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签下签

第68章 9.上签？下签？

浅草寺的本殿也是一座寺庙外形的朱红色建筑，黑色的瓦葺屋顶，它的门前有一座不小的焚香炉，据说可以帮人熏走厄运。

本殿前是一块空荡的广场，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四周的在西南方的五重塔，塔身灯光通明，为寺庙增添光彩。

可惜现在不是夜晚。

走过繁华的「仲见世通」，早川望带着早川铃总算来到了这里，踏上阶梯，前往寺庙，周围能够看见求签的人，不过相比外面已经算少了很多。

求签只是一会儿的事情，而商业街比这里能逛的地方要多的多…浅草寺也不止这几个地方。

不过早川望感觉要改变一下安排了，如果假期的景点或游玩都像这里一样人这么多…大概不能怎样尽兴。

回头看了一下早川铃，她正好奇地看着周围，像是来到一个新的世界。

这让早川望有些微妙。

其实他一直担心会被老妹抱怨，比如「人这么多早知道不来了」，「只是求个签没必要跑这么远」，「老哥你挑选的日子还真是易出行」这样话语。

可意外，来的一路上早川铃都挺安静。

早川望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反差，他只好把这归根与浅草寺的签声名在外，为了高中早川铃愿意忍受这样的人潮和无聊的风景，来这里求上一份一百日元的签。

但事实上，这里‘无聊’的风景对早川铃来说也很新奇。

雷门的灯笼很大从来没有见过，浅草寺这样恢弘的建筑更加如此，周围的人潮虽然的确很多，但这是比老家新年时去镇上参拜的人还要多…很热闹。

乡下的土妞没见过世面所以觉得周围一切的东西都充满新奇，而接受过熏陶的早川望觉得浅草寺也只是普通的寺庙，真正的恢弘不如去武当山看一圈，那才叫大气磅礴嘞。

想着想着，二人踏进了寺庙的殿堂内。

按理来说，应该能够闻到幽静的香火气息，然后穿着袈裟的僧人上前，单手手掌放在腹前立起，问二位施主所来何事？求签烧香还是解缘？观您面相您这是与佛祖有缘请往屏风后走。

可想来只有人少时才有这种待遇，早川望和早川铃简单的排了几十秒的队，来到佛像面前准备参拜。

丢钱，拍手，然后转身离开。

按理来说应该心中默念许个愿望，但早川望仔细想了几秒，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僧人」的境界，无欲无求找个地方打坐说不定能当场圆寂。

所以他最后只好苦笑，在心中默想着‘希望老妹心想事成’。

然后走到一旁，等身后的早川铃走过同样的流程，看着她一板一眼学着动作，明明不用那么肃穆的。

早川望自己的确没什么愿望，这种愿望不是指「想找个富婆」，「希望明天中彩票」这样荒诞的愿望。

来浅草寺大家都是有具体的目标，求身体安康手术顺利、事业一帆风顺、学业进步。

早川望目前这方面都很好，所以说无欲无求也不为过，而且刚刚在雷门前，早川铃说话那么损，指不定小心眼的神明就记下来了。

希望两份愿力能够抵消掉小心眼的部分吧。

参拜完后便是走到一旁抽签，早川铃有些不知该怎么做。

毕竟老家附近的神社从记事起就破旧的不行，而去镇上参拜的时候，一般投完钱摇摇铃铛，就和爷爷手插口袋走人了。

早川望对这方面涉猎不多，不过基本流程还是懂的，拿着木筒摇出来一根木签，上面刻着「十三」。

然后看向面前一排排的签架，早川望找到刻有「十三」的拉柜，把它拉开，然后示意早川铃。

“从最上面拿出来一张就好。”

早川铃有些拘谨地照做，从上面拿出了一张纸，背面还贴心的写着英文——那是浅草寺的签文。

她拿着签文在看，早川望见状把抽屉回推，站到身边过去和她一起看着签文。

「手把大阳辉，东君发旧枝，嫁苗方欲秀，豫更上云梯」。

视线上移。

「第十三签：大吉」。

早川铃像是在思考起来这个签的含义，拿着没有说话。

而早川望则有点意外早川铃的运势，因为咲太有马吐槽过，浅草寺的那群老阴比往里面丢了很多的凶和大凶，证据就是他自己，去那里抽过几次最好的一次是小吉。

言语之中都是对浅草寺那群僧人的埋怨。

这让早川望也有点好奇究竟怎样，他趁着妹妹还在看签的时候——虽然他已经解出来，但签这种东西要自己理解才是好的——所以他也从木筒里面慢慢摇了摇，然后把木签抽出。

十七。

根据木签找到抽屉，然后拉开把最上面的一张拿出来。

「愁恼损忠良，青宵一炷香，虽然防小过，闲虑觉时长。」

视线上移。

「第十七签：凶」

早川望脸色一黑，心想好兄弟诚不欺我，浅草寺这群和尚的确不安好心，随后一抽就是凶果然可恶。

这时，早川铃碰了碰的早川望。

“这个大吉。”她停顿了一下，“有点看不懂。”

早川望顿时收敛郁闷表情，然后看向老妹，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接过她递来的大吉。

稍微解释了一下，签文含义就是说抱着勇气努力做事，可以过着充实的生活，忘掉过去烦恼的事情，其实对于现在的早川铃来说的确很有开导含义。

早川铃点点头，然后心想和自己解的意思一样，只是她想向老哥确定一下。

大吉的签文可以带回去随便处理，但如果抽到了凶或者大凶——早川望虽然是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他还是把凶的签文留在了浅草寺的归还处。

那里是装门给人挂凶和大凶的，据说这样可以把灾厄留在那里。

站在浅草寺本殿的门口处，早川望回头望了一眼挂着大凶的归还处，略微忐忑心想神明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吧，好歹也是一尊神邸。

而早川铃在一旁犹豫了一下，默默拿出手机拍下浅草寺本殿前面的景色。

拍完照，她正低头看照片的时候，早川望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拍、拍照。”早川铃有些被吓到，她手指停在屏幕上想要划走，可最后还是留在那个照片那里，因为那样显得自己有些做贼心虚了。

早川望凑近看着那张照片——「阳光照在黑色的瓦葺屋顶，浅草寺显得熠熠生辉，来往的路人是模糊的身影，而右侧能够看见自己正望着挂着签文的归还处」。

好吧，虽然有些想要自作多情，但早川望想了想说了一句：

“浅草寺拍的很好看。”

“嗯。”早川铃点头。

如此一来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不过既然来都来到了浅草寺一趟，早川望提议再在附近转一转。

因为浅草寺不止只有雷门和小舟町后的本殿，还有淡岛堂、地藏等地方。

早川铃听完也没有拒绝，路过商业街的时候他们还买了御守，这个也是可以挂在风铃上或随身带着。

夹杂在周围观景的游客中，二人并排走着，步伐缓慢，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们只是普通的两个人。

对于路人而言，他们也只是普通的过客。

这一天在历史上不会记住，没有哪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西大陆没有开裂，天空没有降落高达，外星人没有入侵地球，11区还是安稳的11区，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对早川铃来说这一刻很有意思。

太阳刚刚触碰到远处的山边，那是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感觉。

身边偶尔响起的对话延伸到人文历史，源自早川铃对高高的寺庙的随口提问，她对周围的事情感到很好奇，每一分每一秒。

于是早川望抬头一同看了看高高的五重塔，然后脸色平淡地切换状态，像是领队的导游开始介绍起面前这座寺庙的历史、由来、故事。

而早川铃也是个合格的听众，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问——比如说五重塔建立的目的是什么？

早川望就会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无非就是那几个核心的点围绕。

听着一路没有听过的故事和见解，早川铃觉得浅草寺这个地方神圣了起来，也对刚刚评价「好丑」的风神雷神感到抱歉。

早川望松口气心想孺子可教也，然后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风雷两位神邸不会计较。

不过转悠着转悠着，二人遇见了一个位巫女。

准确来说，是遇见了被人围着的巫女。

那是在夕阳拉长的石砖路上，周围的游客已经变少了很多，早川望和早川铃从浅草寺的最西北方「钱冢地藏堂」返回，打算离开浅草寺去附近吃吃佳肴。

结果走着走着，发现前面聚集起了几个人，早川望踮脚看见了模糊的身影。

有人刚刚结束和她的合影，然后鞠躬感谢，掏出钞票说了一句“多少钱？”。

樱花色的长发的少女愣了愣，默默摇头，游客见状有些微妙，憋了半天重新比划冒出了一句“how much？”

想来这位游客以为这是浅草寺的特别服务，而来打工的这位巫女可能不擅长日语。

但事实上，天羽琴的日语很擅长，对她来说反而是how much有些不擅长，所以她想了想说道：

“不用给钱的。”

这样的话让周围围观的几个路人游客一阵骚动——鬼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在只是两三个人合照后，就道谢离开，结束了这场闹戏，早川望也和早川铃顺理成章的路过。

而越是靠近，早川望感觉那个背影越发熟悉。

直到看见她的正脸，早川望确定没有看错，那是社团里面的天羽琴，自己那没能参加迎新会的舞伴。

？

？！

早川望路过的脚步不免停住，而天羽琴也看见了早川望。

“天羽同学……”早川望和她的距离只有几米，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天羽琴看着早川望，这个距离她不会没有听见提问，蓝色的眼眸闪了闪，好似有些意外，然后温和地说道——

“下午好，早川君。”

早川望一时语塞。

“嗯…虽然很高兴伱如此有礼貌的和我打招呼。”早川望顿了顿，感到些许笑意地说，“但未免有些所答非所问了。”

天羽琴想了想回答：“迷路了。”

迷路了？

早川望有些困惑，他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天羽琴，她穿着神社的巫女服，脚下是木履，右手还拿着笤帚，正望着自己。

看上去比打工的巫女要正式一点……可早川望知道天羽琴很大概率应该也是打工的……

巫女什么的，对早川望来说，她应该是明星棋手才对，什么日本棋坛的未来，这样的人当神社的一位巫女未免有点屈才了，哪怕她是浅草寺的巫女。

“唔……”早川望想了想问道，“你对这附近不熟悉吗？”

“很久没有来了。”天羽琴说，踩着木履挞挞地向早川望身边走过来，“早川君现在是准备去哪里？”

“打算离开浅草寺，然后去外面吃饭…”早川望有些微妙，“话说你是在浅草寺打工吗？迷路，是指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还是说在帮助迷路的游客指引方向？”

“我是在浅草神社——”天羽琴沉吟了一会儿，稍稍嘟嘴，“帮主持扫落叶，不过那里太无聊，所以我溜了出来。”

“浅草神社？”

早川望知道浅草神社是和浅草寺毗邻的，可按理来说，迷路也不应该迷路到这个里面来。

而且打工内容是扫落叶的工作？那不是僧人该做的事情吗？

早川望的脑海中一时间冒出了很多个问题的气泡，还不等他想要问清楚一点时，看见有个和尚走了过来。

他单手立掌，另一只手上捏着佛珠环在手中转动，一脸匆忙的来到几人面前，开口就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天羽琴你该回去啦，再不回去主持就要发火，到时候我就没有好日子过啦，收收神通跟我走吧。

这位小僧说的那叫潸然落泪，这让早川望侧目看向天羽琴，感觉她的迷路更加像是有谋而为。

天羽琴也乖乖点头，说我知道了这就回去，然后打算和早川望挥手道别，像是被家长带走在公园分别的玩伴。

早川望慢慢地挥手，他其实有些遗憾的，毕竟那么多天没有见面，如今见面不到五分钟又要分开，有些话想说都变成了遗憾。

不过意外的是，走出几步的天羽琴又转过头，突然对早川望说：

更新的有点晚了sorry……因为今天有点事情，而且前几天上架把存稿都消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