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问剑公孙
青君彦指挥士兵,押着两只插翅虎,往重京方向赶路。
押运插翅虎的马车,速度快不起来。他们一行人走了二十多天,才到达重京。
离重京还有十里路时,青君彦运起利眼诀,向重京城门的方向望去。他又看到了壮观的一幕。
皇上、皇后、皇子、公主等皇族人员,悉数坐在城门的外面,迎接青君彦。伍蹁跹与胡不归紧挨着就坐。所有的王公大臣,也在城门外站着迎接青君彦。重京城里的百姓,知道今天青君彦要带着插翅虎回来了,纷纷跑出城外来看热闹。城外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看来,皇上柳金冲又要像上次一样,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来欢迎青君彦。
上次青君彦还是重瞳帝国的上将军,这次他只是一介草民。他是一个不喜欢讲究仪式的人,对于这样大的排场,他并不感到喜欢。即使他还是上将军,他也不想受到这样的欢迎。
他扭头对身后的卫士长曰:“马上就要到重京了,吾等的任务完成了,皇上一定会重奖汝等的。吾还有些事,就不回去向皇上复命了,请汝代吾向皇上复命。”
“上将军,捉到插翅虎全是汝的功劳,吾等根本就没出力。汝不去复命,叫吾怎么向皇上交代呢?”
“哪能怎么说,弟兄们辛辛苦苦走了几万里路,面对凶猛的插翅虎毫不退缩,。打败了铁落教徒,夺得了另一只插翅虎,怎么说全是吾的功劳呢?汝等也有一份功劳。”
“这……这……还是……”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青君彦向伍蹁跹使了个眼色,两人掉转马头,拍马向后方疾驰而去,霎时间,就不见了踪影。
其实,青君彦与伍蹁跹并没有走远,只走了五十里路就停下来了。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俩又打马返回了重京。
青君彦带着伍蹁跹,蜿蜒来到大贤良师公孙无知的住处,想去看望一下公孙无知。
离公孙无知的住处还有两里路,青君彦就发现了异常。他与伍蹁跹,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躲在一间房屋的墙后,悄悄地观察动静。夜里非常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凭着利眼诀,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前方的情况。
此时,公孙无知的屋子是黑暗的,想必他正在睡觉。可在他屋子的外面,却围着二十几个身穿黑衣之人。那些人身上都藏着兵刃,不仔细还看不出来。
青君彦思忖,公孙无知向来豁达开明,从不与任何人结仇,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呢?看来要不利于公孙无知。
他不贸然行动,屏住呼吸,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这时,他听到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对着公孙无知的房门曰:“大贤良师,夤夜来打搅汝休息,非常抱歉。”说了一遍之后,屋里没有亮灯,屋门也没有打开。
黑衣人又耐着性子说了两遍。
这时,屋里亮起了火光。过了一会,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公孙无知已穿好了衣裳,站在屋门口。
那个黑衣人,笑着抱拳向公孙无知行礼,曰:“打搅了大贤良师休息,实在是抱歉得很,还望大贤良师海涵。”
公孙无知愕然曰:“汝等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打搅吾休息。难道白天不能来吗?”
黑衣人陪笑曰:“事情紧急,不能等到白天了。”
“哦,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与吾有什么关系?”公孙无知茫然曰。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曰:“大贤良师,吾等能不能进汝的屋里说话。”
“只能汝一个人进来,其他人不准进来。”
“好,好。”黑衣人点头哈腰,对身后的人曰,“汝等在外面呆着,不要走远了。”
黑衣人走进了公孙无知的屋子。
“汝等是什么人?”公孙无知问。
黑衣人答:“吾等是春秋代序门门下,掌门关射孤的弟子。吾是他的大弟子,叫陶树蕙。”
关射孤只有八大弟子,青君彦都认识。听到这句话,青君彦咬了咬牙,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冒充春秋代序门的弟子,他们所为何来?想到这里,他使出幽灵步,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公孙无知屋子的后面。后面没有人,青君彦伸指蘸了一点口水,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观察里面的情况。
“哦,原来是关掌门的弟子,失敬失敬,请坐。”公孙无知给他沏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
黑衣人没有坐下来,仍是站着。
“关掌门深夜派汝等来,到底有什么急事?”
“家师叫吾等代他问候大贤良师,因他有事在身,不能亲自前来拜见大贤良师,请大贤良师不要见怪。”
“关掌门太客气了,老夫与他缘悭一面,实在是遗憾得很呀。来日,老夫亲自到穆阳山去,亲自向关掌门切磋。”
“如能得大贤良师登门,春秋代序门蓬荜生辉。”
“快说说,汝等有什么急事需要老夫帮忙。”
黑衣人停顿了一下,才曰:“家师要吾等向大贤良师打听,夏禹轩辕剑的所在,还请大贤良师告知,家师感激不尽。”
“哦,是这事呀。”公孙无知拈着雪白的胡须,在屋子中踱起步来。踱了两圈后,曰:“很抱歉,老夫也不知道夏禹轩辕剑的所在,让关掌门失望了。”
“家师说‘大贤良师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一定知道夏禹轩辕剑的下落。’吾派为了夏禹轩辕剑,是为了造福苍生,并不是去做那等为修仙界所不耻之事,大贤良师不要有所顾虑,还请大贤良师告知, 不致吾等空来一趟。回去之后,也好向家师交差。不然的话,家师会骂吾等办事无能,连这样一件事都办不好。”
公孙无知叹了一口气,曰:“老夫叫无知,对此事真的是无知,真的不知道夏禹轩辕剑的下落,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知皇上,吾国早就得到夏禹轩辕剑了。”
黑衣人表现出不信公孙无知的神情,加重语气,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曰:“大贤良师莫要隐瞒,还是告诉吾等吧。”
见黑衣人纠缠不休,公孙无知也有些生气了,曰:“汝等请回吧,老夫要睡觉了,老夫明天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公孙无知下了逐客令,黑衣人还没有半点要走的样子,曰:“大贤良师若告知吾等,吾等有上等的修炼法诀相赠,这样汝也不会吃亏。”
“再上等的法诀,对老夫来说,就是白纸一张,汝等走吧,吾要休息了。”
黑衣人顿时沉下脸来,厉声曰:“公孙老儿,汝考虑清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要是不说出夏禹轩辕剑的下落,要汝吃不了兜着走。”
“老夫三年前就戒酒了,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
“公孙老儿,吾想汝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夫今年三百多岁了,活得太久了,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弟兄们,动手。”黑衣人一声吆喝,门外的二十多个人,都亮出兵刃,冲进了屋里。扬起兵器,就向公孙无知砍去。公孙无知退了三步,退到了书架的前面。
这些人步步紧逼,公孙无知已无退路。这些人举起兵刃,准备再次袭击公孙无知。卒然,他们手上的兵刃都掉在地上,呛啷呛啷连响不绝。紧接着,人也一个个地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有冒充陶树蕙那人,只跌落了兵刃,人却没有倒下。他被这情景吓呆了,呆立在当地迈不开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原来,身在屋后的青君彦,早就用灵力炼出了二十多把梅花意镖,以备不时之需。那二十多人刚举起兵刃,他的梅花意镖,就快速地无声无形地发了出去,射中了他们的要害部位,一下就毙了他们的命。
青君彦快速绕到屋前,冲进了屋里,抓住了那个冒充陶树蕙之人。他大声地问:“汝等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冒充春秋代序门的人。”
那黑衣人声音发抖地曰:“吾等就是春秋代序门的人。”
青君彦把手掌贴在他的后颈,稍一发力,那人就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快老实说,否则性命不保。”青君彦曰。
“吾、吾等、吾等是铁落教的人,奉教主之命,到大贤良师这里打探夏禹轩辕剑的下落。”黑衣人吓得直筛糠。
青君彦伸手到他的肋骨处一摸,摸到了第二十五根肋骨,他方信此人是二十五肋骨王国的人。铁落教就在二十五肋骨王国境内,他应该没有说假话。
他对黑衣人曰:“快快滚回铁落教去,告诉鲍天施,不要到重瞳帝国来捣乱,否则将会自取灭亡。”
“是、是、是。”黑衣人说了一连串的“是”字。
青君彦一把把他推出屋子,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灰溜溜的快速逃跑了。
青君彦向屋外招呼了一声,伍蹁跹就走进了屋子。
青君彦与伍蹁跹,都向公孙无知行了一礼。
公孙无知看着伍蹁跹,曰:“这位是……”
“这位是伍姑娘,是小侄的好友。”青君彦答道。
公孙无知看着青君彦的脸,曰:“许久不见,贤侄的修为又进展了不少,可喜可贺呀。”
“全靠老伯指点。”
“千万不能这样说,修炼全靠个人的悟性,老夫那几句话能起什么作用。”
“老伯的指教,小侄终身不忘。”
停顿了一会,公孙无知曰:“汝再次加入春秋代序门了吗?”
“没有。”
“关射孤还因她女儿的事耿耿于怀?不肯收纳汝?”
“不是这样的。师傅早就不怪吾了,师娘也对吾特别好,与那件事无关。”
“那怎么汝入不了门?”
“这……这……”青君彦不知从何说起。
伍蹁跹曰:“公孙老伯,事情是这样的。春秋代序门有规定,重新入门,彦哥必须要打败一个春秋代序门的人。当时,与彦哥斗法的是叶长老。叶长老虽然修为精深,但也斗法不过彦哥。彦哥为了叶长老的面子,才故意败在叶长老手下。所以,彦哥才入不了门。”
“贤侄真是处处为人着想,宁愿不入门,也不驳人面子,终可成大器。”
“叶长老在春秋代序门德高望重,吾当然不能令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那汝现在还想不想入春秋代序门?”
“当然想。”
“其实以汝现在的修为,春秋代序门中没有一人是汝的对手,汝大可不必再次入春秋代序门,可投入其他更强的门下。”
“吾早就说过,师傅就是吾的父亲,师娘就是吾的母亲,吾永远不会离开师傅师娘。穆阳山的一草一木,师兄师弟,经常出现在吾的梦中,吾怎么能舍弃他们呢?。”
听青君彦这样说,公孙无知拈着胡须,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公孙无知曰:“汝等到老夫这里来,不单单是为了看望老夫吧。”
“开始就是想来看望一下老伯……”
“哦,现在呢?还有什么事……”
“其实,吾要问老伯的,也就是刚才铁落教那些人问老伯的问题。”
“汝也想知道夏禹轩辕剑的下落?”
“据说,夏禹轩辕剑上有上等的修炼秘诀,还有能延长人的寿命的秘诀。修炼秘诀吾倒不在乎,在乎的是延寿的秘诀。有了这个秘诀,二十五肋骨王国与黑白发部落的人,就不会过早地死去了,对人类是一个福音。”
“小侄体恤民众,心怀天下,胸襟广阔,当世少有。”
“吾只不过同情那些早死的人,才有这样的想法。”
“嗯,三百年前,夏禹轩辕剑,自从被陈谊迦从采薇宗盗走后,陈谊迦与夏禹轩辕剑都消失了,不知所终。三百年来,无数人在寻找,都无人知道他们的下落。要是陈谊迦还在世,夏禹轩辕剑就容易找到了。”
“陈谊迦没有死,还活在世上。”
“什么?他还没死,汝怎么知道?”
“吾见过他一面。”
“汝能确定是他吗?”
“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他们能确定那个人就是陈谊迦。”
“他还在世,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夏禹轩辕剑的下落。不用东南西北满天飞去寻找了。”
“只是他现在又隐藏起来了,大家都找不到他。他当年做的坏事太多,很多人要找他报仇,他不敢露面。老伯能不能推演一课,看看陈谊迦到底隐藏在哪里?”
“好吧。”公孙无知面朝书柜,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的手指搓来搓去。
过了约一刻钟,公孙无知睁开眼睛,停止念词,手指也不动了。他对青君彦曰:“吾与陈谊迦从没见过面,推演不出他的藏身之所。”
“那么可不可以推演一下夏禹轩辕剑的下落。”
“这个可能就更难了,”公孙无知皱着眉头,“不过,老夫可以试一试。”
说完,他又像刚才一样,推演起来。
青君彦与伍蹁跹,站在他身后。青君彦非常希望,公孙无知能推演出夏禹轩辕剑的所在。他抵制不住激动,心脏呯呯地快跳,差点就从他的胸腔跳出来了。
过了约一炷香时分,公孙无知转过身来,眼睛还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曰:“吾在刚才的推演中,听到了神语。说的是“夏禹轩辕,摩云洞中,时光之外。”
“老伯,这神语吾不懂,怎么解释呢?”
“天机不可泄露,这个吾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摩云……”青君彦自言自语。突然,他想起,言何来与毕钟高所持的画中,都写有摩云二字。难道那幅画上有夏禹轩辕剑的下落。那时光之外又怎么解释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公孙无知见他陷入了沉思,曰:“还是回去慢慢想吧,一时间是想不出来的。随随便便能想到,那还能称神语吗?”
青君彦走远了的思绪又回来了,曰:“是的,这神语真是难解,吾回去后慢慢思考,看能不能解开。”
“汝还有什么事吗?”
“汝有一些修炼的口诀,总是无法领会它的精髓,在这里请老伯指点一二。”
说完,青君彦就背起了口诀,遇到不能领会的地方,公孙无知就解释给他听。过了一个时辰,青君彦才把口诀背完。
公孙无知曰:“老夫很想看看,五箩轻烟拳,汝修炼得怎么样了。”
“吾打给老伯看看,请老伯多指点。”
青君彦走到屋中,施展开手脚,就开始演练五箩轻烟拳。他快捷如猿猴,出拳若轻烟,每打出一拳,踢出一脚,都会有一道长长的烟雾发出。他把五箩轻烟拳的精义,发挥到淋漓尽致。
打完之后,公孙无知连声称赞,说自己都无法把五箩轻烟拳,打得如此之好。
一路拳打完,青君彦轻轻松松,一点也不累,额头也没有见汗。
公孙无知曰:“天快亮了,汝等可以走了,以后再来看吾。”
青君彦与伍蹁跹,与公孙无知道别,趁着夜色,匆匆地离开了公孙无知的家。
来到郊外,青君彦倒头睡在青青的野草上,闭着眼睛。伍蹁跹也跟着倒下去,依偎着她,也闭着眼睛。两人许久都没说话。
过了约一炷香时分,伍蹁跹睁开眼睛,看着青君彦,曰:“彦哥,现在吾等到哪里去?”
青君彦翻了个身,仍闭着眼睛,曰:“吾也不知道。”
“天地茫茫,难道就没有吾等的容身之地吗?”伍蹁跹曰。
青君彦默默地听着,没有吭声。
“说呀,彦哥,吾等不能老是躺在这里吧。”
青君彦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了看伍蹁跹,曰:“现在吾有四个心愿还未完成。”
“哪四个心愿?”伍蹁跹也坐了起来,盯着青君彦。
“第一个心愿,是重新回到春秋代序门;第二个心愿,是找到夏禹轩辕剑;第三个心愿,是废除黑白发部落的等级制度。第四个心愿,是找到乔玉房,为他洗刷冤情。”
“哪汝先要完成哪个心愿?”
“夏禹轩辕剑,一点眉目都没有,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废除等级制度,目前还难以做到。那么,只有先完成第一个心愿。”
“可是,汝要斗法过叶长老,才能重新入门,这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打败他吗?”
“吾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到春秋代序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