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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佩辰返道观 朔父守爱子

衙役出了曾家东屋,文芳即坐在兄长身旁,为兄长诊了诊脉象,继而怨道:“哥,此刻你脉象大虚,定是今日劳累伤身了!这几日,小妹是白费心思了!”文朔先向妹妹道了歉意,然后告知自己方才去祭奠牺牲的战友了!屋内众人闻言,皆心内怅然,再无怨责。

曾古与曾檩、曾梁向文朔问询了伤情,倾诉了歉意。文朔只道自己未经众兄同意,擅自参战,责在自己。叶风与崔绒、石晃三兄与文朔近谈一时,让其好生休养,同往西屋去了。

朔父待六侄出屋,向文朔道:“天保,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文朔道:“儿无大碍,父亲不必忧心!”朔父闻言,道:“为父见你能言可动,忧心稍安!但你大伤未愈,必要好好休养!”朔父向文芳道:“你兄长现在如何?”文芳向父亲道:“爹,今日我哥已是伤心劳身,晚间还须谨慎护理!”朔父闻言,已知女儿之意,即让文朔安身静心躺在炕上休养,继而到西屋去了。

曾梁见朔父进入西屋,即跪伏在地,向朔父道:“天保重伤,实是愚侄之过!愚侄有罪!”曾檩与曾古亦跪伏在地,向朔父告罪。朔父先让三人起身,继而言道:“我们家的男儿注定斗战邪恶!天保岂能例外!至于伤亡,谁能避免?你们已尽兄长之责,何罪之有?天保经此一战,必有大益!这反免我忧其回返华中遇险了!”

叔侄四人谈话之际,佩辰进屋跪伏在地,向朔父道:“末辈未能保护好尊长,让尊长涉险受伤,实是大逆不道!请尊老惩处!”朔父让佩辰起身,安慰道:“此突发之事,无人可阻!你不必挂怀!”言语间,朔父见佩辰额头有一道伤痕,即向佩辰问道:“佩辰,你额头怎会有伤?”佩辰道:“末辈出门时,不小心碰了一下!”朔父闻言,即让曾梁向文芳要取外伤之药,为佩辰施用。而后,朔父向佩辰道:“天保受伤,须休养一时,你可传信晋老知晓。”佩辰道:“末辈已将尊长受伤之事修书传出。尊长安心静养便是!”

佩辰在曾古陪同下进入东屋,见身缚浸血布带的文朔正在昏睡,愧悔之情直冲心怀。佩辰向曾古轻声寻问文朔伤情之时,一青年道士来至东屋向佩辰轻声道:“七师叔,师祖派我师父到落英客店来了!”佩辰闻言,面现惊讶之色,即向曾家众人拜辞,疾往落英客店。

佩辰返回落英客店,进入自己房间,见内坐一中年道士,佩辰即向前问安道好。中年道士向佩辰忧道:“七师弟,十叔现在如何?”佩辰摇了摇头,愧道:“伤势甚重!”中年道士恼道:“你怎如此疏忽!竟让十叔……师父震怒,命你即刻回返露机观!”佩辰怅道:“大师兄再容小弟多留一日。此刻,布雾县西郊有一匪首未除,待弟将其斩毙,即回观向师父请罪!”中年道士不答反问道:“你额头上的伤是那厮所害?”佩辰应是。中年道士道:“为兄已将那厮斩毙,此刻布雾县已无匪寇,你不必去了!”佩辰向中年道士道:“大师兄已知小弟剿除匪寇之事?”中年道士闻言,微微颔首。佩辰既知布雾县匪寇除尽,便整理行装回返露机观。

曾梁待佩辰离开自家后,向朔父道:“叔父,佩辰额头之伤虽浅,却好似刀剑之痕!今日,本县西厅县尉言,布雾县四郊有义民团剿杀大仓村逃窜余寇。莫不是佩辰道众亦在其列?”朔父问道:“剿杀余寇是一支义民团所为么?”曾梁道:“共有四支义民团剿杀余寇!”朔父问道:“布雾县曾有义民团剿杀匪寇么?”曾梁道:“据侄儿所知,布雾县从未有过义民团剿杀匪寇。”

曾古道:“莫非是保护天保之人因失职,而剿杀大仓村逃窜余寇,以赎罪补过?”朔父道:“你认为那四支剿寇义民团皆与天保有关?”曾古道:“既然衡举言,此前,布雾县从未有过义民团剿杀匪寇。缘何天保剿寇负伤后,即有义民团剿杀县郊余寇?”朔父道:“除露机观道众外,还有三方武列!天保竟然在咱们严督之下,私密结交了持武擅斗之伍!今后,他定要惹是生非的了!”曾古道:“若有众武列保护天保,却也免些忧扰!”朔父道:“擅泳者有溺,擅攀者有坠!未见大善!”曾古道:“如今,大仓村逃窜余寇尽除,敬叔可稍安悬心了!”朔父道:“现在,我只盼天保日后不留残疾!若能如愿,实是上天恩眷了!”曾檩闻言,怨视了曾梁一眼。曾梁愧悔贯顶,羞惭垂首。

日落西山,文朔身上渐渐发烫,文芳急忙侍奉兄长服用退热之药,并施以针灸。文芳医治护理直至翌日凌晨,方才退去兄长热症。朔父见文朔热症已退,便向文芳道:“芳儿,你兄长热症已退,快去休息吧!”文芳还欲陪护,但朔父不忍女儿太过劳累,温言劝道:“你与你哥同是爹的孩子!你们谁受苦,爹都不忍!你快去休息!莫让爹再添忧心!”文芳见父亲执意让自己休息,不能违逆父意。只好到炕幔内休息去了。

朔父坐在文朔身旁,拉着昏睡中的爱子之手,想起爱子由出生至今时,曾给自己带来多少欢喜欣慰,又承载了自己多少期许厚望。朔父不禁轻叹一声。炕幔内的文芳探出头来,向父亲道:“爹!您怎么了?”朔父道:“以前,为父对你四哥是不是过于严厉了?”文芳道:“我们兄弟姐妹皆懂父亲之爱!父亲不必多虑!”朔父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父爱深绵,朔父默默守在文朔身旁,不觉间,雄鸡报晓,朝晖微现。文朔被鸡鸣唤醒,见父亲坐在身旁,问道:“爹,您在儿身边守了一夜?”朔父道:“你重伤未愈,为父怎能安睡!”文朔动容道:“此番剿寇,让爹悬心,让众兄自责,儿鲁莽了!”朔父先示意文朔轻声,继而指了指身后,向文朔轻声道:“昨晚,你热症发作,你大妹为医治护理你,一直忙碌至今日凌晨,方才被为父劝退休息!莫吵醒了她!”

转而,朔父向文朔轻声道:“我们家儿郎生为天下百姓,死亦为天下百姓。你为护卫百姓,不畏伤亡,实是不辱家风!做得好!”文朔闻听父亲如此评说自己剿匪,实出意外。朔父又轻声道:“想当年,为父冠礼后,方才第一次参战。那次,为父身边护将卫兵共千人!可谓临危而无险!不曾想,吾子尚未成年,便已只身骁战群寇……英勇可嘉!父心甚慰!呵呵……”文朔闻听父亲夸赞,心情大好!伤痛大减!

重阳日,扈戻携扈东、扈北来至落英曾家院外叩门。朔父闻知扈戻到来,甚是意外,立即出屋相迎。朔父将扈戻请至西屋内,疑问道:“兄长怎回布雾县了?”扈戻道:“忠方闻知天保剿匪负伤,特命家仆至候寱向我报信。愚兄知信,悬心天保安危,故急返布雾。”朔父道:“小子鲁莽,连累兄长奔波劳碌。愚弟实是愧疚啊!”扈戻道:“愚兄实是喜爱天保。不亲来一望,心内不安。”朔父道:“候寱家中众亲可知天保负伤?”扈戻道:“贤弟放心!愚兄是以家中有客来访为由,返回布雾的。弟媳与家中众亲皆不知天保负伤之事。”朔父闻言,忧心稍安。

扈戻正向朔父寻问文朔伤势时,文芳搀扶着文朔来至西屋,向扈戻施礼问安。扈戻急命文朔与文芳免礼,又让文芳搀扶文朔即回东屋。而后,扈戻与扈东、扈北由朔父相陪同往东屋。扈戻待文朔安卧东屋炕上后,向文朔亲询一番伤情,又问一番战况,最后向文朔嘱咐一番宽心静养,安心疗伤。

扈戻见文朔大战过后,身负重伤,意志不颓,堪称少年英雄,未来可期。此时此刻,扈戻看文朔喜欢,想文朔欢喜。自有一番心思。扈戻虽心中喜欢又欢喜,却未露色。扈戻看了看屋内众人,向朔父道:“愚兄有意让天保贤侄至花溪养伤,不知贤弟意下如何?”朔父略思,看了看儿子文朔,又看了看女儿文芳,即道:“多谢兄长好意!愚弟讨扰了!”扈戻见朔父同意让文朔往自家养伤,甚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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