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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水患7

沈凌飞不可置信的眼神转到陈思思身上,道:“你的家人不是我害死的,为何要找我报仇?”。

“就是你,就是你们,是你们贪赃枉法,贪图钱财,才会敷衍了事,堤坝才会坍塌,都是你们害的我们如此”。

陈思思手指着沈凌飞和顾明瑞。

沈凌飞说不出一句话,他觉得陈思思说的是对的,哪怕他不是直接造成这样结果的人,但也是间接的,他被陈思思说的很自责。

但顾明瑞不这样,他讽刺道:“既然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结果,为什么不去找罪魁祸首报仇?”。

陈思思被问到了,一时回答不上来。

顾明瑞替她回答道:“因为你们找不到,你们有怨气,无处可发,只能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你们仇富,你们仇贵,你们认为富贵之人皆不是好人,哪怕在承受着他们带来的好处,也一样看不起他们,是不是?”。

顾明瑞说的是你们,不是你。

沈凌飞被顾明瑞的话吓到了,没想到是这样的。

陈思思被说中了心思也不怕,道:“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她的确不是一个人,是有很多难民这么跟她说的,耳濡目染间她也认为是这样。

顾明瑞嗤笑“事实?我告诉你事实是什么,事实是有官昏庸无道,有官用命在保你们。

九殿下和清小姐那项上人头替你们求来的救助,求来的大开宫门和权贵的收容,压低粮价药价,带头帮助你们。

你说他装好人,可是这几日的所做所为你清清楚楚,而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你们却都视而不见,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们的救助。

什么权贵皆坏,只不过是你们的自卑心作祟罢了,还真将自己当做悲天悯人的受害者了”。

顾明瑞的一席话将陈思思说的无地自容,他不仅仅是跟陈思思说的,也是跟其他还在装睡的难民说的。

他是从北城贫民窟里爬出的蝼蚁,在工部艰难生存,他很明白这些难民的心思,也看得清权贵中的真假。

沈凌飞也被顾明瑞的话惊醒,不再自责。

陈思思被清萧的人带走,沈凌飞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临什么,但还是替陈思思求了情。

在陈思思被带走的那一刻,沈凌飞听到了陈思思小声的道歉。

他不怪陈思思,她只是被同化了而已。

第二天,难民的态度很明显不同了,开始道谢,开始自主帮忙。

沈凌飞搂着顾明瑞的肩膀,他没有顾明瑞高,只能踮着脚尖。

拍拍他的肩头道:“好吧,这次,算你赢了”。

顾明瑞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叉。

太尉府里,叶新愤怒的砸了好些东西,贾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头看着满地的碎瓷片。

叶新吼道:“让你敛财,谁让你在护城堤坝上动那么大的手脚了,春季本就雨水多,这堤坝如此不堪一击,陛下怎会不重查,贾霍,你是真的蠢啊”。

叶新的手死死的抵着贾霍的头,贾霍惊恐的抓着叶新的衣摆,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还有碎瓷片,跪着挪动到叶新脚边。

恳求道:“太尉大人,求您救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还不想死啊,我可是为您办事的,您不能不管我啊”。

贾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叶新嫌弃的将人踹远,贾霍又跪了过来,膝盖已经鲜血淋漓,但他已经顾不得了,现在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继续道:“太尉大人,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啊,我还有用,我还能帮您啊”。

这句话没错,贾霍还有用,现在还不能死,叶新认真思考着该怎样保住贾霍。

叶新看到了路过的小斯,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厉,他知道怎么保下贾霍了。

低头看向跪着的贾霍道:“将所有的证据,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能销毁的就销毁,不能销毁的就让其闭嘴,水患冲走点东西很正常,不会有人怀疑”。

贾霍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连忙点头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贾霍想站起来,但是膝盖疼到站不起来,叶新一脸嫌弃的看向他,道:“我还没有说完,急什么”。

继续补充道:“做一些东西,证明最后一次巩固堤坝是由顾明瑞做的,你一概不知,再找几个人证,证明顾明瑞一意孤行,启用自己的方案巩固堤坝,做仔细点,别漏了什么”。

贾霍狗腿道:“大人不愧是大人,此计一箭双雕啊,不仅能洗脱嫌疑,还能除掉顾明瑞。

这顾明瑞死板的很,软硬不吃,只认国律,在工部得罪了不少人,更是阻拦我多次行事,早就想除掉他了。

还是大人英明神武,一下子就将人除掉了”。

贾霍的夸奖对叶新很受用,叶新一脸的洋洋自得,却不知道自己的话早就被人听了去。

西竹坐在屋顶,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干二净,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再出现时,是在颜思渊面前,西竹将听到的话全数告知颜思渊。

颜思渊垂眸沉思,西竹不敢打扰,转身离去。

在门口看到了守门的宋鹤卿,宋鹤卿如往常一般,一身玄衣,双手环胸抱剑,就在门口直愣愣的站着。

西竹出来才有了些反应,问道:“晚上来点?”。

西竹看了他一眼,回道:“不了,我要暗中守着清小姐”。

就在这时,淮左端着托盘过来了,听见了西竹的话,问道:“为什么要你一直守着她?”。

西竹不语,宋鹤卿道:“可能怕她有危险吧”。

“她有危险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与我们没有关系,但与殿下有关系,具体有什么关系,就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了”。

西竹的语气有些生冷,看向淮左的眼神也不太好。

淮左不说话了,端着托盘走了进去,没有通报。

宋鹤卿将手搭在西竹的肩膀上,道:“你说你那么凶干嘛?慢慢说就好了,淮左会懂的”。

西竹:“就怕她懂装不懂,与其给她希望,不如掐碎所有幻想”。

宋鹤卿啧了两声“真残忍”。

西竹不搭理他了,转身离开。

书房内,淮竹将托盘中的糕点放在颜思渊手边。

颜思渊皱眉,语气清冽道:“书房不可吃东西,拿出去”。

淮左一怔,将糕点收了回来,道:“殿下不要太过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嗯”。

颜思渊没有看她,还在思考着事情。

淮竹不敢再打扰,又端着托盘出去了。

宋鹤卿看到她端进去又端出来的托盘,毫不意外,如果颜思渊留下了,那才是真的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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