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斗！
‘今天格外安静的黑羽同学’：“……”
白水等了两秒，发现没有其他人站起来，便认命地接受整个班只有原身一个人姓‘黑羽’的现实，他慢半拍地站起来，“老师。”
“嗯，”老师对他露出笑容，调侃道，“今天的黑羽同学不仅格外安静，还格外认真呢。”
认真到老师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教科书印错了？
这可是黑羽快斗！
她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抬手示意，“请黑羽同学回答一下，你觉得‘我’看到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在春游前的那堂课已经解析了一部分，黑羽同学应该还记得吧？”
白水：“……”
原主，原主在哪里！记忆又在哪里！
他战术性沉默了两秒，没有先回答问题，反而道：“老师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幽灵’吗？”
老师愣了一下，“我私以为不存在。”
“那么，老师觉得这个世界存在‘鬼魂’，”白水又把询问补充得更详细，“或者是‘神秘力量’吗？”
“欸？”老师迟疑了几秒，摇头，“我个人比较相信科学，黑羽同学。”
“好的，”白水回答问题，“我觉得，大概是‘我’的幻觉吧。”
他按照自己比较熟悉的阅读理解习惯，面不改色地进行胡诌，“当时是霓虹经济萧条的时候，‘我’的情况很窘迫，只能在学校里巡逻，那个所谓镜中的自己，或许是他内心深处的不甘和反抗。”
“因为现实太过沉重，沉重到连反抗都不敢直接出现在想法里，于是幻觉了另一个自己进行反抗。”
“那是他内心深处的自己，是另一个‘我’。”
胡扯完，他又面不改色地打补丁，“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和正常看法可能不太一样，抱歉，老师。”
抱歉，他完全不会做霓虹的阅读理解啊！
老师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她沉吟住，过了三四秒，才推着眼镜点头，还是和蔼的表情，“原来如此，这就是黑羽同学的观点吗？请坐。”
“黑羽同学的观点很独特，我比较喜欢，不过，”她更加和蔼，“好像没有带我之前的分析，是忘记了吗？”
白水：“。”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老师完全了解了，对他微笑，“原来如此。”
“不过我喜欢你的观点，一天的时间，黑羽同学应该可以把自己的观点变得更加完善吧？明天还有一节我的课，我会再询问你的。”
她补充，“不要到处去搜集资料，你的观点会被影响的。”
“……”白水认命，“好的，老师。”
他默默地低头，继续装蘑菇。
不幸的是，老师第一个抽中的倒霉蛋是他。
幸运的是，老师抽中的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倒霉蛋不是他，被亲切罚抄课文的倒霉蛋也不是他。
瑟瑟发抖的上课氛围持续了半节课，直到老师宣布温读新一篇汉语古文，教室内的气氛才陡然缓和下来，周围人都开始聚精会神地拿起笔，边划自己认为的重点，边尝试着翻译。
对白水来说，这比《镜》要容易多了，他迅速看了一遍，同步把这篇古文的意思理解个大概，便继续执笔假装认真温习。
他盖上笔盖，用笔头在纸上无墨痕书写：
[可能性1：神秘侧世界。]
[普通人群不知道有关神秘侧的事情，官方在刻意隐瞒。原主死于神秘侧事件。]
[可能性2：科学侧世界。]
[无神秘侧元素。
原主死因：？]
刚刚极限一换一的友好问答环节中，老师明确说了[相信科学]这一点，这个回答和中森青子的[布谷钟有问题]论结合起来，能分支出两种可能。
白水想了想，在可能性1的下面进行补充：[尽快了解世界情况，考虑是否大量接触神秘侧势力，成为神秘侧的一员，或远离神秘侧]。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神秘侧，他大概率是不会远离的，只有拥有力量才能保护自己。
缩头松鼠是会被揪着尾巴薅出坚果巢穴的。
而且。
他补充：[处理‘布谷钟’和幕后相关人员，为原主报仇。]
后半句是加重的，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
[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他又补充，再次加重了后半句，[保护‘中森青子’。]
毕竟和原主亲近到明明觉得布谷钟有问题、还是冲过来自告奋勇处理掉它，除此之外要保护的对象还有原主的父母，不过他们不在黑羽家。
……嗯，按照小说思维推理，说不定那对把未成年儿子单独留在家里的父母就是神秘侧资深人员，会给这具身体留下什么血统之类的。
默默开了一个根本不好笑的冷幽默笑话，白水又继续思考。
这是世界是神秘侧的前提下，如果是科学侧世界的话，就要换一下。
他在可能性2的下方提笔写字：[调查原主的死因。]
[适当保护‘中森青子’，并远离。]
保护，是在物理上进行保护，远离，是在心理上进行远离。
他顿了顿，又补充：[如情况允许，告知‘中森青子’，原主已死亡。]
[参考时间：十年。]
十年的时间，无论是什么世界观，白水都自信自己已经一步步走上强者的台阶。
他再次补充：[参考原主和父母的关系是否亲近，决定是否同步告知。]
老师从桌边漫步过去。
白水立刻认真端庄起来，他严肃翻页，又反应过来原主的人设格外活泼，于是抽空对中森青子使了一个眼神。
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中森青子一定会理解的！
果然，刚接到眼神，中森青子：“？”
她反应了几秒，立刻握紧拳头，咬牙瞪过来，“！”
白水很欣慰。
他在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了一下人设后，便继续提笔，无痕写字。
[目前处境：未成年，高中生，独居。]
以及：[没钱。]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黑羽父母对自己的未成年儿子是怎么安排的，只知道自己只会写作，但写作可不是可以快速赚钱的工作，还是饿死更快。
这居然是目前最迫在眉睫的问题……
白水迟疑了一下，拔开笔帽，用笔尖抵住纸，真正地写上一行字：[黑羽快斗]。
这是原身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在中森青子的头顶的卷毛弹直，整个人像是生气的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喊‘快！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