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梦
“丫头，今晚我在李子幽这边睡一晚，就不回去了。”
“自己注意安全。”
黑暗的房间里，牧言靠在床垫上，发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刚刚发给安思琳的两句话。
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有一张连什么都没有的席梦思床垫，和一张空荡荡的老旧书桌。
这是正常的，他已经搬走了，只不过为了迷惑李父和李母，以及一些关系一般的人，才没有把自己搬家的消息告诉他们。
房子的租期其实也就只剩下几天了，今天是29号，也就30、31号两天了。七月一号他就得交还钥匙，离开这里了。
不过好在有那二十万，只要对外说是租的房子，想来李父李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是了。
“有台风靠近，风力不大，但是连绵的小雨要持续两到三天。”
看了眼天气预报，牧言嘴里碎碎念了些什么，然后就毫无形象地躺在床垫上，说道：“虽然是小台风，郑总你也不能就这样放他们过来啊！”
“……”
房间里面和外面都没有声音，但是牧言很清楚，牧之恩还没有离开，现在一定就在门外。
身为牧言的生父，牧之恩很了解十几岁时的牧言，虽然脸上没有笑脸，但是内心却是很善良的，喜欢胡思乱想，以及做出一些自以为是正确的决定。
这是那个时候牧言的弱点，每一次有事情牧之恩都是用这招骗牧言出来的，这次也不例外。
在他看来，牧言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只要他能够联想到他的老父亲现在正站在门外，苦苦地等待着他的松口时，想来就会心软了。
不过这次他应该预估错了。上一条时间线里他没有犯过这种错误，这条时间线里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而且按照剧情发展，很快另一位就会打电话过来了。
到现在为止，虽然有些内容出现了变化，但是变化造成的蝴蝶效应有限，所以按照原来的剧情推进的情况下，过不了半小时，言语红就会打电话过来了。
事实也的确如牧言所预估的那样，在二十五分钟之后，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在听见海鸥哀鸣的时候……”
这次铃声声音很大，牧言也没有及时去关，好像他睡着了一样。铃声响了没几秒，外面就有动静了，想来是某人已经忍不住了。
铃声响了十秒左右，牧言翻身，接起了电话，还特地点开了外放，好让牧之恩可以听到对话的声音。
“喂……哪位？”
“喂，牧牧，我是你妈啊，你……”
“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年纪的女声，显然她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有说完就被牧言给挂了，摁了静音，丢到了一边。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让言语红多说几句才对，让门外的牧之恩听到言语红的目标是什么。
不过那样太麻烦了，也太可以了，保不齐牧之恩会想到些什么，而且牧言自从他们两个离婚且在官司上同时放弃抚养权的时候，就对他们两个厌恶至极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牧言竟然会耐心地听完言语红的说出的话，这显然很不合理。
牧之恩虽然这些年也没做出什么太厉害的事，甚至因为自己的经营不善导致自家的企业亏损了不少资产，但是他的心思却一直都没有落下。
就凭这点异样，他或许还真的能想出什么。
所以这个电话的作用只是敲打一下牧之恩，告诉他，盯着牧言手上这二十万的可不只是他牧之恩一个。
他那个跟他厮守了十几年的前妻，此时也在盯着那些钱。
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就靠牧之恩自己去脑补了，能脑补多少，就看他对牧言和言语红的认知有多深了。
不过听着外面那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牧言知道自己的这一步走的还算不错。
接下来，就看两个人能吵到哪一步了。
啊~~~好困啊……
……
“嗯，我做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眼前却不是自己那个小房间的模样，而是一片被重重迷雾笼罩的荒地。
他躺着的地方也不是那个用了三年的老床垫，而是一团柔软的茅草，没有什么倒刺，摸起来很柔软。
牧言抬头看了天空，看不到太阳，似乎是多云的天气，但是这云层未免也太厚了，厚到牧言甚至分辨不出太阳的位置应该在哪里。
牧言伸手朝着面前的空气抓了一把，然后摊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他的手掌很干燥
这很不对劲，眼前雾气弥漫，证明了空气里的湿度应该很高，但是空气里水汽成分虽然不说没有，但是少得可怜，就像内陆一样干燥。
从茅草堆上下来，牧言随手就掀开了刚刚垫着自己身体的茅草堆，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血红的肝脏、暗红色的心脏、破烂的胃袋……
血腥的内容物堆成了茅草堆之下的内容物，在掀开的瞬间，倾泄出厚重的血腥味道，在视觉和味觉上冲击着牧言的感官。
但是牧言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仔细看了一眼后，就把茅草扔到旁边，走上前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咕噜……”
血浆被搅动，牧言竟然直接将自己的手伸进了那堆内脏堆里翻找起来。
一边翻，还一边在那里碎碎念。
“我看看……”
“这个是胃袋……”
“这个是小肠……”
“这个是……肝还是脾啊？诶，哦，这个是脾啊，那这个就是肝了。”
“大肠，咦！怎么还有货啊！”
“……”
牧言将一些特定的脏器从内脏堆里掏出来，丢在外面，十分钟的时间，就有了十样不同的脏器被丢在地面上。
又过了十分钟，牧言把沾满暗红血液和鲜红血液的手从内脏堆里拔出来，甩了甩堆积在自己手臂皮肤上的一些破碎的脏器。
此时他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是血浆和内脏的碎片，明白的衣服被血浆浸染成暗红色，血渍飞溅在他的脸上。
他的面前是一堆内脏堆积起来的小山堆，这样的场景看起来应该是恐怖与血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牧言站在那里的时候，却意外的合理。
“少了肺吗？”
牧言摸着下巴蹲在那十样脏器面前，他似乎并不介意那些令人作呕的内容物。
又是十分钟，他站了起来，鞋子从一个个脏器上踩过，将他们碾碎成不知名的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