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霓虹,但是纽约特色
先知可以预知未来，不过需要猫头鹰，也就是鸮。
那么，刚刚那段震撼身心的‘强光、枪声和玻璃破碎声’不是那本书所带的神秘侧事件，而是关于未来事件的预言吗？
这里又不是纽约，是霓虹，怎么会又是闪光弹又是枪声？
咳，不管怎么样，有一件事可以基本确定：有问题的是鸟，不是书。
中森青子暂时是安全的。
白水收敛思绪，拍了拍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动形象诠释什么是‘大惊失色’和‘炸毛’的猫头鹰小姐，“别担心。”
他生疏不熟练地拍对方的背，“它已经走了，冷静下来，青子。”
中森青子还在炸毛瞪着那个方向，她抓着白水的手臂，拽得他肩膀处的衣服也紧起来，“怎么办，快斗？怪谈卫生间居然没有镇压住那只怪鸟！”
“不是说两种怪谈在一起会产生冲突，互相压制的吗！”
“这大概不是怪谈，”白水继续拍她的背部，“冷静下来，青子。”
刚刚目睹过那只乌鸦的冷眼、浑身寒毛炸起过，中森青子试图让自己摆脱恐慌状态，冷静下来，她慌张地紧紧抓着白水的手臂，又抬头看他。
白水也低头和她对视，耐心地安抚她，“别怕，现在是白天。”
因为刚刚‘预言’过类似纽约特色日常的场景，他的头还在作痛，眉头是皱起状态，脸色还有些苍白。
中森青子本来正在恐慌，但是在抬头看向白水的瞬间，却出奇地冷静镇定了下来，像是迎头接了一捧冷水。
她捋了捋现状：怪谈盯上了他们。
那只鸟盯着的，可能是‘黑羽快斗’，因为他是最开始被盯上的人，也可能是她，因为她拆了那只布谷钟还把它放进了怪谈卫生间，更可能是他们两个人。
现在，他们应该做的是一起努力对抗那只怪鸟怪谈，但是，她刚刚兴奋抽出来的一本《亚森·罗宾[4]》有异常因素，大概率也是怪谈。
‘黑羽快斗’身上带一个怪谈，她身上带两个怪谈，所以……
中森青子一边暗自尖叫‘都说了4超级不吉利的，应该看到立刻远离八百米！’，一边冷静地快速做了决定。
“冷静下来了？”白水打量着她的表情，尽量让语气温和一些，“不用太害怕，我和它相处了一晚，明白了一些它的运作方式。”
他用陈述的语气胡扯，“它想要伤害人类，必须在晚间长期凝视目标，晚上的时候，你记得关门关窗，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冷静一些，肯定没事的。”
“我们现在先回家，好吗？”
游戏里的‘先知’和助手‘鸮’之间的关系可有些微妙，是‘原本是同伴’的过去式关系，‘鸮’的右眼也是因此瞎掉的。
那家伙不是善茬。
现在事在他身上，还是和中森青子快点分别吧。
白水本来以为分别会有些困难，中森青子会不放心他，自己也害怕，于是要和他一起行动。
没想到只迟疑了几秒，中森青子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的，我们先回家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些松了一口气：她身上有两个怪谈，必须尽快和‘黑羽快斗’分开。
不过，她有些意外‘黑羽快斗’居然主动提分开。
他们奇怪地对视了一眼，突然在对视中默契理解了对方在想什么，于是齐齐沉默了一瞬。
白水：“……”
不愧是‘猫头鹰’，看起来柔软蓬松好欺负，却会为了想要守护的人而焦急啄敌人。
只可惜她想要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嗯，”白水松开中森青子，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他不自在地侧首，在这种意会到对方意思的隐晦气氛中转移话题，“我们先把那本书放回去吧。”
中森青子对转移话题毫无意见，甚至举双手双脚赞同，她慌不迭地点头，“好、好的。”
他们若无其事地去放书。
以防万一，哪怕几乎百分百确定那只鸮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段突兀画面也是鸮引起的，白水还是又打了预防针提醒中森青子，“怪谈的规则可能会变，如果晚上遇到异常情况，一定要冷静下来。”
中森青子重重点头，她也沉声反过来提醒白水，“一起冷静，冷静才能活过今晚，快斗！”
她打算等会儿分别就立刻调头回学校去取那只布谷钟。
反正大概率要遇意外情况了，怪谈本体在身边总比怪谈本体在遥远的地方要好对付，起码死前多了一条可以锤碎那破钟泄愤的选择。
“中森警官……”白水用余光观察着中森青子的神色，点到即止地试探了一下她和报纸上的‘中森警官’是不是认识。
“我会告诉我爸爸的，”中森青子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认真道，“说不定我爸爸知道些什么，所以不用担心我啦，快斗。”
有怪谈存在，警方总会知道些什么，这也是她决定要支开‘黑羽快斗’的理由之一。
如果警方也不知道……没关系，以后就知道了！
她的表情太明显了，白水再次看出了她现在在想什么，于是上下扫了她一眼，松了一口气：很好，高中了，很少有女儿都高中了，父亲还会毫不留情拿着扫把痛揍女儿的。
他若无其事地点头，“好的。”
在一个十字岔路口，中森青子停住，她踌躇了一下，指了指左手边的路，“那……我先走了。”
“你今晚要小心。”
白水左右扫了一眼岔路，沉稳地对她点头，“再见。”
他们分道扬镳。
中森青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水站在原地没动，他插兜凝视着走得很快、头也不回的中森青子。
对方大概察觉到了他在凝视，所以中途飞奔的脚步慢了几次，但最终还是又快了起来，也始终都没有回头。
一种默契无言的悲壮气氛弥漫开来。
在这种气氛中，白水看着中森青子匆匆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那个，不好意思，这条路不是早上走的那条吧？
所以，请问‘黑羽家’在哪？
可以先说一下‘我往左走，快斗你往x走，我们都别回头’再分道扬镳吗？
真的没有一点分别的仪式感吗，亲爱的猫头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