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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第105章

她缓缓站起身,朝李顺走过去。

李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李公公可是嫌我脏?”

李顺艰难摇头,他怎会嫌她脏?他在后宫几十年,见过的脏东西不计其数,可唯有见她忠诚护主的那刻,才又重见世间美好。

晚晴扑进李顺怀中,“公公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若是公公愿意,等打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便在宫里与公公做个伴,不知公公可愿?”

李顺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适应了好一会,才敢伸手回抱她,最后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留下他可好。”

晚晴瞬间将李顺推开,面容癫狂,“不能留,不能留。”

李顺后退几步,突然扯下自己的腰带,裤子坠落,而那里空落落的。

这是李顺第一次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残缺。

晚晴捂住自己的唇。表情怔忡。

李顺道,“我是个什么情形你也看见了,果真愿意同我在一起吗?”

晚晴心中痛极,却是对这个傻男人的心痛,她点头,“我愿意”,随后朝他走去,蹲下身子,将他的裤子一点点提起,再将腰带系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你,后半生想依靠你。”

李顺身子微微颤抖,自他懂事,明白“太监”是什么含义的那刻起,便没奢望有人能对他说这话。

他将晚晴扶起来,再次请求,“能留下这个孩子吗?我这辈子与你也无法生个一儿半女,我比你大那么多,我走后,你可怎么办?”

晚晴还是拒绝,“不,不能留,我恨他。”

“他如今在你的肚子里小心成长着,别人可以厌恶他,但你不能,因为你是他娘啊?他是你的孩子,与他人无关,若是你想,日后我便做这孩子的爹,我便是拼了老命,也会保护好他。”

晚晴沉默了。

……

夜半,郝嘉在客栈里睡的正香,突然从梦中惊醒,“哎呀,有迷香,有人要杀老夫。”

利刃的光划破黑暗,带着迫人的力道朝郝嘉刺了过去,却在半路遇阻碍,被挡了回去。

太后昏迷不醒之事本就疑点重重,唤醒太后乃是一等一重要的,谢宁远怎会没有防备?

郝嘉每个安睡的夜晚,谢宁远都会在身旁守护。

趁着谢宁远与刺客打斗之际,郝嘉爬下床榻点燃了蜡烛。

屋内一下便亮了起来。

一共来了三个刺客,一身黑衣打扮,三人均使剑,且剑术极高。

谢宁瑶睡在隔壁,听见郝嘉屋里的动静,连忙起身,她加入战斗后,谢宁远便松了一口气。

谢家兄妹武功均属上层,三人眼看不敌,对视一眼后便想逃。

谢宁瑶看出他们的把戏,转到他们身后,紧紧堵住他们的退路。

谢宁远以掌带剑沉沉击中一个黑衣人胸口,随后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衣人眼看被抓,竟是咬舌自了尽。

谢宁远对妹妹道,“他们嘴里有毒丸,小心些,留个活口。”

谢宁瑶嗯了一声。

一番打斗下来,其余两人被制服。

谢宁远捏住一个人的下巴,逼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要杀便杀,别他妈的那么多废话。”

谢宁远将黑衣人外面的黑衣扯掉,露出里面的他的衣物来。

他上身穿着丝,丝的材质属上层,但因穿的久,显得有些旧了,边角有磨损,且颜色有些泛黄。

浙江本就是产丝大省。他身上穿丝不奇怪,可穿如此上等丝便显得奇怪,且这丝衣穿了许久不舍扔,家中拿的出手的丝衣定是只这一身,所以这丝定是没人赠予他的。

这种衣物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了,他见过。

谢宁远一直怀疑卢照能横行海上多年,定是有盟友帮助,且他的盟友定是朝廷官员。

他在浙江这段时间,不断派斥候去侦查海上情况,有一日他果真截收到卢照的一封信。

信是寄给福安郡的一家赌坊里的,他怕打草惊蛇,并未拆开信看里面的内容。

福安郡里军营所在的地并不远,他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骑马来到了这里,躲在暗处查了那家赌坊。

因为随后卢照便有了别的动作,前方战事为重,他尚未查出什么,便着急回了军营。

可当日他见赌坊里有不少伙计身上穿的便是这等丝。

谢宁瑶望着男子,嘲讽一笑,手上用了些力气,“没有家人吗?不为他们着想吗?是什么样的主子值得你为他们这样卖命。你若是说出你背后之人身后,我可饶你一命。”

黑衣人没有说话。

谢宁瑶道,“你们的身份要花些功夫也能查的出来,到时看你们还如何嘴硬。”

黑衣人脸上却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怕是你们没有机会了。”

说罢,他嘴里突然吐出一根毒针。

郝嘉大骇,“小心。”

谢宁瑶躲避不及,毒针刺进她胳膊里,她当即便昏了过去。

谢宁远倒是侧身躲过,可挣脱开谢宁瑶束缚住的那个黑衣人,身影一闪朝郝嘉攻了过去。

谢宁远心伸一分,钳制住的黑衣人便寻了个空子摆脱控制,与谢宁远打了起来。

郝嘉吓的身子一软,摔倒在地,“莫要杀我。”

黑衣人的剑却不留情,朝郝嘉刺了过去。

郝嘉话音刚落,黑衣人便倒地不起了,同时心中暗庆,“还好留了些防身迷药。”

与谢宁远打斗的黑衣人趁着逼退他的间隙,突然一把抱起谢宁瑶,推开窗子朝下跳去。

谢宁远正准备随着黑衣人跳下,以便救谢宁瑶,突的密密麻麻的箭簇从窗户处射进来。

谢宁远险些中招,无奈之下只得关了窗户。

虽然救妹心切,可郝嘉同样重要,谢宁远心内煎熬至极。

他抓住郝嘉的胳膊,“走,这里不能待了。”

正待离开,突然听见对面房顶碰的一声发出巨响。

谢宁远步子顿住,打开窗户朝对面看去,只见对面房子正在极速的塌成碎片。

他五内俱焚,失控喊出,“谢宁瑶,你在哪。”

窗户下突然出现一人,怀中正抱着谢宁瑶,他没有说话,冲谢宁远招了招手。

谢宁远顿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郝嘉跃下楼。

郝嘉惊呼,“跳来跳去的,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楼底下的人正是陆曜。

谢宁远问,“你怎会在此?”

“你的好兄弟担忧你的安全,特让我来护送。”

陆曜将谢宁瑶朝上抱了抱,对郝嘉道,“神医,你快给她瞧瞧。”

郝嘉给谢宁瑶把了把脉,“只是迷药,无大碍,施几针将药逼出来便可。”

陆曜望着已经塌成废墟的房子,向谢宁远解释道,“我猜到你们路上会出现意外,可着你们在明,我在暗好行事,果真被我猜中了。他们为了击杀你们,竟将这满屋子的人全杀害了,”就是为了他们趴在屋顶上时不被人发现,

“且他们刚才他们利用宁宁开窗,若是能将神医射死在屋内那定是极好的,若是射不死你们,他们准备将整座客栈都炸了。我提起打晕了看守炸药之人,将炸药丢到了对面。”

有客栈客人从窗户处探头,不住的与身旁之人惊呼,“怎么炸了,是意外还是遭仇人追杀。”

“真可怜,也不知道官府能不能将真凶追拿归案。”

陆曜与谢宁远同时沉默,客人不知道,刚才差一点,那个均为灰黑的便是他了。

谢宁瑶转醒,郝嘉调笑道,“丫头,武功可不及你哥的好。”

谢宁瑶刚醒,身上还没有力气,但下意识的转头看着郝嘉反驳,“我哥在边关三年,经过大小战事……咦”,方才说着说着她便好奇哥哥在旁边站着,那是谁抱着她,结果微抬头,就看见陆曜的脸,刚触及他目光的那刻,她竟然有丝不真实感,他不是……

陆曜望着她怔愣的脸,好笑道,“怎么?被哥哥迷晕了。”

谢宁瑶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你说的对。”

用尽全身力气揪住他的耳朵,“真是太聪明了。”

陆曜唇角一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真好,有力气揪我,便说明你已无大碍,我便安下心了。”

谢宁瑶松开手朝陆曜怀中安心的窝了窝。

……

谢宁远再不敢在路上耽搁,四人日夜兼程的往前赶路。

渴了便喝河中水,累极便靠树休息片刻。

几个日夜,四人行至浙江边界,陆曜翻身下马,“好了,我便只送到此处。”

谢宁远与郝嘉抱拳与他相别。

谢宁远指着前方一条河流对郝嘉道,“神医,我们去给水囊灌些水吧。”

郝嘉年岁最大,这几天的行路让他骨头都快散架了,心中自是不快,头一拧,“不去,你一个顶俩,自己去。”

谢宁远摇头叹息,用眼神示意郝嘉,要给即将分别的情侣留些空间。

郝嘉累的连人都不想做了,更别说做成人之美了,又把头一拧,哼道,“行路都这么累了,若是有人还有心思腻歪,那便另寻个地吧,反正我老头子挪不动窝喽。”

谢宁瑶毕竟是女子,脸皮薄些,脸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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