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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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寝殿。

梅清将纺车上的纱线准备好,关切道:“娘娘凤体初愈,不如再过一阵子——”

张皇后从内殿走来,一手仿佛不经意地藏于袖中,另一手轻轻抚摸着纺车,目光中充满温情。

“你知道,这架纺车的来历么?”她轻声问。

梅清点点头:“奴婢听闻,这是当年仁孝皇后赐予您的。”

张皇后长叹一声,感慨道:“是啊,母后将它赠予我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实乃天下至理。”

梅清含笑颔首。

下一刻,张皇后却突然举起身侧木凳,重重向纺车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疯狂至极,直到将整个纺车砸烂为止。

梅清惊骇地望着这一幕,捂住了口:“娘娘!”

张皇后力气用尽,这才丢了木凳,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梅清扑上去,不知道该去碰纺车还是扶起皇后。

“娘娘,娘娘您这是……这纺车……多可惜呀!”

良久,张皇后抬手,轻轻抚了抚鬓边微乱的碎发,慢慢站起来,径直往内殿走。

“娘娘!”梅清连忙跟上去。

张皇后微微侧过脸,轻蔑地一笑。

“送去尚食局,当柴火烧了吧。”

梅清愕然,待回神时,张皇后已然远去,她回过头,望着一地木头的残渣,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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