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谈论

船只已经在江上运行了将近半个月，按照目前的速度，明日就能到达扬州了，所有人都感到轻松，吃了那么久的鱼，再鲜嫩也会腻味。

陶石家的此刻正在收拾晾晒的衣服，正巧碰到要洗衣服的李平家的，偷偷看了看四周，凑过去小声说道：“欸，李平家的，听说了红羽的事没？”

李平家的不屑的看她一眼：“这是早八百年就传遍了，你这消息够慢的。”

“哎呀，不是说那事，我听说。”陶石家的做贼似的回头看看，声音更小，“三公子有意，让阿江娶了红羽，回回府之后就要请示太太放她回家呢！”

李平家的听到这话来劲了：“真有这事？”

陶石家的立刻拍拍胸膛：“那当然，要我说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就活该乱棍打死，公子还能待她这么好。”

李平家的思索一阵，用木棍捶打衣服：“依我看，公子是念旧情，红羽青萍都是伺候他的老人了，真要是出了点事就不顾情谊，那叫冷血。”

“我就是可惜，阿江以前多受公子器重，还许诺让他当以后的护院头领，现在呢，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听说公子一直都没去看他，估计以后都要被连累的没什么前途了。”

李平家的却是一眼就看清了陶石家的心思：“我看，是你想招阿江做女婿，结果被红羽截胡了吧。”

陶石家的脸色瞬间难看，李平家的一边洗衣服一嘲笑她：“我估计，你是先找了阿沅，人没看上你闺女，才想选阿江。你也不想想，红羽再怎么都是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你那闺女都十八了还没人娶，可见丑成什么样，就这还想祸害人家，劝你呀，早点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吧。”

陶石家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上头顶，啐了李平家的一口：“我呸，就他还能有什么前程，不被三少爷赶出院子就不错了，我倒要看看这对奸夫淫妇能有什么好日子！”

说罢就拽着衣服走了，李平家的摇摇头，她看的清楚，三公子是个念旧的人，不会就这么一直冷落阿江。

与此同时，茅牙正在努力伺候贾安，现在贾安贴身的人，阿沅腿上没好，阿江挨了板子，红羽受到冷落，正是这些下面的人的机会，除他之外几乎所有想往上爬的都开始巴结贾达或者阿沅，希望他们能帮帮忙。

阿沅虽然背地里暗骂阿江是个蠢货，但并不希望有人顶上去，至少有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阿江在，才能显现出他的重要性。

而贾达则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在贾安身边安插一枚棋子，在众多粗使中，男仆选了茅牙，女仆选了卞紫。

贾安看出他心中所想，也愿意留一个安安老父亲的心，但也只选择了茅牙，红羽依旧在伺候他。

茅牙欢喜得找不着北，在贾达连续三天的魔鬼训练后，总算可以充充门面，然而贾安看着眼前磨个墨水都能打颤的家伙，越发想念阿江和阿沅了。

“行了，别磨了。”

贾安略有些嫌弃的放下笔，看着那浓浅不一的墨汁，心里默念一遍清静经，然后在茅牙忐忑不安的情绪下，说到：“你去给阿江和阿沅送点药材，顺便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能上岗？”

“啊！”他还以为贾安留下他就是要用他，怎么还要叫阿江回来？

但他还没发问，就看见贾安那冰冷的眼神，立刻打了个冷颤，什么废话都不敢说直接跑出去。

贾安拿过一本论语继续看起来，过了一炷香后，就看见阿沅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身后跟着茅牙。

“公子，奴才给你请安了。”

贾安叫起，看着阿沅神情温和，但当目光扫到他的右腿时，还是凝滞了一下：“你的伤如何了？”

阿沅苦笑一阵：“蒋大夫说了，只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只要不走快点就没问题的。”

贾安叹了口气：“是我害了你。”

“公子别这么说，主要是那潘家包藏祸心，而且你已经为奴才报仇了。”

贾安又叹息，看向茅牙：“阿江那边如何？”

茅牙瞄了眼阿沅，低头说道：“回公子的话，阿江哥伤口已经结痂了，蒋大夫说只要痂皮掉了就好了。”

“让他好好养伤，好了再回来。”

得到肯定答复的茅牙，就像受了委屈的小狗狗，耷拉着耳朵，被贾安挥退，阿沅看着他的眼神嘲讽又带着冷芒，就这能耐还敢抢位置。

“公子，既然您肯让阿江回来，为何还要留着茅牙？”

贾安用笔沾墨，果然还是他们俩磨得墨水好用：“我们家的规矩，男子进学要配置两个小厮，要是考得功名，可以增加至一个院总管，一个长随，两个小厮，你晋了总管，阿江晋了长随，小厮空两个。肯定会有人盯着这些位置，我记得王嬷嬷膝下有一儿一女，给她儿子一个，红羽青萍出门子后给她女儿一个。”

阿沅心里盘算下剩余的空位，大致明白贾安的意思:“公子的意思。奴才大致清楚了，你是想让那个蠢笨的茅牙占着小厮的位置，以免其他院的人插手，那么都奴才斗胆一问，顶上另一个二等丫鬟位置的，公子可有想法？”

贾安仔细回想了下：“我记得当初青萍曾经调查过，有个叫四柳的不错，可以让青萍带带。”

阿沅却劝道：“公子，奴才想要提醒你，从上次青萍调查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公子怎么就确定那个四柳还能用呢？”

贾安笔尖一滞，眉头一跳：“是了，多亏你提醒我，回去你来办这事。”

阿沅兴奋的接下命令，手中磨墨的速度不变。

而另一边贾达正嫌弃的看着诉说委屈的茅牙，他是想找个外表憨实内力藏奸的做间细，谁知道还真找到个铁憨憨，可没办法谁让这家伙的外祖母是他小姨呢？

“叔叔，怎么办啊，这阿江一回来，我到手的长随就没了。”

贾达一巴掌排在他那个榆木脑袋上：“长随没了不是还有小厮吗，怎么你还敢挑三拣四！”

茅牙嘴上说不敢，心里不服气：那个阿江做出奸污丫鬟的事，三少爷居然打顿板子就完了，还让他回来干活，真不公平。

贾达背着手，回想着贾安这一路的所作所为，越发坚定一定要插入棋子，这个蠢货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正是这样的人，才能让人放松警惕。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少唧唧歪歪的，不然下面有的是人想顶你的位置！”

茅牙不敢再说了，哼哼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