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牙的老虎
嚣张跋扈惯了的王霸天哪里肯吃这么大的哑巴亏，当即一抹碍事的血污，转身就要去取那静靠一旁的大刀。
简默哪里会傻到给他机会。手中软剑一个掰弹，如千钧之势，直击王霸天右手手背。
吃痛开来的王霸天刚一缩手，简默抬脚一个侧踢，大刀顺势落入水中，响起“咚”的闷哼之声。
连吃两次亏的王霸天是怒火中烧，骂骂咧咧出声：“兔崽子，敢坏你王爷爷的好事儿。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
随即收身提气，施展起他的拿手好戏来——硬气功。
硬气功乃少林绝学，自然有其不可低估的实力。
软剑再落到他身上，竟似不起作用，只发出“铛铛”之声。反而是被大力震回的软剑，发出阵阵“龙吟”。
迅猛凌厉的拳头，劈天盖地而来，几乎每次都是擦身而过。
简默也不示弱，尽管此时的她看上去是毫无还击之力。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反而是周旋其中，游刃有余。
一时间，王霸天竟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暂居上风。
对方是硬派气功，自己就算再强也讨不到多大便宜。相反，以柔克刚，才属上策。
对阵了差不多一刻钟功夫，连连扑空的王霸天越发沉不住气。一抬手，预备发起更猛的攻势来。
见状，简默嘴角一弯，几个闪身，人就已近到咫尺。也未等对方反应，人又斜仰着退避开来。几近几退的同时，剑光交替闪烁了几次。
待到简默气定神闲的站立一旁，不明世事的王霸天这才怒不可遏，大喝出声：“兔崽子，跟你爷爷玩儿虚的！今天爷爷就送你上西天！”
对上某人的熊熊怒火，简默愣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拿出手绢，有条不紊的擦拭起自己的软剑来。
纵使灯火再微弱，王霸天也能注意到软剑之上的那一抹新鲜颜色。心下大骇，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出剑快，伤口细，出血就慢。
再加上长年练习硬气功，身体对疼痛早就没有那么灵敏的触觉。
看着流血不止的躯干和四肢，王霸天这才有些慌神。
要知道，他的硬气功虽然还未登峰造极，但也算是炉火纯青。寻常的刀剑，根本就休想伤他分毫。
对方的软剑也并非上等兵器，何以竟能破了他的气功，伤他至此？
王霸天哪里知道，简默可不是别人！
别说给她一把软剑了，就算是给她一条细线，她也能让他的身体“口子”百出。
上一世，经过师兄的点拨，简默可是知道人体身上的哪些部位“吹弹可破”。
要不是她“仁慈”，刚才落剑的位置也不只是让他损失一点点血液那么简单了。
好几次软剑都游走在身体的几大动脉之上，只要她的手指头再稍稍用力，某人怕是就别指望见着明早的日出了。
简默的“用心良苦”，王霸天当然是不可能知道了。
一时恼羞成怒，也顾不上止血，拳头一握，就直冲简默脑门而去。
简默也不着急避开，恍若未见，只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狡黠。
眼瞧着实实在在的拳头距离太阳穴不到三寸，刚才还岿然不动的简默，脚尖在船头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利箭般腾空而起。
简默倒是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王霸天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这一拳原本就蓄势而来，他这想收回就没那么容易了。
“噗通”声起，船头霎时扬起不少的水花。
再次站定的简默，眼中笑意初显：又一笔生意成了！
本还想着某人一爬上来，她就立即打包了带走。哪里知道，对方竟然还在水里“扑通”上瘾了！
哼！游泳都不会，还敢自称“江洋大盗”！
如今的人，就连犯罪也都这么敷衍吗？也太不专业了点！
眼中嘲讽之意尽显。
简默倒也不急着将人捞上来。
反正告示上要的是活物，所以只要有一口气就已足够。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身体太沉了还是怎样？竟然连“扑通”也没泛起多大的水花来，实在是没有半点看头。
厌倦了某人毫无观感的“戏水”。
简默伸手扯了船上的缆绳，顺势打了个活结，下一秒便驯服野马般，直接套上胡乱倒腾的王霸天。微一用力，绳子便自发收紧。这才拉着绳头跃然而起，飞落入自己的小船之中。
至于王霸天，也顺势被扯出水面，重重砸向尾板之上。
小船随之剧烈晃动了几下，才平稳下来。
此时的王霸天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逞强，仰趟着身体，奄奄一息。
收拾好一切，简默这才重又将渔灯点亮。
不自觉仰头望去，月光依旧皎洁如初。
收了王霸天，也该回去看看陷阱里的猎物了！
每一次“探访”案发现场，简默都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
上一次，虽然未能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但寻着房中的痕迹，也不难推测出朱子玉可能出现的大概时间。
这段日子，早上的露气一直较重，几乎到巳时末才大致散去。
倘若朱子玉是在上午来这儿，脚上必然会沾染上院中茅草的露水，屋中自然就会留有一些个水渍、泥渍。而如今，房中仅有日积月累的灰尘，并无其它污迹。
要说是晚上，那就更不可能。毕竟桌上的油灯，并无半点新鲜使用过的痕迹。里面的灯油都已干涸得差不多了，灯芯也被厚重的尘土覆盖。
傍晚也是不可能的。简默注意到，这里的巡城士兵，每到酉时，便会出现在此附近巡逻。
也不知是不是去年的这一场命案，才让官府对这种穷乡僻壤也上了心。
如此推敲起来，朱子玉出现的时间，只可能是午时到申时的这段时间。如此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当然，仅此还不够。毕竟简默没那么闲，不可能每天下午都往这里跑。
只能说老天都帮她，这一日，恰好就是一年前命案发生的时间。
如若朱子玉真如旁人所说，是一个“好人”。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错过今天这个日子的。
不管是忏悔也好！还是炫耀也罢！他都有足够的理由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