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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定杀回来替你出气

他垂下眼睑,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很眼熟,很熟悉。”

任苏意将蜡烛拉近,仔细看这盔甲。

“这上面好多痕迹,还有凹痕,应该是随将军征战过沙场的盔甲。”

烛火扫过头盔,侧面好似刻了什么。

“快看这是什么!”

她踮起脚尖凑近看,那里一团拇指大的刻痕,弯弯曲曲的线条连接着,有五个角,“这是什么?五角星?”

阿然不耻下问:“五角星是什么?”

任苏意敷衍解释:“就是星星,好家伙,你们这个时空的人竟然会这样画五角星?”

“不过看这线条,浅显歪曲,不像是大人刻的,难道是小孩儿刻的?”

说完任苏意愣住了,她吃惊地看向阿然,“这如果是你的盔甲,那你不仅是个将军级别的人物,还有孩子。”

“等等,你还记得在赌场时,王二说的话吗?”

她自顾自回答:“他说,老赵将军窃功。”

任苏意说完赶紧朝着空气合十鞠了躬,“对不住啊老将军,我只是猜测,无意冒犯,若是猜错了您把账算阿然头上就成。”

阿然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懂得什么叫祸水东引。”

任苏意理直气壮道:“我俩现在是盟友,不得有难同当啊?”

他淡淡道:“哦,是吗?”

任苏意嘿嘿笑了声,“言归正传,先前在赌场时,那王二就说赵将军窃功,我本不信,可是他私藏一副盔甲作甚?而且他在你面前还自称小奴,会不会你就是那个被窃功的将军?他曾经是你的奴隶或者手下,夺了你的功,再将你杀掉。”

阿然沉默半晌,就在任苏意耐心快被磨光时,就听见他悠悠开口道:

“那赵亓元三年不能娶你,你不急吗?”

任苏意懵了,话题转的有些快,“我...我不急啊。”

阿然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吧,有人来了。”

任苏意紧张问道:“谁来了?”

阿然沉默不语。

任苏意跟在他身后,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上,被她啃的牙印现在都还没消。

顿时有些心虚,这人这么冷淡,不会是在记仇吧?那可是他主动让她啃的!

待她吹灭蜡烛轻手轻脚走出地下室时,外面不知为何亮起了灯笼。

还好书房里没进人,她按下机关将地下室的门关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冒出半个头悄悄往外看。

吱~书房的门竟被推开。

任苏意吓的心一突突,她猫着身子躲回桌下。

那人进来没有点灯,朝着桌案走来。

不能坐以待毙,任苏意拉上面巾,从桌下窜出,直奔窗户而去。

“谁!”

是赵亓元的声音。

他跟着黑影翻出窗户,又上了高墙。

抬手扔出刚顺手捡的石子,那黑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偏身躲开了他的石子。

这个身形很眼熟。

“任苏意!”

“......”任苏意吓的脚一软,差点从屋顶滚下去。

“你认错人了~”她捏着嗓子,企图混淆视听,将越来越近的赵亓元骗过去。

阿然刚拉了她一把躲开飞射来的石子,就听见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音。

他捏了捏额角,觉得人性果然复杂,不能用单一的词汇来定义一个人。

比如任苏意,她聪慧时知晓借力打力,借刀杀人,蠢笨时又蠢的真心实意。

在任苏意跳下屋顶的瞬间,赵亓元跟着跳了下来,抓住了她的手。

“任苏意。”

他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我知道是你,别跑了,我有些累,追不动了。”

任苏意本还在挣扎的手瞬间顿住。

远处不知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大门前挂了盏灯笼,昏昏暗暗的摇晃在寒风中。

赵亓元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的肩耸拉着,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旁。

“你怎么知道是我?”任苏意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赵亓元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你躲刀剑暗器时的身形,很特别。”

任苏意:“.......”

怪她自己,反应没那么快,阿然不得不扯着她躲,所以很多动作显得突兀又...高难度。

“你去我家书房做什么?”

任苏意踟蹰着,她竟有些不忍心再骗现在的赵亓元,“我..本来想来看看你的,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扯了过去。

任苏意僵硬着身子,呆呆地张着双手,鼻息里是他身上的男子气息,脖颈间是他温热的呼吸。

这是她有限的生命里,头一次被同龄男子这样抱。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滚烫,心里像装了个鼓似的,咚—咚—咚—。

感觉到颈间水滴浸润,任苏意因紧张无措而扬着的眉瞬间塌了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别太难过,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陪着你的。”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说完这句,便放松了身子,任由他藏在她的颈间释放脆弱和痛楚。

赵亓元再抬起头时,已收拾好了情绪,凝视了她片刻便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任苏意,我已经决定过几日,就陪我父亲回江南守孝,可能一年,也可能三年,你不必等我。”

说完他笑了下,垂着头有些落寞,“我知道你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怪我自己,没看清自己的心,还做了那么多伤你的事,想来你也不愿意等我了。”

原书中的任苏意是喜欢他的,只是她死了。

任苏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对面人抬起头,又对她笑了笑,“我回去了,别告诉子鹏阿旭他们我要走的事,他们哭起来太丑了,不忍直视。”

“亓元...”任苏意呆呆地叫了他一声,眼里竟流下泪来。

赵亓元上前捂住了她的眼,“别哭,以后若有谁欺负你,给我来封信,我定杀回来替你出气。”

“好。”

“等我下。”

眼前的手拿开,他的背影出现在视野里,那背影朝着那盏摇晃的灯笼而去。

一个跃身,他竟跳上去取下了那盏灯笼。

赵亓元回来将灯笼塞入她手中,“走吧,我看着你走。”

她被掰过身子,推着往前走了两步。

要问任苏意最讨厌什么,便是此时此刻。

离别就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连绵不绝地让人痛让人难过。

她顿在那,想回头问问他,若是你走了,那赵府怎么办?你不是还要参加科举吗?怎么就要走了呢?

“阿意,别回头,别害怕,我在身后。”

“好。”她哽咽着,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她没有资格去挽留他,因为她不是原来的任苏意,无法回应,无法给予,此刻的他们注定只能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

行到宰相府后门竹林时,任苏意忍不住回过头去。

原来鲜衣怒马手持银枪的少年郎,如今一身缟素,静静地站在竹下望向她。

几日后,难得的好天气。

却冷的刺骨。

她还是去送了他,带着张子鹏和陈旭。

他们默默地跟在队伍后,行至城外的古亭。

赵亓元在马上回过头来,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张子鹏大哭了起来,“亓元,我们等你回来!别把我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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