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魂兮振欲
就这样,关射孤每隔五天,传授青君彦一段法诀,并加以讲解。讲解完之后,就马上离开。青君彦一人在定静室中修炼。
过了一个月,一天早上,关射孤把青君彦叫到大殿后面的一个小坪子上。这个小坪子被很大的松树环抱,在外面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
站定之后,关射孤手一抖,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就从他的储物袋中出来,被他握在手中。关射孤对青君彦曰:“君彦,汝知道这叫什么吗?”
青君彦不明白,为什么很常见的剑,师傅还要来问他。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曰:“剑。”
“对,剑,剑就是本门的专修仙灵武器。修真之派,每派都有一种专修仙灵武器,譬如本门是剑,含章派是吴钩,铁落教是铁笛……仙灵武器是统一的,就算汝是带艺投师,也只能修炼本门的仙灵武器,原来修炼的只能弃之不用。吾知道汝入吾门前,用的也是剑,不过很特别,可不可以给为师看看呢?”
青君彦迅速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三灵无痕剑,递给关射孤。关射孤把自己的剑放入储物袋中,伸手接过了三灵无痕剑。关射孤把玩了一会,试着向左中右刺出三个不同的招式,收了剑式,问青君彦曰:“汝这剑是用什么制作的,虽是把木剑,却并不比铁剑轻呀。”
青君彦曰:“弟子的剑是用皇览木、纷美木和日月木三种灵木打造而成的,因有三种颜色,所以叫做三灵无痕剑。”
“怪不得呢?全是珍贵难得的灵木,一把剑用了三种灵木,不简单呀。”
“弟子也是凑巧有了三种灵木,当时,弟子的剑被毁了,需要一把武器,所以把它们用来制剑了”
“好吧,汝就用汝的三灵无痕剑作汝的专修仙灵武器,虽说是木剑,但到底也是剑呀。”
“谢师傅。”
“今天向汝传授本门的一套剑法,剑法属于修炼的外功,外功必须要配合静功,也就是灵力才能起作用。本来修真吗,只修炼静功,也可得到圆满,不一定非得要修炼外功。只不过,修炼外功对静功是有促进的,还有,遇到歹人行凶时,要对付他们,必须要用外功,门派之间的大比,也要用到外功,所以,外功也非常重要,汝要认真加以修炼。”
“是。”
“本门的剑法叫玉丹清冲剑法,本剑法一共一百零八式,到目今为止,还没有弟子学完全部招式。为师希望汝勤加苦练,能把所有招式全部学会。”
“谨遵师命,只怕弟子没那个资质和悟性。”
关射孤把青君彦的三灵无痕剑操在手上,身子一矮,上半身向前仰,剑平着刺出去,曰:“看清楚了,这是玉丹清冲剑法的第一式叫‘归燕落巢’。”他把三灵无痕剑扔给青君彦,叫青君彦照着做给他看。
青君彦也像关射孤一样,缩身前仰平刺,学得有模有样。关射孤捻了捻胡子,没有说话,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关射孤把自己的宝剑,从储物袋中取出来,叫道:“看清楚了,第二招来了,”关射孤右脚虚点地,右手的剑迅捷地刺了出去,“这一招叫做‘赤魔解绳’。”
青君彦手持三灵无痕剑,照着关射孤的样式,刺了出去,只不过速度比关射孤要慢一点。
一个上午,关射孤只教了青君彦三式玉丹清冲剑法。他把剑法的招式和要旨,讲解给青君彦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坪子。青君彦默念剑诀,依样画葫芦,专心练习这三招剑式。
过了十天后,还是在这个小坪子,关射孤又教了他三招剑式。
这六招剑式,青君彦整整练了一个月,才练得炉火纯青。
就这样,青君彦要么在静室修炼静功,要么在小坪子修炼剑法。
又过了一个月,刚吃了早饭,青君彦打算到静室去修炼。一名弟子跑来,说是师傅要见他。他想了一想,大步流星走到师傅的居处。
这次,只有师傅一人在家。
关射孤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地曰:“君彦,今天特地找汝来,是因为为师有点事打算派汝去做。”
青君彦曰:“师傅,是什么事?”
关射孤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曰:“唉,还不是汝小师妹的事。黑白发部落采薇宗掌门乔虎行,本来与吾相交甚厚,他的儿子乔玉房吾也熟悉,原是个好小伙,不知怎地,那次采薇宗到穆阳山来切磋技巧,乔玉房那小子趁吾等都在广场之际,把汝小师妹给奸污了。后面的事汝都知道,吾也不多说了。”说毕,目光严峻地瞅着青君彦。
青君彦感觉关射孤的目光似两把剑,直刺过来,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他回避关射孤的目光,曰:“这件事,吾早听说过,修真界都知道,不知师傅要吾做什么?”
“乔玉房奸污了汝小师妹后,就一个人独自跑了,乔虎行也没待切磋完毕,就带着门人匆匆离开了穆阳山,什么都没说。他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汝说叫人气不气愤。”说到这里,关射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师傅,这件事吾觉得很奚跷,乔玉房那么一个正经的青年,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做下这样的事呢?何况,他与小师妹还是以兄妹相称的。”
关射孤听了青君彦的话,沉吟了一会,曰:“吾也觉着有些不对劲,可是事情确实是乔玉房做的,这一点他赖不了,也没有抵赖。”
“可吾亲耳听乔玉房说过,‘吾也是被人陷害的’,难不成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吗?”
“汝亲耳听乔玉房说过这样的话,汝在哪听到的?”
“那是在二十五肋骨王国的风家村,关师弟与展副掌门追杀乔玉房时,吾正在那,听到乔玉房说了这些话,说这些话时一脸无辜之相。关师弟应该也听到这话了。”
关射孤对站在门外的一个侍应弟子曰:“汝去把关师弟给吾叫来。”
那个弟子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关罗舞来到了屋里。
关射孤问关罗舞,是否听到乔玉房说过那样的话,关罗舞挠了挠头,等了一会,曰:“好像那小子说过这样的话。”
关射孤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关罗舞曰:“爹亲,那都是那小子的抵赖之词,不值得相信,事情摆明就是他做的,还有谁会去陷害他呢?又怎样陷害他呢?”
关射孤还是没说话。
关罗舞又曰:“爹亲,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藏起来了,吾等派出的两批人,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要是捉到了他,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关射孤对关罗舞曰:“汝先出去,吾有话对汝青师兄说。”
关罗舞退了出去。
关射孤对青君彦曰:“君彦,这次吾打算派汝到黑白发部落的采薇宗去,代吾向乔虎行讨个说法,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乔玉房没露面,乔虎行也没得个说法。”
“吾一人去,吾去行吗?”
“没事的,吾只是讨个说法而已,并不是要对采薇宗动武,要动武的话,早就动了,不可能等到目今。好多人鼓动吾剿灭采薇宗,吾都没有答应,就是怕这事另有奚跷。目下,怡儿又被汝救活过来了,吾更不着急了。”
“既是这样,吾就去试试吧。”
“一定要讨个说法回来,不管乔虎行怎么说。”
青君彦有些为难地曰:“好吧,师傅,弟子记住了。”
领命的第二天,青君彦就出发了。
青君彦踩着万里走单骑,并没有直接向黑白发部落进发,而是先绕道到了京城重京。到了重京之后,还是白天,他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栈住了下来,打算晚上去找大贤良师公孙无知。
吃了晚饭后,天渐渐黑下来,直到完全变黑,青君彦才出了客栈。他一路飞快地走,没要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公孙无知的房屋门口。从窗外看,里面亮着灯,公孙无知应该还没有睡。
他轻敲了三下门,还没等公孙无知发问,青君彦就曰:“老伯,小侄来看汝了,请开门。”
在屋内的公孙无知,听到是青君彦的声音,马上起身打开了门。青君彦闪了进去,公孙无知又把门关上了。
青君彦曰:“老伯,好久不见,汝还康健吧。”
公孙无知曰:“这把老骨头了,吃也吃得,睡也睡得,还算好吧。汝目下在哪里落脚,过得怎么样?”
“上次,听从老伯的指引,投入了春秋代序门,还算好,师傅收留了吾,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老夫为汝高兴,老夫老是想着汝呀,总想见见汝,这下好,汝来了,总算见到了。”
“吾也无日不思念老伯,只是没有师命,不能随便下山,所以无法前来看望老伯。”
“哦,这次汝下山来,是有什么事吗?”
“除了绕道来看望老伯,还有一件事要请教老伯。”
“什么事呢?说来听听。”
“那事想必汝也知道,就是黑白发部落采薇宗掌门乔虎行的儿子乔玉房,强奸重瞳帝国春秋代序门掌门关射孤的女儿关雪怡的事。”
“哦,这事老夫略有所闻。”公孙无知捻着胡子曰。
“这事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听闻乔玉房是一个很不错的青年,许多人都对他赞许有加。因为两家大人的关系,他与关雪怡也很熟,还是以兄妹相称的。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两派切磋技巧的时候,在穆阳山上,去强奸他视之如妹的关雪怡呢?”
听着青君彦的话,公孙无知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在屋子里,缓步走来走去。
倏然,公孙无知曰:“难道乔玉房是服了‘魂兮振欲丹’?这种丹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魂兮振欲丹’是一种怎样的丹药?”青君彦问曰。
“这是一种快速提升人的性欲的丹药,服下此药的人,霎时间就会觉得欲火焚身,失去理智,强烈地要找人交媾。老夫从未见过这种丹药,只是从先师那里听闻过而已。”
青君彦听了,觉得很奇怪,好奇地问:“难道世上真的有人会炼制这种丹药?”
“好像这种丹药的药谱是出自含章宗,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后来听说药谱不见了,从没出现过在修真界,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含章宗三个字,青君彦马上想到了利不归,他原是含章宗的掌门。他在心里说,难道利不归真的会炼制这种丹药?怎么从没听别人说过此事呢?难道乔玉房真的是服了这种丹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才把小师妹给奸污的。听老伯这样说,这世上如果真有“魂兮振欲丹”的话,那乔玉房就有服下这种丹药的可能。至于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服下了这种丹药,这还要详查。他总不可能自己去服这样的丹药。其中另有枝节。
青君彦曰:“如果世上有这种丹药,那不排除乔玉房是服了这种丹药,才对关雪怡实施强奸的,在那种情况下,他已经没有理智来控制自己的行为了,老伯汝说是不是呢?”
公孙无知又捻着胡子,思考了一会儿,才曰:“完全有这种可能,乔玉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服了这种丹药。”
“那给乔玉房下药的人,是谁呢?为什么要穆阳山上给乔玉房服这种丹药呢?”青君彦曰。
“什么人目下还不知道,不过,这人给乔玉房下药有很多原因,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要破坏春秋代序门与采薇宗的友好关系。”公孙无知曰。
“他敢在穆阳山下药,胆子也够大的了。”青君彦愤愤地曰。
“听说,关射孤的女儿,给汝救活了。”公孙无知问。
“小侄机缘巧合,得到了一种炼制起死回生丹的方法,就是用这起死回生丹救活了关雪怡。”
“哦,竟然有这样的丹药,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小侄得到这种方法,也是上天的眷顾呀,要多多救救好人呀。”
“谨遵老伯教诲,服了这丹药,还要用灵气熏陶一定的时间,人才能活过来,不是那么简单服下去就能活过来的。”
公孙无知捻了捻胡须,点了点头,望着青君彦,没有说话。
此夜,两人谈了一晚的话,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感觉还未尽兴,青君彦向公孙无知告辞了。
回到客栈,没吃早饭,青君彦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又是天快要擦黑了。他走下楼来,花了五个絮絮喝了二十斤酒,吃了两只烧鹅,又回到了楼上。
时交二更的时候,青君彦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黑色衣裳,蒙上黑纱,从客栈的窗子跳了下来,直接来到了大街上。此时,大街上空无一人,显得空荡荡的。
他健步如飞,很快来到了皇宫的围墙外面。双脚一发力,嗖地从地上跳起来,跳上了五丈高的围墙。他站在围墙上瞧了瞧,发现有几个卫兵离他还比较远,没看见他。他急速地跳下围墙,向皇宫内院奔去。为了避开卫兵,他绕了几个圈子,终于来到了公主柳幽姿的房间。从窗户看过去,房间一片漆黑,显然柳幽姿已经休息了。他用手指蘸了点口水,戳破了窗户贴纸,吟起利眼诀,朝里面望去。他看见柳幽姿睡在床上,身子侧着向处,能很清楚看清她的脸。她在睡梦中,还是那样妩媚,那样地吸引人。青君彦不敢多看,用湿的手指,在窗户贴纸上划了一道较长的口子。他从储物戒指中,把《羲和悟道诀》拿出来,从那道口子塞进去,手指微一发力,书轻轻地落在了桌子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书中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他写了几行字。大意是这样的:感谢皇上赐给国宝《羲和悟道诀》阅读,这书在自己手中已很久了,但是只看看了几页,并没有修炼上面的仙诀。现在把它归还给皇上,请皇上好好收藏。
《羲和悟道诀》落到桌上后,伍蹁跹没有醒过来。他忍不住再看了一眼伍蹁跹的脸,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里。
回到客栈时,已是四更了,他脱了衣裳,睡倒在床上,把柳幽姿送给他的那枝金钗拿出来,放在心窝上,这是他每天睡觉前都要做的一件事。他明白,柳幽姿对他一片深情。但柳幽姿也知道,他只是把她作妹妹看待。这枝金钗,就是柳幽姿思慕他的一件信物,他一直保管得很好,没有一点磨损。
他又想,师傅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自己,见到乔虎行时怎样说呢?要是乔虎行避而不见,又该怎么办呢?要是见到了乔虎行的面,乔虎行不给一个说法,又该怎么办呢?不知道乔虎行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知他会说出什么话来。要是乔虎行说出的话,自己答不上来,又该怎么办呢?那不是无法回去向师傅交差了吗?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他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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