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致命匕首直插心脏
偌大的正厅里,只有三人。
魏晓雪,佐臣狼,和一位中年男人。
六根立柱和上座两侧,都点了灯。灯光忽明忽暗,却将三人照得很清楚。
佐臣狼的脖子上,拴着胳膊粗的铁链。另一头,连着厅里的立柱。魏晓雪跪在大厅正中,垂头耷脑地听着中年男人的训话。
此人是莫安荣的父亲,莫伯。
六年前,与鬼魔的大战中,他连战数日,体力、精神力双双枯竭。最终遭鬼魔偷袭,身负重伤。
三位长老虽将人救了回来,他却一直昏迷不醒。他们便只能对外宣称,他一直在闭关养伤。
所幸,三天前他终于醒了。
但彼时仍身体虚弱,就被药师按回去,又多休息了几天。
没想到一出关,炎阳清隐两位长老就来告状,说莫安荣和佐臣狼行为过密,气得他当场昏厥。
一副汤药下肚,又缓了几个时辰,才把人拉进正厅。
进门后,他就青着脸屏退一众侍从。又将厅门锁上,才气呼呼地落了座。
“六年未见,你竟变成如此德行。光天化日之下,竟与异化子那、那般……”
莫伯颤抖着手指,脖子憋得通红,哽了半天才道:“简直不成体统。今日,你若不给我好生解释一番,那异化子便不能再留了。”
“相互喜欢的两人,言行稍微亲昵些,怎会是不成体统啊?您跟母亲如果没有比我们之间更亲昵的举动,哪有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呢?”
“不孝女……”莫伯浑身颤抖,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你、你曾那般乖巧懂事,如今为何会变成……如、如此模样?”
“父亲,您莫生气。”魏晓雪一脸认真,“六年时间,是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况且,我前一阵又受伤失忆,有此变化很正常啊。”
莫伯的喘息愈发沉重急促,“你已是族长,身负延续血脉之责。我不允许你这般胡闹,你必须和我们定好的人族才俊成婚。”
说着,狠狠瞪了眼佐臣狼,厉声道:“区区一介异兽,也想染指猎鬼族族长,真是厚颜无耻。稍后我便会派人通知血狼族,让他们将这异兽给我带回去,重新调教。”
魏晓雪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前族长大人,眸中满是失望。
早前就听雪朵说过,莫伯有十几个老婆。莫安荣是他的小老婆,峦苾所出。生她的时候早产加大出血,刚把孩子生下来,人就没了。
照理说,一个早产先天体虚又没有母亲照应的孩子,应该不受待见。
然而,莫安荣却因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能领会族中术法的奥妙,并将其融会贯通。
所以在众多儿女中,莫伯最疼爱的就是她。也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悉心指导其精进术法。
结果莫安荣不负众望,在年仅二十四人龄时,便觉醒了体内的特殊血脉,到达了历代继任族长,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魏晓雪穿越后,从未见过莫伯。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都是他如何疼爱信任这个幺女。如何在大战前夕,力排众议,将猎鬼族托付给了彼时还未觉醒的幺女。
可真正见到这位众人口中,慈爱的父亲后,却觉得心凉。
魏晓雪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父亲,我首先是您的女儿,其次才是族长。我找到了想要托付终身的人,您不为我高兴便罢了,竟还要我为了传宗接代,和陌生人结婚。那我的意愿呢?就无关紧要了吗?”
莫伯听罢,不由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吼道:“你的意愿与延续血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我若早知你会变得这般悖逆,当初便不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更不会让你成为族长。”
魏晓雪听他这么说,突然陷入沉默。原来莫安荣的亲生父亲,过往对她的疼爱,不过是一种利用。
幸好听到这些话的人,不是原主本尊,不然肯定会心痛而死。
不过细想一下,若本尊还在,应该会顺应自己父亲的要求,和陌生人结婚生子,延续血脉。根本没有机会知道,她敬爱的父亲是这种人吧。
魏晓雪凝视着莫伯,冷冽的目光中满是决绝。
“既然如此,那父亲便撤了我的族长之位,留给您属意的人吧。”
说罢,就要去拉佐臣狼起来,却听到莫伯突然暴喝一声“跪下”。
下一秒,魏晓雪就不由自主地又跪了下去。
不待她开口,莫伯就立刻疾步上前,解开了佐臣狼的铁链,将他拖到魏晓雪跟前。
“你要干什么?”魏晓雪瞪圆了眼睛,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莫伯阴着脸,从身上抽出一把灰白色的匕首,举到魏晓雪眼前。
狼王匕首?!
这不是可以杀死异化子的秘密武器吗?为什么莫伯会有?
莫伯瞥了她一眼,像是猜透了她的疑惑似的,勾唇笑道:“你莫忘了,我曾经也是族长,我也有异化子。虽在六年前的大战中身死,却留下了个好东西。”
说罢,在魏晓雪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掰开她的手指,将匕首放了进去。随后,一字一顿地命令道:“刺他的心脏!”
魏晓雪的手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猛地握住匕首,照着佐臣狼的心脏,狠狠地刺了进去。
兽化期的佐臣狼心智跟个三五岁的小孩一般,本就因为厅里的两人大声吵架而心生畏惧,现在又无缘无故被捅了一下,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涓涓的血流因为他剧烈动作,喷涌而出,看的魏晓雪心痛不已。
正想开口安抚,佐臣狼就“雪雪、雪雪救我”地连声叫了起来。
这个雪雪,是魏晓雪的小名。
她提出要和佐臣狼交往后,就让他在私下里叫这个名字。对方一直羞于启齿,从没叫过。倒是兽化期失智后,就一直挂在嘴边。
却不想,竟被边上的莫伯听了个一清二楚。
“雪雪是谁?与你二人有何关系?等等,雪、雪……”莫伯一愣,瞟了眼大门,突然阴了脸。
“是雪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