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局前夕
（查案第九日），
一早，张辰就派凌夜去了城外流云骑营地，整顿兵马。
而张辰则带着徐知恩，来到了永安府衙，调走了一队人马随同出行。本来算张辰是王爷也无权调动这些人的，但张楚下过令，令有司协助南安王办案，所以永安令王全才同意将人马调给张辰。
这一队人马也就百十人，独树岭早已被张辰，带再多的人嘛也没有用，此举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张辰与徐知恩率领这些人赶往城外与凌夜汇合。
人马调动出动兵马的消息在京城内外不胫而走。
“这些衙役们出城干嘛？我刚才进城的时候，在城外也见到了好多兵啊，高头大马，恶狠狠的。”百姓说道。
城里的百姓看着衙役们出动，纷纷议论道。
“带头的好像是南安王啊！”
“哪个南安王啊？”
“就是前些日子刚进京的南安王啊！”
“诸位还不知道呢?前些日子南安王入京遇刺的事查出着落了，据说在那个什么独树岭上有贼人，这不，南安王正带兵要去围巢呢!”一人等道。
“独树岭?那个地方我知道，离京城好像还不足二十里吧?那些贼人真这么大胆，敢在眼皮子底下作乱？”
“谁说不是呢，真是亡命之徒。”
“唉，你说,这贼人在那盘踞,怎么没有听到过周边有贼人作乱呢?”又一人提出疑问。
“还有一件大事，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木家据说养着一支私兵啊！”
“那个木家？”
“还有那个木家，当朝右丞相木定国的木家呗”
“这养私兵，不会是想造反吧!”一人惊恐道。
“嘘！慎言，这不是我们这些小民该议论的，当心惹祸上身。”一人赶忙判止道。
皇宫，张楚坐在御案前，看着一份奏报，眉头微皱。
“独树岭，木家私军？”张楚吟着这两件事。
独树岭上有大批贼人盘踞，木家暗自训养私军，这突如其来的两件事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独树岭距京城并不远，据张辰所报，上面盘踞着上千人的匪寇，在京城边上，这么多年来竟然竟毫无察觉！张楚现在对永安的防务感到深深的忧虑。
还有这木家私军，这木家虽然权势强大，但对于军权，在他所知，除了木远成外，还少有直接涉猎的。
像木家这样的一个权贵，如果再握有了军权，就容不得皇帝不忌惮和猜疑了，木定国也是深知这一点。
此时张楚心中反而坚定了另一个想法，废太子张宣终不可用，元王张灵也绝不可立！
“孙和，你立即派人去查一查木家私军一事，一定要详查”张楚严肃的说道。
“奴才领旨”孙和应道。
…………
木家书房，木定国听完管案的汇报，正在屋内踱步沉吟。这张辰怎么会突然向独树岭进兵了呢?他那来的自信呢?还是他原本就意在独树岭?木定国反复思量。
关键是张辰已经上报皇帝了，皇帝现在对他木家生出了深深的猜忌了。
“管家，速速派人抄近道上独树岭，告诉远堂，让他撒下独树岭，暂避锋芒，人以为那就是一个普通贼人的山寨。”木定国吩咐道。
“是，老爷”管家快速离去。
木定国面色凝重，张辰的这突然一招，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剧烈的不安。
…………
京城之外，大队人马正在向独树岭方向前进。
“殿下，我们还真要去独树岭啊？”凌夜问道。
“当然”张辰随口答道。
“可殿下，独树岭早已被咱们攻下了，咱们再去不是白费夫吗?”
徐知恩此时正在后方节制从永安调来的府兵，所以凌夜才敢直接说道。
“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然钓不上大鱼”。
“可殿下，若到了独树岭，这徐知恩?”凌夜担心徐知恩会曝露情况。
“到时候我自有应对”张辰等道。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流云骑可是骑兵，只十五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太小儿科了。不过却苦了后方的一班永安府兵，他们可全都是步兵。
徐知恩在后方看着前方奔腾的骑兵，心里满是艳羡，这些时日，他时常与凌夜进入军营，近距离感受过这支军队。牢纪严明，每一个士兵的素质都极高。他虽不善于统率骑兵，但他也敢说，这样的骑兵放在天下中也能有一席之地，什么时候，他也能统领这样的一支军队，征战回方。
徐知恩感叹完，思绪回归现实。
“后面的，加紧跟上。”徐知恩转头催促道，相比之下，这些府兵相差太远了。
……
林琛府邸，
林琛一人坐在书房里，面对着一盘势不明的棋局，手中执子未落。
“这一子下去，会对全局产生多大的影响呢?”林琛盯着棋局呢喃道。
…………
一个半时辰后，张辰已率军赶到了独树岭。若不是顾及后面的那些府兵，流云骑早就到了。
徐知恩向独树岭上望去，他们所处的位置你能看到一座营寨的大概样貌了，真是好大的规模。
“殿下，是否立即攻山呢?”徐知恩拨马上前问道。
“不必了，让他们自己下来就行。”张辰随口说道。
自己下来?若不是离得近，一字一句都听清了，徐知恩绝对怀疑自己听错了。向上望去，这独树岭上旌旗林立，可知贼人势力不小，让其自己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见徐知恩一脸疑惑，张辰又开口说道:“此处贼人，在当初本王进京时，本王就已经派人剿灭了，此刻上面驻扎的是本王的人。”
凌夜已经派人去通知莫北了，他们在山下等着就行。
“那殿下为何还要率军来此呢？”徐知恩仍不解道。
“为接一个人“张辰神秘一笑。
“接一个人?”徐知恩更加不解了，带这么精锐的军队出来，只为了接一个人未免太儿戏了，是谁能有这么大面子？徐知恩心里想道。
山道上，以莫北为首，押着一个人下来了。
“属下见过殿下”莫北参拜道。
“起来吧，情况可还正常”张辰问道。
“回殿下,一切都正常，没有暴露。”莫北深知张辰所问的深意。
自他攻占独树岭后，就完全控制了这里，无一人漏风。木定国那边也没有打草惊蛇，所有来信，都是以木远堂的口吻回复的。
“徐将军，你来看一看，这个人你是否认识啊”张辰对徐知恩说道。
莫北退到一旁，后面押解的人将木远堂推了上来。木远堂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目光凶狠的盯着张辰，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就是张辰。
徐知恩定晴一看，不由得目露惊色。
“木远堂!”徐知恩惊呼道。
“看来徐将军认识”张辰笑道。
“殿下,这……”徐知恩求证的看向张辰。
“这位就是贼人的统领了，我们来接的就是他!”张辰笑着。
张辰这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很大。木家二公子时常不露面，木家宣称木远堂外出经商去了。可谁能想到，堂堂宰相之子上山为匪。在联系流言，木家暗地里训练私军！
想到这，徐知恩心头又是猛的一惊，他瞳孔放大，惊愣的看了一眼仍笑意盈盈的张辰，这位南安王到底想干什么！
“莫北，奏表写好了吧”张辰开口问道。
“回殿下,早已备好”莫北说着将一份奏表呈出。
“派人快马呈报京城吧”张辰只道，并没有接过奏表，莫北办事他是放心的。
“传令全军，原地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思程回京。”张辰吩咐道。
徐知恩还在愣神，当他回神时，猛然发觉张辰身边现在只有他了。
他忙应答:“是，殿下。”
张辰深深看了徐知恩的背影一眼，没有说什么。
一个时辰后，大军休息补充完之后，开始启程返回，驻扎在山上的三千人马也一同回京。这三千人马的出现，又令徐知恩吃了一惊，这山上驻的军队竟然与流云骑是同一支。这样一算，流云骑就五千余人马，南安王入京为何身边带着这样一支规模庞大的精锐部队？徐知恩心的疑惑，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
傍晚，张辰的奏表才匆匆送入宫中。
宣德殿，张楚正察阅着一份奏折。
内侍总管孙和进来呈报。
“陛下南安王呈送奏表，说是已平定贼寇!”
张楚闻言抬起了头。
“呈上来吧”张楚是有些惊讶的，张辰这么快就剿灭了贼寇，奏表都到了。
张楚一边看，孙和在下方又开口道:“陛下，南安王已清剿独树岭归来，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便觐见，来人说，南安王明日会亲自向陛下陈说。”
张楚看着手中的奏表，眉头不由得紧皱，尤其是看到木远堂的名字。一个小小的独树岭，在京城脚下，竟藏着千余兵马！百万财富！
人吃马喂，这些年来，竟没有一丝风声，好一抬瞒天过海！张楚心中深深的猜忌泛起。
“孙和，朕让你查的木家私军的事如何了?”张楚沉声问道。
“奴才只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还不敢确定。”孙和道。
“讲!”张楚目光凝重。
“奴才一直查访了许多关于木家的事，只有一事十分诡异。数年之前，木相领命清剿匪寇，有一批被俘的匪寇，上报的是已经将所有贼寇统统处死，至于在何地处死，又葬于何地，所有卷宗都无记录。
而据有关官员陈述，此事皆是由木相一人专办的。”
“还有，就是……”孙和突然吱吱唔起来。
“说下去!”
“还有就是之前太，不是，寿王一案，其中有一大批粮不翼而飞，此事好像与木家有关”孙和道。
“那之前为何没有报上来，又是徇私舞弊？！”张楚气得都想笑了，随手将奏表丢到御案上。
“陛下，这倒也不是，此事木家并未直接干预，而是假于他人之手完成的，奴才也是几经周转才查到的”孙和答道。
张楚微微靠在龙椅上，眼眸闭拢，搭在龙椅上的手，青筋微露。
训养私军，足够上谋反之罪了！木家到底藏了多少丑事。
只是一个木远堂虽不能牵动整个木家，可木家又脱不了的干系。这时，一名内侍急冲冲的跑进来，将一份递给孙和，并低声说了什么。
“陛下,急报!“孙和出声道。
“何事?”张楚眼睛也不睁的问道。
孙和打开奏报看了看，目露惊色。
“陛下，兵部急报，所有押解进京受审的官员尽皆被杀，所在原职家产皆被抄没！”孙和也是难以置信，就连已经进京的都死了。
张楚闻言猛然睁开双眼。
“何人所为?”张楚忍住怒气问道。
“查询无果”孙和照着奏报念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朕的江山，还是谁的江山。朕都快成了一个聋子和瞎子了。”张楚寒声说了一句。
孙如躬低身子，不敢应答。
“传旨，令兵部尚市徐威，大理寺卿,连夜提审木远堂，明日朝堂公判！”张楚缓缓开口道。
“至于官员被杀一事，明日朝堂在论，另外”
“派人盯住木家。”
“是，陛下”孙和应声下去传旨。
张楚慢慢平息了怒气，转念一想，这些官员被杀其实也是一件好事，留着他也难办。
只是明日的朝堂要精彩了，张楚不由得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