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朝堂对峙
木家,
夜已深了,但木定国还在焦急的等待着。独树岭一事没有着落,他始终不放心
这时,管家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管家大呼道。
“是独树岭有消息了?”木定国立马问道。
“老爷,独树岭已经全军覆没了,二少爷也被抓住了,已经被押入大理寺了,据说要连夜提审。”
听到这,木定国心神猛的一震。
“老爷,还有一件大事!”管家说着依旧神情焦急。
“那些被押解进京或革职拘留在原地的官员,一夜之间都被杀了,其在原职所有家产都被抄了!”
木定国的身子猛的向后一震,管家连忙上前扶住他。
“是宫里下的令!”木定国稳住心神,沉声问道。
“不是,现在宫里那位也都是一头雾水”管家边扶木定国坐下,一边回答道。
“这些官员大多是我木家的门生故吏,都是为我木家办事的,这一下就将我木家的根基直接挖掉了一大半,好大的手笔啊!”木定国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咱们木家已经处在刀尖上了,远堂被抓了,外面风传的私军的事,矛头已经直指我木家,私自训养军队可是谋反的罪名!再加上我木家根基被打掉了大半,陛下,或者是其他人,现在想拿掉我木家就有了可乘之机!”
木定国慢慢的恢复了镇静,冷静的分析道。
“老爷,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管家问道。
“宫里的反应如何?”木定国又问道。
“现在倒没有什么明显动作,只不过刚才下人报告,咱们宅子周围出现了一些可疑人员。”管家管道。
木定国眼神凝聚,此刻陛下必已深深忌惮他木家权势,愈发想要打压木家,甚至除之而后快。等待陛下重立寿王或另立元王都绝无可能了,再这么等下去,留给木家的就只是鬼门关一条路了,木定国心中思定。
木定国示意管家附耳过来,低声道:“你速从密道去往城外,秘密通知远成,立即将京防大营三万兵马控制住,等我的号令。”
“是”
“然后,再去联络朝中成员支持。”
“是老爷”管家急忙离去。
有了朝中官员支持,帮忙开脱,明日朝堂陛下肯定不会立即定罪,他也就有回旋的余地。木定国负手而立,面色冷峻,是忠是逆,就看明日朝堂了。
黎明,徐威伸展着疲惫的身子从大理寺诏狱中走出来。
徐威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自接到陛下的诏令,他就急忙从家中赶了过来,这忙了小半夜了。
不过这成果吗,徐威看了看手中的记录。
陛下应该是不会满意的,徐威摇了摇头。又兀自叹了口气,还是先赶回家去收拾一下,差不多要上朝了。
宣德殿,张楚就这么坐了一夜,他将那本奏报看了多遍,心中反复想了多遍。
他甚至派人去看了皇后,张宣和张灵,及其他几位皇子。暴风雨要来了,他不希望皇室中有人卷进去。他已经传命陈武,城外京防大营,全营戒备,特别要看住木远成,以备不时之需。
“孙和”张楚唤道。
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只见孙和急步走入殿中。
“陛下”张楚一夜来眠,孙和等人也是一直在外守候着。
“准备上朝吧”张楚道。
“是,陛下”孙和赶忙下去,领着一群侍者上来为张楚梳洗更衣。一众侍者围着张楚忙碌了半柱香的时间,张楚换上龙袍,一扫之前的疲态,一派帝王威严。
“陛下,是否要传早膳,您已经许久未用膳了,这样会有伤龙体的。”孙和上前说道。
“不必了”张楚的严音十分平静。
孙和躬身退下,不敢多劝,他跟在张楚身边十几年了,往往如此情况,皇帝的心情必定是阴晴不定的。谁知那一句话说错,就触到皇帝的霉头,伴君如伴虎。
殿外传来打鸣换更的声音,五更天了。
“上朝吧”张楚迈步向前走去。
孙和赶忙催促着侍者们跟上,最前面的两个打着灯笼的侍者,赶忙小跑到张楚的前面引路。外面的天色仍有些昏暗,廊道中多有台阶,要是摔了碰了,他们的罪责就大了。
一行人匆匆跟着张楚向光明殿而去。
光明殿前,文武百官分列进入大殿。林琛和张辰走在最前面,徐威和吴蒙走在后面一些。
“昨夜你奉命提审木远堂,有何进展?”吴蒙一边走一边问徐威道。
徐威看了眼,前方淡定自苦的木定国。
随口应付了句,“待会你就知道了。”
光明殿朝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山呼海啸。
“平身吧”张楚淡淡的开口。
此时大殿静的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更何况是皇帝的声音,他们怎敢不仔细聆听。
“谢陛下”
朝堂百官此时都各怀心思,昨日张辰押着木远堂大摇大摆的穿街过市,京城内外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当朝右丞相木定国之子木远堂,在独树岭上统领着大批匪寇,意图不轨。各派各系的官员大都已经暗自连通过了。
“兵部尚书”张楚喊道。
“臣在”徐威出列。
“昨夜提审叛匪首领木远堂,如何了?”
张楚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砸在了群臣的心坎上,群臣皆屏气凝声,目光下垂,不敢向上瞟一眼。
“已写成笔录,请陛下御览”徐威呈出折子。
“不必呈上了,念吧,给群臣们听听。”
不等孙和去将折子呈上,张楚便说道。
“额,遵旨”徐威迟疑了一下,站在殿中打开折子念了起一来。
“殿下,你觉得能审出些什么?”林琛突然问身旁的张辰道。
张辰闻言,微笑着说道:“林相,此时无论审出什么,都与本王关系不大了,一切听陛下处置就是。”
林琛没想到张辰根本不接招。
“殿下不怀疑还有幕后主使?”林琛继续循循善诱。
“那就要看徐大人的本事了。”张辰只说道。
“陛下,可以确定的是,木远堂就是独树岭上匪军的最高首领。”徐威最后念道。
“只有这些?”张楚诧异的问道,徐威说了半天,有用的只有最后一句。
“是臣无能”徐威告罪道,实际上昨夜他审了大半夜,木远堂就没说几句话。
张楚挥手让他退下。
“木丞相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张楚将目光转向木定国。
木定国闻言立马出列跪下。
“回陛下,臣有罪”木定国开口即道。
“臣教子无方,以致那孽子愈演愈烈,啸聚草莽,行大逆不道之事,子不教父之过,臣甘愿领罪。”木定国一开口就将这罪责小化了。
“可朕怎么听说,这是你木家养的私军啊?”张楚冷声道。
“陛下!这纯属是造谣啊!”木定国大呼道。
“陛下,我木家怎能养得起这样一支军队,再说,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是万万不敢为讶!”木定国趴伏在地上,激动的说道。
张楚:“那就是说,此事你全然不知了?”
木定国:“陛下,臣确实不知,但子不教父之过,臣还是有罪,请陛下责罚!”木定国跪伏在地上。
“陛下,木丞相虽有失察之责,但无处事之过呀,此为木远堂一人胆大妄为,与木相无关,请陛下明察!”已经有官员出来为木定国说话了。
开了头,一连十几个四品及以上的官员都冒了出来,纷纷为木定国开脱,将罪则完全归于木远堂身上。
但有一人,平日素来是归为木定国一党,在这么多人为木定国求情的情况下,今日却站着不动。
“臣有本奏!”
在众人的开脱声中,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侧目,此人正是吏部侍郎王平!
张楚见状眼眸微动,暗自有些奇怪,这个王平往日都是站在木定国一方的,今日是想干什么?
“准奏”张楚道。
获准后王平开始陈奏。
“臣,参奏右丞相兼吏部尚书木定国!”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这王平不是跟木定国一党的吗?怎么参起自己人来了?落井下石?明哲保身?所有人都在疑惑。
木定国跪伏在地上,虽然没有抬头,此时也是眉头紧皱,心里暗骂,王平这个混蛋想干嘛?
“木定国极其一干党羽,贪脏枉法,专权独大,结党营私,欺下瞒上,大逆不道,且木家暗自训养私军,意图谋反!”
一条条罪状从王平口中说出来,扣到了木定国头上。惊的群臣议论纷,而地上的木定国此时额头上已经泛起了冷汗,这王平平日与他关系也较为亲近,可是知道他不少事的,真是让他掌握了实质证据……
“臣参奏木定国的所有罪皆一一详列表中,请陛下明察!”王平正声道。
“呈上来”张楚盯着王平手中的那本奏折。
孙和疾步将王平手中奏本呈到张楚手中。
张楚看着那奏章,面色却是出奇的平静。在张楚看奏章的时间里,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木定国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后背的冷汗流下,这寂静一直维持到张楚将奏本随意的丢到御案上。
“木丞相,你木家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干净嘛!”张楚的声音很凉薄。
“臣只有一为话,真金不怕火炼,臣的清白无须自辨,请陛下明鉴。”木定国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只要他现在抵死不认,没有直接的证据,皇帝还不会直接动他。
“那你们呢?”张楚的目光扫及群臣
“这份奏表上可是有你们当中很多人的名字。
张楚:“刑部侍郎金良成,你可是也在名单当中,你金家也干了不少大事,你难道不该说些什么吗?”
金良成:“陛下,王平狼子野心,不仅陷害木丞相,还污蔑我等,臣等请陛下治王平诬告之罪,欺君之罪!”
“臣等附议!”
“臣等也附议…”
一大批官员开始声讨王平。
林琛和张辰等人,张辰是置身事外,根本不关注朝堂上的形势。而林琛等人是沉默不语。
而被群臣声讨的王平倒是也没有丝毫慌乱,淡定的站在原地,面色淡然。
“王平你可知诬告当朝丞相是何罪名,你可要想好,但属诬告,你便是欺君之罪,罪无可恕!”张楚道。
“陛下,臣已掌握了部分证据,但还不完整。但臣敢保证,臣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甘当国法!”王平之言铿锵有力,底气十足。
“陛下,王平他就是诬告,他此时还大言不惭,简直是胆大包天,臣等请陛下严惩此僚!”又是一大群官员的山呼海啸,吵的朝堂纷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