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你只是一个坐标
失去了牧言意识主导的归墟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莫尔多纳浑身遍布金光，他的肉身在冒血，那是肉身极限才会出现的情况。
恍惚之间，另外一个不属于他的灵魂仿佛融入了他的体内，远超世界级的力量将他们带离归墟，但是莫尔多纳的肉身是有极限了，而最虚弱的女妖终究在他遗憾的目光下，被归墟吞噬碾碎。
北方世界，所留特故去的华美宫殿
王仁寻浑身沐浴诡异的液体，那些液体包裹着他，即使是自己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失神难以把控内心。
“幽冥洞开，忘川临渊。”
随着王仁寻轻声吟唱，华美宫殿被莫名的压力碎裂成粉末，幽绿色的光泽蔓延，古老的忘川显现，将诡秘的肉躯拖入不知名的地方。
“这就是污染的力量吗？太宽泛了，还是说这是阿撒托斯的权柄？”
身上的液体蒸发，他走出废墟的时候，这颗星球已经被地府和人都的人清空了，一道洁白的身影来到他的身边。
“怪不得要我跟你来，北方世界的场域太奇怪了，随时都有可能让道心失衡。”
“这就是他们的力量，污染，是可以绕过道心屏障的污染。”
王仁寻淡淡地说道，同时也将一个特殊的容器交给了那道身影，显然里面就是他们要研究的样本，是古老岁月以来一直不为人知的污染力量。
“牧言死了。”
“我也收到消息了，因果信息素跟踪已经开始了，对于那一位来说，牧言的灵魂足够有趣，而且也是宏观世界历史上第一位以尚且存有自我意识的归墟道代言人，那一位应该会有点兴趣吧。”
“你说的这一切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到，保留意识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在那么多人的助力下成功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他能引起好奇的只有一个点，就是他放弃一切修为将自己流放到另外一条时间线的事情。”
“欲望从生灵诞生的时候就伴随左右，而放弃则是生灵在历经无数后才学会的事情。放弃有大有小，而牧言所放弃的，在那一位看来无疑是自己的生命和未来。而这件事得到的结果，也大概率会便宜了别人。”
“如果有人为了别人的理想付出了一切，你会不会好奇他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悲痛的情绪和神色已经爬上了地府众人的面庞，知道计划的是假装的，而不知道计划的是真的悲伤。
“用世界树，给阎罗王送行！”
“用世界树，给阎罗王送行！”
……
怒吼声响起，剧烈的悲痛情绪蔓延，厚重的血海从虚空之中祭出，五道一模一样的身影立在血海的五个方位，身上黑金衮袍上蔓延五色的神光，引导血海之中的血气，避免血气倾泻而下导致地府伤亡加重。
“幽冥血海……回到了五官王大人的手中……阎罗王真的……死了吗？”
“你在发愣什么！现在是战场！”
“……”
牧言在地府之中有着极高的人望，他选择献祭自身功力来到另外一条时间线的时候是留下了阎罗道身掌管事物，血海未曾移动，底下的人自然不认为阎罗王已经离去。
但是这次，血海回到五官王的手里，远在地府的阎罗王殿出现了剧烈的颤抖，血河开裂，血河生灵涌出却惨死在了河堤之上。
阎罗王的道则散去了，彻底回归了的幽冥的怀抱，不再属于某个生灵了。
悲痛弥漫，坐在巨大人骨之上的一座血色花轿之中迸发出强烈的情绪，在这一刻，宇宙战场甚至都停滞了一瞬。
“大道牵引，全部人，击杀第七方位的那个生灵！”
随着真主口中蹦出的言灵， 西方军队的人挣脱开了悲痛道的束缚，祭出无数杀招砸向那个血红花轿。
“酆都有令，杀无赦！”
宏大的声音响起，真空冻结，一把透明的长刀斩开时空，带走无数生灵的生命，那把刀很特殊，乃是最初的酆都六兵之一，而来人正是酆都六宫之一的纣绝阴天宫。
“天帝有旨，屠界送行！”
王灵官带来了天帝的口谕，道家真言和帝道口谕同时贯彻东方世界的生灵，将悲痛的影响抹除，也带来了无尽的杀伐气息。
这注定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
也仅仅只是为了践行他们少部分人理想的战争。
……
“你，过来。”
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却也带着毋庸置疑的傲气，而在这道声音响起后，无数光点从世界树之上贯通宏观世界运转的纹路中涌出，汇聚在一起，化作了牧言的身影。
只是这道虚影很透明，不带有一丝力量，仅仅只是最纯粹的意识。
他在莫名的力量牵引下来到了一颗虚幻的大树前，那里坐着一个生灵，似乎有着人形，就坐在那里，对牧言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虚幻的大树散发着亮紫色的光辉，其中是折叠成微小形态的粒子，这些粒子代表着很多的东西，不过在这个地方，就仅仅只是一颗微小的粒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牧言从混沌回归了清醒，看到了眼前的大树，和大树之下的身影。
他看着祂，没有说话，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又是未知的时间流走，那道身影扭过头，一对宛如白水晶的眼瞳注视着牧言的意识。
“为什么不开口呢？”
“好累，累的不想开口。”
“费尽心思，用了自己的一切作为赌注，只是为了见到我，为了一个走出宏观世界的机会？你不是第一个想要出去的生灵，但是确是第一个为了一群人的理想把自己献祭掉的生灵。”
“但你不是大公无私，但你没有放弃生的希望，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是窥视过我的神魂吗？没有得到答案吗？”
“得到了，但是你的答案浅薄到让我觉得你不应该走到这个层次。”
“我本来就是浅薄的生灵，依靠机缘巧合走到了现在，我的思想从未转变，我依旧还是那个思想浅薄的生灵。”
“你是在讽刺我失去了最早的求道之心吗？”
“不是，我只是在说，我很固执。”
“……”
两个生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祂似乎并不着急，而牧言也并不着急，他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准备，因为在计划开始后，他就彻底抹除了那段记忆。
但是，他知道，祂早已察觉。
“我没什么想问你的东西，你也仅仅只是一个坐标而已，接下来你就在这边等着吧，我看看在我创造的世界里的生灵，能不能有所突破。”
“我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