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高阳公主李淑（上）

杨妃的延禧宫，高阳公主李淑上午从长春宫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长乐公主人是很好，这次负责宫中修缮的事也合作非常愉快，该管事管事该放权放权。但是，李淑就是高兴不起来。

“殿下，吴王殿下来了。”婢女珍珠上前禀告。

高阳公主养在杨妃名下，与吴王李恪交好，六弟李佑除了怕三皇子李恪就是怕这个姐姐了。

“三兄长。”李淑懒懒散散坐靠在宫殿的石柱上，并未起身。

“淑儿，这是怎么了？”李恪对待这个出生起就跟着自己母妃的妹妹非常关心。

“是有人欺负你了？好大的胆子。”李恪有些生气，他已经听杨妃说这几日妹妹与长乐公主等皇女在主管宫中修缮一事，这杨妃的宫殿附近都是妹妹在负责。

“没有，阿兄别生气。丽质姐姐安排得很好，母妃宫殿附近都归我管，所有人都很听话。就是，就是......说了你也不懂。”李淑双眼微垂，眼角有些泛红。

“还说，没有，那你这金豆豆是为何而落。”李恪递了一块丝帕给李淑。

“阿兄，和亲是什么？阿兄，淑儿害怕。”李淑攥着丝帕的手，颤抖着。

李淑一直知道，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是她的表哥长孙冲。最近李世民在给李淑定驸马，就是不知道是谁家。

李淑不知道听谁说，突厥那边有一个叫薛延陀的部落被李世民封为可汗，那位新可汗派出特使请求联姻，李世民答应了。

如今皇宫里除了长乐公主就只有她未婚配，以李世民对长乐公主的偏爱，如果联姻应该只有高阳公主李淑了。李淑其实很不服气的，她自小跟随杨妃，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比起皇子来都不差的。

李淑曾想过未来相公会是什么样子，参照人物自然是自己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三兄长李恪。李淑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自己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可是皇命难违，她真的很惶恐。

“和亲？谁要和亲？阿兄怎么没有听说过。”李恪听到和亲二字，眉毛向上一挑，像极了李世民怒极反极的样子。

李淑垂头，不肯多说一句。

“杨勇，去查。”李恪对着心腹道。

“淑儿，阿兄这几日忙，没有好好照顾你，别慌，阿兄肯定帮你，不行阿兄就去求阿耶，求太子殿下。”李恪这几日忙着朝廷的事，圣人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突然放权给他，让他开始上朝，还给了他议事权。

聪明人就会想太多，李恪越想越偏。

“不会的，如果真是要妹妹和亲，才让我得了这差事，我这差事不要了，打不了阿兄带着你去封地。”李恪怒气冲冲准备去找李世民讨个说法。

“阿兄，别去。”李淑拉着李恪的衣角，哭了起来。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淑儿你说要怎样嘛！”刚刚过十三岁的李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不行，你才10岁，就算嫁人，也不是这个时候。而且不把你放在眼皮子地下，驸马欺负你怎么办。”

“等等，不对。你听谁说的。”李恪突然想起，这次李世民给他的任务是调查长安城人口中，妇人生子情况，特别是12岁，14岁，16岁，18岁嫁人生子情况。特别调查是产妇死于产褥症的人数。他记得很清楚，结果给圣人的时候，李世民的脸色那是相当难看。

12岁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五层，（幼儿与母亲）存活着也多短寿。

14岁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三层，（母亲）存活者也多短寿，幼儿多病。

16岁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一层，继续生育者不多，幼儿多病。

18岁以上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一层，继续生育者较多。

贵族多早婚，而平民皆是14之后婚嫁较多，而且未婚大龄郎君占比非常多。

据李恪所知，李世民已命尚书省起草规定唐朝娶嫁年龄定为“男18岁，女16岁”。据说尚书省的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最近就在忙这个事。鼓励和惩戒措施都在商定中，虽说有人反对，但圣人李世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力排众议，亲自下了这一决定。当时还说，皇子皇女也要遵守规定，甚至定下了皇子18方可迎娶正妃，皇女18方可嫁人的规定。虽然订婚的时间没有做规定，但订婚之后就是皇家人了，谁敢和皇家抢人。

“淑儿，咱皇子皇女得晚婚，阿耶说皇子18方可迎娶正妃，皇女18方可嫁人。你才10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恪斩钉截铁说道。

“阿兄，是真的吗？”李淑好像精神了不少。

“阿兄还能骗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错不了，朝廷上还有一阵子才颁布，妹妹别透露风声。”

“阿兄，那突厥？”

“突厥？关突厥什么事？这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你个小娘子操心。”李恪人虽不大，大男子主义倒是不小。

“阿兄，你知道阿耶给我找到驸马是谁家吗？”李淑擦干眼泪不哭了。

“这个，这个，要不你问问阿娘吧。”李恪刚刚从宫外回来，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是有人通知他说高阳公主不对劲，才匆匆回宫。这次调查还没完，还得继续进行人口普查。这个就不能跟李淑说了，听说是涉及人口贩卖和世家、突厥。

“淑儿，放心。阿兄先走了，有事就让阿娘喊阿兄回来。听话。”李恪又急急忙忙走了。

“珍珠，谁让你告诉阿兄的。”李淑对着自己的大宫女训斥道。

“殿下赎罪，珍珠就是看着殿下难受这才派人通知吴王殿下。请殿下责罚。”珍珠连忙跪下。

“阿兄，现在是做大事的人。我这点小事不用麻烦阿兄。”李淑恢复了往常的气派，骄傲而又任性。

“可是......”珍珠是杨妃的人，吴王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算了，阿兄一片好心。不过没有下次了。\\\李淑也知道珍珠是杨妃和李恪放在身边保护她的人。

“六弟呢？”李淑问道。

“蜀王殿下在书房，吴王殿下布置了课业。”珍珠回复道。

“珍珠，你......这样.......这样。明白了吗？”李淑要女扮男装出去逛逛，她实在是太想出去看看了。

“殿下，不可。”珍珠跪下说道。

“你若不愿意，我就和母妃说你欺负我。”李淑下巴一抬，极其傲慢。

“请殿下带上珍珠，不然珍珠没法和娘娘交代。”珍珠也知道高阳公主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能先派人通知杨妃和吴王，一边和暗卫跟着这个小祖宗。

“行，走吧！”恢复精神的李淑第二日变身成为一位贵族郎君，开始在长安城四处闲逛。

房玄龄房府书房。

崔明仁如约到房府赴约，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房玄龄、杜如晦决定三日后正式收崔明仁为他两人的共同弟子。

程十娘这次房府一行，莫名奇妙的收获两位师公，还有两位未来一起上课的同学，以及一打新的课业。

现在么，是临死前的疯狂，程十娘、房小小，在房遗爱的带领下，变成三位小郎君偷偷溜出门玩去了。

“彩云姐姐，别生气了。就这一次，想想舅舅夫子又给我找了两位大佬，哦不，师公。我的课业又要堆成山了。就让我们出去玩一次么？”

程十娘这个伪郎君冲着找过来的彩云撒娇卖萌。

“我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娘子就不见了，知道我多着急吗？”彩云眼睛都红了。

“彩云姐姐，十娘错了。十娘再也不敢了。”程十娘觉得自己加起来也快（18+10\\u003d28）奔三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娃。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更何况还有地头蛇房遗爱，居他说这条街他非常熟。要带房小小和程十娘两位妹妹吃最好吃的小食。

“娘子，跟紧彩云。”彩云警惕着看着旁边冲过来的人群，和刚刚还吊儿郎当的房遗爱护着程十娘和房小小。

“怎么回事？”程十娘也觉得不对劲了。

“娘子，我们被盯上了。”彩云小声说。

彩云找到程十娘他们的时候，发现有一伙人盯着程十娘。本来想带走程十娘她们，没想到被发现了。

房遗爱今年16，人高马大的，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彩云姐姐14岁，因习武发育比较好。两人联手将房小小和程十娘护着。

“该死的。”房遗爱急了，人太多了，四人被冲散。房遗爱紧紧抱住身边的妹妹。

“阿兄，怎么办?”房小小发现她找不到程十娘急得直哭。

房遗爱看着哭啼啼的房小小，只能先送房小小会府，请求阿耶帮助。

程十娘这边不太好。人实在是太多了，那群人看着房遗爱和房小小被冲到了北边，这边很明显是两个女郎。就选择跟着程十娘她们。

“彩云姐姐，这个给你。”程十娘从空间拿了一个手弩，假装是从自己的书袋里拿出来的。

“这是?”彩云一抹就知道是武器。

“阿兄给的。”程十娘低声说。她们现在被人流冲远了，并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娘子你?我这还有两个短剑。彩云姐姐，你拿着。”程十娘庆是男装打扮，有短剑很正常。

“啊!”被彩云护着贴着院墙走的程十娘突然被一只手拽了进去。

“娘子!”彩云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程十娘被人扯入院子。看着旁边的院子，找不着机关。彩云气得拿起最后程十娘递给自己的短剑将伸出院门的树枝砍断。咬牙奔回程府请求救兵。

倒霉的程十娘，被扯进院子后，被人从身后打晕了，昏过去之前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今日好收成，又有一只羊。”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子，扛着一个大麻袋走进院子里。

“嘿嘿，今日老汉我捡到了一只兔子”地窖门口守着的大汉笑眯眯的说。

“苟郎中，你家那个婆娘还不肯说吗？”大汉冲着来人说。

“呸，早就招了。我老苟出手就没有失败过。”

“怎么样，今日的兔子货色如何？”

“你那只羊呢？”

“起码是这个数”苟郎中用手比了个十。

“花嬷嬷什么时候到。”大汉抬头问。

“估计还有十来天吧，最近风声紧那个狗皇帝派他儿子查什么东西。咱干完这票就走。到了清水镇，喝酒吃肉，哈哈。”

“那里面那几只鸡和兔子呢？还有你这只羊?厨房暗室里捆着的那只猫？”

“没事，饿几天饿不死，丢几个饼就行。”

“这只羊也丢进去。记得别动，你知道的主子要干净的。”

“苟郎中，咱家等你好消息。”那大汉打着哈哈。

等那郎中走了，大汉骂骂咧咧的说，“苟郎中，狗东西，老子要不是进来得迟，用得着听你的。”

大汉说完，将麻布袋的东西背到了地窖。

地窖里，已经有好几个女郎被关在这里。三个小女郎大概5岁样子，衣服以麻制为主，几个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郎君趴在一堆干草上。

大汉将布袋里的人拎出来，一下子丢到干草堆。对着那几个缩到一团的女郎，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扔了一个饼就走了。

程十娘醒来的时候是被身上的人压醒的。两个人几乎同时醒来，也同时发现对方不是郎君是女郎。

为什么，第六感。女郎香啊。

“呜呜。”李淑被堵住嘴，绑住手，呜呜直叫。

“安静。”程十娘一边背对着人将绑在手上的绳子割断，将自己的腿上的绳子也割断。

起身后仔细打量四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也没有管那边抱团的小女郎，也没理李淑。程十娘有盯着唯一一个通气口，那是一个长方形木制栅栏，长宽高目测30cm*30cm*30cm，有8根木条。走进一些，程十娘垫着脚尖，透过通气孔可以看到外面的院子大部分的地方，只有远一些的林子看不清。

这是一个大院子。程十娘想起被冲走时，看到的那堵院墙，高约2米多，目测一面墙至少30米。这是个大院子，就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