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决心
胡幼繁之美不像贾忆柔温柔端庄,和蔼可亲;也不像贾淑柔俏丽中带着妖娆,妩媚中夹杂清纯;若用诗来形容她: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媚大气。
胡幼繁看着贾安,虽然已经是第三次了,但是面对这一张清新俊逸的脸,胡幼繁只能用诗书上看到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来形容。
二人都是容貌出众的人,只是一个淡雅一个浓烈,偏偏站在一起不会给人任何突兀感,反而觉得合该是这两人才对。
贾安深深吸上一口气,郑重的行礼,表情严肃仿佛在面对什么大事:“金陵贾氏安,见过胡姑娘!”
胡幼繁也收起打趣的目光,微微欠身:“金陵胡氏女,见过贾公子。”
二人默契抬头,看见对方的一刹那,忍不住笑了,胡幼繁高兴中带着羞涩,贾安兴奋中带着紧张。
一个不停用手搓腿,一个用手指绞着手帕,双方欲言又止,刚想抬头就被对方的目光吓回去。
这样的画面持续了一炷香,最后还是贾安担心两人被他人看见影响到胡幼繁的声誉,带着她走向别处。
一路上,胡幼繁看着两人间隔半臂远的距离有些不高兴,默默的靠近,贾安也发现了,按理来说他应该避嫌,可是身体却很诚实的也向对方靠拢,最后二人的手背贴得很近,轻轻一动就能触碰到另一人的肌肤。
那不同肌理所带来的不同触感,温热、鲜活,仿佛触电般酥的二人心底发颤,却又舍不得远离,可又不敢更一步靠近,只能像这样贴的,维持着这样亲密又疏离的关系。
“要我说还得是这边的石碑好......”
“当然是那边的更好......”
远处传来的争执声惊醒了二人,胡幼繁吓得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蹦蹦跳跳的躲到一处石碑旁。
贾安看她躲得严实,快步上前引开那两人,等到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才放轻脚步走到胡幼繁旁边。
“没人了,胡小姐,出来吧。”
胡幼繁红着脸,属实没想到居然在这人面前丢脸了,贾安看她不好意思咬咬牙才憋住笑意。
“我们走吧,回前面宴席去,否则你家人会担心的。”
胡幼繁迟疑片刻,咬咬下唇,试探的问:“你觉得我此次约你出来,有失体统吗?”
贾安吃惊,连忙否认:“怎么会,我不曾这么想过。”
胡幼繁得到答案心里暂时安心,这次行动是非常出格的,她昨晚辗转反侧也曾想过要不要退缩,但一想到若是连问都没问过,就像个缩头乌龟一般,看着贾安离开金陵从此天各一方,双方各婚各嫁,她就觉得难受,闲着一定要来问问他,若是贾安也像她想着他那样念着自己,那她就......
贾安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也猜出大概,想罢,他后退一步再次严肃郑重的作揖行礼:“胡小姐,这类唐突之话本不该入你之耳,但贾安愿以性命发誓,吾心悦与你,愿聘汝为妇,携手共进,绵延子嗣,终老一生。”
胡幼繁整张都红成猴屁股,她怎么也没想到贾安居然这么直接,这让她之前设想的许多假设,许多谋划统统烟消云散,眼里心里脑海里都只剩下贾安一人,若非尚有离职,她绝对会一口答应。
贾安是喜欢胡幼繁的,与其被他的好父亲联姻去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不如就选眼前这个,而且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不会食言,他会想办法让贾茁同意的。
胡幼繁看着贾安那温润如玉的面庞,这个人真的是让她越看越喜欢,可是光两个人两情相悦没有用啊,需得双方媒妁之言,成婚之后才算夫妻,否则但凡有什么错漏,那么胡幼繁面对的就是一个死字。
贾安一直在等,也没等来胡幼繁的答复,他知道是自己给她的安全感太少了,遂取出一枚竹叶碧玉佩,这是他用潘家送的赔礼里一块整体通透的玉石雕琢而成,共分两枚,一大一小合之则成一块,贾安取下小的那枚送给胡幼繁。
“此物为证,若是我向父亲请求成功,那么就会托人把另一块送到你手中,若是不能,就当作是给你的礼物,此事就你我知晓,我若失败了,就会把另一块毁掉,不会给任何人污蔑你的机会。”
胡幼繁手下玉佩,心里的感动,贾安还真是把各方面都想好了。
“我也去向父亲禀明。”
贾安摇头打断她:“你是女孩,这样的事不能你来,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的请媒人登门提亲,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娶你过门。”
胡幼繁感动的热泪盈眶:“你我不过才见几回,我也不过只是个商人之女,怎么就死心塌地的要娶我了,若是将来你家里要你娶一个更好的女子呢?”
贾安取出帕子递给她:“我也不过是个庶出,前头还有个中了进士的嫡兄等着娶亲呢,轮到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亲事,你甚好,不要妄自菲薄,我若嫌弃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胡幼繁握着帕子,上面还带着贾安的气息,羞得她面颊微粉,又转而丢回去:“谁要你的东西了,拿回去。”
却不曾想,贾安又看呆了,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日长春困下楼台,古人诚不欺他。
胡幼繁还觉得奇怪怎么这厮没动静了,一抬眼,就看见贾安如狼似虎的盯着她,心里惊了一下,又气又恼,跺跺脚转身逃走了。
谷韵正焦急万分的等在幽篁馆外面,终于等到自家小姐出来了,感激的拜佛:“小姐你可算出来了,赶紧回宴上吧,就要开席了。”
胡幼繁拍拍发烫的脸,确认装扮没问题后,平复因为贾安激动的心,姿态娴雅的走回去。
贾安恍然初醒,可是佳人早已离去,正剩下方才被丢下的帕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他捡起来,派去上面的灰尘,喃喃道:“小没良心的,好歹拿了你一会,怎么就忍心让你待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