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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筹谋

到凤仪宫时好些人已经到了。

自傅昭仪成为一宫主位后,于婕妤比从前安分许多,倒是跟着傅昭仪的吴宝林日渐得意。

不过承宠了一回而已,主要还是仗着傅昭仪的势。

好在陆菀如今不得宠,旁人又不敢找傅昭仪的麻烦,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王宝林的肚子。

太医一日三回的跑,谁都难以下手。

从昨晚于婕妤的视线中陆菀能感觉到她的恶意,这个人是不定时的隐患,可她似乎并无出手的意思。

入关雎殿后明显感觉到皇后面有疲色,众人只当皇后是没休息好,略说了几句便散了。

回到卿玉阁后陆菀便遣子衿找机会打探薛才人的喜好与从前的生长环境,薛才人日日跟在于婕妤身边,又心思深沉。

这两个人在一起一个心思深一个胆子大,总得想法子见缝插针。

小五子也该有点作用了。

只是调查喜好而已,午膳时分子衿就将薛才人的喜好打探清楚了。

薛才人在家中并不受宠,上头有嫡姐下头还有嫡妹,兄弟姐妹众多,足有十几二十人,她能入宫实在有些侥幸。

因是庶出性子便有些软,习惯了做小伏低并无很明显的喜好。

当然,这些只是薛才人示人那一面,内心不为人所知那面就只能靠猜了。

仔细想想,一个庶出之女自小在嫡母与嫡姐妹的光环下会养成什么性格。

能安排小五子到卿玉阁,又能隐匿在于婕妤身边,恐怕入宫这事不仅仅是侥幸。

子衿还探得一个消息,薛才人自入宫后便有个毛病,稍微冷一些或有风,关节处便会起疹子,对此太医也没有好办法,只开了方子让薛才人发病时将药放入浴桶中泡半个时辰,但只能压制不能根治。

若赵括出手说不定有法子,可赵括是谢湛的人,除了谢湛发话赵括不会给任何人看诊,薛才人又并非谢湛心尖尖上的人。

陆菀将白苏唤来,问白苏可有什么好法子。

白苏可是太医院院使的女儿,说不定她真的有办法。

白苏说这种病症她曾经见父亲治过,一次性根治她也没有办法,但能制出一种涂抹的药,只要坚持日日涂抹便有不复发的可能,但必须得坚持。

“可以,你需要什么让子衿帮你找,这种东西可以直接从太医院取,被查到也无妨。”

白苏应声后陆菀又道,“有没有法子制出太医解不开的毒。”

白苏略显踌躇,终究摇了摇头,“能入太医院的皆非泛泛之辈,奴婢如今没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有三五人解不开,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无可奈何。”

“无碍,这点我也猜到了,那便在药膏底层加上些令人食欲不振之物。”

“是,奴婢知道了。”

既然薛才人要在她宫里安排人,那这个人便必须发挥作用,若没了薛才人,于婕妤便也少了个商量之人。

至于傅昭仪那边,那把檀木梳总有一日会发挥作用。

那檀木梳会令她不孕,那幅画更是要治她于死地,她不能因为没被伤着便将这些事轻轻放下。

这宫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她们如今的重心不在她身上,那她也可好好筹谋一番。

薛才人一事只是刚开始,至于能做到何种程度,端看薛才人怎么选择了。

因着快步入九月中旬,白日愈发短暂,夜幕便来的早了些。

陆菀晚膳后正在屋里润手,双喜雀跃入内。

“美人,宣德殿的人来了。”

这倒是稀罕事,昨儿才召傅昭仪侍寝,今儿又召寝。

本以为还要等上几日。

“今日竹云与山奈和我去宣德殿。”

子衿今晚事多,子佩得为她改妆,双喜自是要好好守着卿玉阁。

收拾了身衣裳便去了,她并未戴那支紫檀木玉兰簪,她想等他主动问起。

沐浴后往寝殿去时谢湛已着中衣躺在榻上,这还是头一回,往常要么在看书要么在看折子。

行至谢湛身侧还未行礼便被他拉入怀中,青丝如瀑,尽数覆在他面上。

他拢着她的腰肢将头发往她身前拨去,“身子怎这么凉。”

陆菀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很快便有了几分暖意,“沐浴完过来总得走两步,难免的。”

“知道是难免的下回便多穿些。”

说着也不忙扯过衾被盖上。

他今日竟是明目张胆的关怀体贴,就连声音也不似往常那般冷。

她不去追问他的变化,只转过身子往他怀里钻,他身上是淡淡的迦南香。

“好,妾下回多穿些。”

见谢湛好半晌不开口陆菀便从袖中取出今日带的画递给谢湛,他接过后陆菀便继续靠在他怀中。

画中是在一颗很大的树下,少女左侧有一把小铁锹,但被少女的身子挡了一半,画中少女正抱着一坛酒准备放入土坑中,还对着右侧笑,那笑天真明媚,似是含着期许。

谢湛接过画仔细瞧着,什么都没说便放入枕下。

那酒是用白玉兰的花瓣所酿,他们约好成亲前去挖出作为合卺酒。

再不会有那一日了。

陆菀并未问他心中所想,只要他不排斥就好,她总有一日能将过去的画面尽数展现在他面前。

他,总会念着些情意吧。

谢湛的心中震动万分,他知道的,他们之间放不下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他,她如今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往后能在后宫好好过活帮扶陆家。

“陆菀,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她的身子瞬间僵住,好半晌也没作答。

一呼一吸间有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胸膛。

搭在她腰间的掌心并未挪动分毫,谢湛又问,“你心里,可还有我。”

陆菀听得真切,他自称“我”不是“朕”。

她没有很快作答,她能感觉到,此刻二人身子虽贴的近,心却隔的很远,没有边际的远。

“那你呢,你心里究竟有多少人。”

“若我说,只有你一人,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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