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题

腊月二十四过完小年，贾家就越发忙碌，孙氏带着贾忆柔操持家务，往来迎宾，贾茁带着贾宇同扬州其他官员互相拜访，贾淑柔病了还在闺房养病，贾宜、贾静柔在享受入学前最后的快乐时光，所以贾家最清闲的就属贾安了。

此时在书房伺候的是阿江，经过王嬷嬷的魔鬼训练，总算在过年前把人给训练出来，至少没让贾安在小年夜上丢人，阿江力气大，磨出来的墨汁又快又浓所以贾安很喜欢让他在书房伺候，至于阿沅，则被派出去打探消息了。

此时贾安正在练习米芾的行书，《淡墨秋山诗帖》，这字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正如姜夔所记的\\\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变化中达到统一，把裹与藏、肥与瘦、疏与密、简与繁等对立因素融合起来，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泽、风神俱全，犹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视整体气韵，兼顾细节的完美，成竹在胸，书写过程中随遇而变，独出机巧。

虽然八股文要求写的是馆阁体，但是贾安还是喜欢行书的洒脱，一笔收峰，他看着手上的佳作很是满意。

“阿江，待这字墨迹干了，就找人裱了挂在书房。”

贾安揉揉酸涩的手腕，县试由各县的知县(隶属于府的各州，厅则为知州、同知)主持。考试日期通常在农历二月。每当考试的前一月，知县预先出示考试的日期。凡是应考的考生，必须先向本县的书礼房报名，填写姓名、籍贯、年龄、3代履历。报考童生必须有同考5人连保，还要有本县1名廪生做担保人，开具保结，叫做“认保”。

本朝有三种人是不能够参加科举考试的。第一：戏子本人及子女，不能参加童子试。第二：祖上有作奸犯科的人不能够参加童子试。第三：父亲是主考官的，其子女不能在同年，父亲监考的本地参加童子试。

当年大赦天下，贾安曾祖那一辈的罪孽已经免去，否则贾茁也不可能靠着科举为官。贾茁是扬州知府，扬州境内的童子试总的来说是由他主办的，为了避嫌贾安只能回金陵老家参考，至于乡试则是由皇帝派遣，今年的乡试主考官并不是贾茁，所以贾宇不用像参加童子试一样来回跑。

而这次罗脉成绩有所上升，罗经历很高兴就答应了秦贾二人一个条件，秦丹年暂时没想出来，倒是贾安则是寻了个时间找到罗经历阐述自己的想法。

罗经历不解为什么贾安不找自己的父亲帮忙反而找一个外人，但别人家的事他也不想管，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要求。

此时阿沅也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要打听的消息。

“少爷奴才打听清楚了，现在金陵那边是五房、十一房和十七房主事，五房主要管着籍田，十一房管着族里大大小小的生意，十七房则是统管来往的人情，少爷这次会金陵科考，主要就是十七房负责。”

贾安抿了口茶：“大哥二哥他们回去科考时也是他们?”

“是的，据说当初二少爷略感风寒就是十七房负责找的大夫，好在二少爷福泽深厚没有影响到考试，否则族中只怕都要换家人来管事了。”

贾安挑挑眉，这还真是说不准，谁知道这十七房究竟是不是无辜的，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去了金陵一律用自己人，得罪点就得罪点吧。

贾安脑海风暴一下，两个小厮都要带，红羽谨慎就带她，王嬷嬷和青萍留下，顺便再带走金缨让他负责自己的饮食，四个人也够了，毕竟贾寰贾宇带了六个，他也不能超过嫡子。

于是也让青萍记下，等到孙氏空闲时向他禀告。

贾安这边一片安宁，贾淑柔就属于是凄凄惨惨了，原本姣妍艳丽的脸因为生病染上了几分憔悴，贴身丫鬟素衣正在服侍她吃药，却被拒绝了。

“小姐，您就吃点药吧，身子怎么受得了啊。”素衣忍着哭腔苦劝。

贾淑柔摇摇头，执意不肯喝药：“什么受不受得了的，病死了总比被人作贱的强。”

“小姐！”

“我原以为，太太就算在不喜欢我，在想把我打发了，也无非是挑一些家贫的举子或者商贾之家，可没想到居然是想把我送去做妾，就算是皇家的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个尊贵点的玩意，有这样的未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素衣眼看着贾淑柔日渐消沉却毫无办法，自家小姐入宫选秀是老爷定下的主意，阖府上下，谁敢反抗？

然而即便贾淑柔已经心生死志，贾茁和孙氏也没有放过她，专门找了几个强壮的粗使嬷嬷强行灌药，然后日夜看守，不让其找到半点机会自杀，可是贾淑柔也如同开败得花一般，日渐凋零。

孙氏看在眼，心里烦躁，他是想好好收拾人不假，可贾淑柔真死了，贾家没了适龄女子，那么贾茁一定会逼迫贾忆柔退婚，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在后宫争斗中被各种欺压，孙氏就心疼的要命，愈发对不配合的贾淑柔看不顺眼。

“这个二丫头真是贱骨头，能入皇室宗亲府中完全就是便宜了他，还敢心有怨怼。”

冬霁是孙氏的心腹，看见主子为难，便出了个主意：“你看让苏姨娘去劝劝如何？”

孙氏很不想听到苏氏的名：“提她做什么，他能把人劝好？”

“夫人您瞧，苏姨娘到底是亲娘，让她去劝人，必不会像咱们的人一样被排斥，而且我听嬷嬷们说过，这苏氏是个势利眼，所作所为皆是有利可图，他会允许自己的亲女儿放弃这么好的机遇吗？”

而且冬霁还有一点没说明白，被自己的亲娘这么逼迫算计，如果自家夫人再施以一些怀柔手段，那么对亲娘寒心的二小姐自然就会更靠向夫人，若真的二小姐被贵人看重，夫人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孙氏听取了冬霁的建议，让人把选秀和二小姐不愿意的事传到苏氏耳朵里，果然不出两天就传来苏姨娘去了二小姐房间却大吵一架，苏姨娘出来时面色铁青，二小姐面如金纸，双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