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闹剧
外面的大雨下个不停,屋内的瓷器碎裂声也响个不停,贾茁目红耳赤的不断砸着东西,发泄心中的怒火,贾安躲在做角落,依旧还是有碎瓷片砸在他身上。
“一个八品小官,居然还敢威胁我,还想升到都指挥使司去,我呸,他也配!”
眼角瞟到躲在一旁的贾安,呵斥道:“躲到哪里干什么,还不过来!”
当然是怕你吃人啊。贾安暗想,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凑近,被贾茁一把揪住脸颊,痛的他很想给人一掌。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去要人,你要不全不说,还让人抓住把柄,现在好了,那个小官也敢来要挟我,都是你这个逆子的错!”
贾安被推倒在碎瓷片上,直接就被扎进肉里,疼的他当场就想翻脸,却被一直注视着他的贾茁一巴掌扇懵。
“怎么还敢像上次那样还嘴,老实给我受着!”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贾茁追着贾安打,贾安当然不会当木桩子,拼命的逃窜,最后甚至把孙氏和王老太太都惊动了,老太太老当益壮,杵着拐杖给了贾茁一棍子才让他冷静下来。
“够了,你非得把孩子打成什么样才罢休!”
此时的贾安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孙氏连忙让人去请大夫,老太太还在追问到底为什么打人,贾茁哪里肯承认是他技不如人处理不好家事,被人抓了小辫子,就把一切罪责推到贾安头上。
“这个逆子,在外面横行霸道,到处得罪人,现在那些苦主跑到我跟前哭诉,我不该打他吗?”
二人有些愕然,虽然听说过贾安在金陵的事迹,但是平日里贾安还是温文尔雅的好孩子,不像是其他人家那样不懂礼数的纨绔子弟。
老太太有些困惑的询问:“安哥儿,是这样吗?”
贾安当然不能承认,本来就没他什么事,凭什么让他背黑锅。
“祖母,父亲听岔了,孙儿这段时间要么在家养伤,要么在府学上课,怎么会有时间去外面横行霸道呢?一定是有人打着孙儿的名号做恶事,祖母您要为孙儿做主。”
时间线就是最好的证据之一,有不少人都能证明这段时间贾安除了在家就是在府学,没有单独活动的机会,那么贾茁这随口编造的谎话可不就不攻自破了。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你就要打自己的儿子,贾茁我看你是当官当糊涂了是不是!”
贾茁此刻也在老母亲的责备中冷静下来,冷冷的看了贾安一眼,连连给亲娘赔不是,在老母亲的监督下,亲自开私库赔给贾安一间铺子才算了结。
孙氏看了眼,觉得贾茁抠门到极点了,那间铺子位置偏远,周围又都是穷苦百姓,能有什么生意可做。
贾安倒是来者不拒,能从铁公鸡那里薅点羊毛就不错了,管他那么多干嘛。
众人散去,贾安回到碧竹苑,在奴仆们的嘘寒问暖中上了药,安稳睡下。孙氏劳累一天早早休息,老太太还在给丈夫大王氏诵经念佛。
至于贾茁则坐在书房里,拿出信纸,手中的笔悬在半空中久久未曾落下。
此时幕僚牧苍进来了,书房已经恢复成原样,看不出半点下午闹剧的痕迹。
“府尊,还在为罗梁(罗经历)的事情烦恼。”
贾茁冷哼一声,放下笔来:“都指挥使司乃是地方最高军事领导机构,我一个地方文官跑去给武将推举人员,怕不是嫌脑袋不够稳当。”
“府尊,可以使用密信,而且既然罗梁敢提出这样这样的要求,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等坐上这个位置,府尊何不顺水推舟?”
贾茁按摩几圈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就这么便宜此人,有些憋屈。”
牧苍劝到:“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罗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如何处理家中那些刁奴,不让放利子钱的事情,波及的府尊身上。”
贾茁眼中寒光四射,周身的温度也降到冰点:“方才那个逆子说的话,到时提醒老夫了,老夫与拙荆忙碌哪里有时间做这种下作之事,定是这些贱婢仗着老夫的官威肆无忌惮。”
牧苍又问:“那么老爷可有人选了,属下要提醒一句,仅凭那些奴仆,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
贾茁眯起双眼,仿佛一只豺狼正在恶狠狠的盯着猎物。
第二天,楼姨娘就被送到了庄子上,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仆人灌了哑药发卖,孙氏面无表情当着所有人的面处置了他们。
“都给我看好了,这些人打着府上的名号在外面放利子钱,这样有损阴德,有违国法之事,我们绝不姑息,谁敢有这样的想法就给我好好想想今天,否则他们的结局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招杀鸡儆猴,的确有效,至少贾府中那些捧高踩低,偷奸耍滑的风气,为之一清。
楼姨娘被送走时据说还在喊冤,直到贾达亲自过去,甩出当年贾寰考童子试时,楼姨娘做手脚留下的证据,才让其闭嘴。
“老爷说了,本来像你这样危害贾家子孙的人,合该一碗毒药送下地府才对。但一来你生子有功,二来又是前扬州知府今通政司通政使送来的,这才留你一命,现在贾家有难,你若老实认了罪名,将来四少爷长大还能放你出来,否则家中多一个畏罪自杀的妾室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楼姨娘浑身发颤,只能含恨认下罪名,被迫关在庄子上。
整个贾家唯一一个关心她的就只有贾宜,可惜无论他怎么哭闹,都不能让生母回来,反而还被孙氏责罚,跪在祠堂罚抄佛经。
青萍听完消息觉得畅快极了,让楼姨娘仗着主君宠爱就到处欺负人,现在好了树倒猢狲散,听说原来那个脱离碧竹苑投奔楼姨娘丫鬟又想回来,被青萍好一通骂,当着众人的面摸了眼泪,就跑了。
贾安听着外面的闹剧,看着手上胡家传来的信,说是已经在和宫中采买的人攀上关系,能不能成,就看后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