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县尉问刑书 县令责步快
皂隶向西检吏轻言几句,西检吏向文朔道:“你击响衙前法鼓,所为何事?”文朔向西检吏道:“贵衙刑书勾结鑫黩县公员欺民贩童!”西检吏道:“你可知诬告公员罪加一等么?”文朔道:“贵衙刑书污,而非鄙人诬!何来罪加一等?”西检吏向皂隶道:“看好他!我去见西尉大人。”皂隶向西检吏轻声道:“此捕快职凭有异!”
闻听此言,西检吏即让文朔取出职凭再次查验。西检吏见文朔开启一个厝金银铜匣,由内取出一卷赤彩绫。西检吏心内道:“我华夏各国司役的凭匣皆是木制的,此人的凭匣怎会是厝金银铜制的啊!而且铜匣内镶嵌赤玉胆!还有司役的职凭应是纸制的,他的职凭竟是绫,还是彩绫!垚森焱鑫淼五国中除鑫国外,其余四国绫凭多为白绫凭。彩绫凭实属罕见!森国绫凭按颜色由高至低共分七个等级:青黄紫绿赤蓝白。他竟然位至五等!莫非此人是功勋正役?可他这般年纪怎能……”
西检吏双手接过文朔递来的赤彩绫凭,轻轻展开,只见那职凭上绣文:
森役凭
国籍:森
道属:开延
州属:榞
县属:布雾
姓名:文朔
诞年:上元己酉
职位:经制正役
州誉:一等战卫
国誉:忠义法智勇五星功勋正役
颁发时间:甲子年十月
赤彩绫凭左侧是五彩官制络丝精绣森国吏部官印图徽
西检吏看毕文朔职凭,心内推算了一下文朔年纪,不禁讶诧道:“十六岁!州级一等战卫!国级五星功勋正役!‘五星’!这可是正役的最高荣誉啊!此为何人?此中有诈否?”西检吏向文朔和容道:“贵役可有职牌否?”文朔因为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寻找儿子,而被村民袭击,那时,文朔为保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平安脱险,慌乱间,丢失了五国行走正役职牌。此刻,只能向西检吏出示自己的五星功勋正役职牌。
西检吏看毕文朔的五星功勋正役职牌,不敢怠慢,即向文朔让座,又让侍役献茶,继而出离西检庑向西厅疾去。
西厅县尉闻听西检吏汇报,即刻召见文朔,细问原由。文朔先将与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相遇后,解救其子的“明事”告知西厅县尉。继而禀告此衙刑书诓匿民子之事。西厅县尉让西检吏引文朔至西检庑候召。转而让传禀士传刑书来见。
刑书奉召来至西厅,先向西厅县尉施礼,继而向西厅县尉道:“大人传召小吏,有何吩咐?”西厅县尉先向刑书赐座,继而语气平和地问道:“今日公务忙否?”刑书笑道:“大事不多,小事不断。”西厅县尉点了点头,和缓道:“今天有何新奇公事?”刑书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甚新奇之处。”西厅县尉注目问道:“诸事稳妥?”刑书道:“大人放心!小吏将诸事皆已理毕。”
西厅县尉依旧语气平和道:“理毕?你都被讼告了!怎个理毕?”刑书故作讶异之态,向西厅县尉道:“何人讼告小吏?讼告小吏何事?”西厅县尉向刑书道:“方才有人告你诓匿民子,此事怎处?”刑书毫不在意道:“原来是此事!那厮是个人贩,他折了这笔买卖,心里不甘,故而混闹。大人不必理会刁民妄语。小吏这就将那厮赶出衙去。倘若他再闹,咱们就以寻衅滋事、袭击公署之罪,押他入牢。”
西厅县尉道:“你是我心腹干吏,我甚爱惜。你行事稳妥,方好与我长久相助。切莫辜负我一番期望。”刑书起身,向西厅县尉拱手道:“多谢大人厚爱!小吏铭记于心!”西厅县尉平和道:“你知吾心便好。回去罢。”刑书闻言,向西厅县尉躬身施礼,拜退出厅,寻找文朔,处置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去了。
西厅县尉见刑书离开,自己思忖一时,起身前往县衙二堂——广益堂,进见县令。西厅县尉向县令禀告道:“大人,有人举报本衙刑书谭才违法乱纪。”县令讶道:“违法乱纪!谭才有何罪行?”西厅县尉道:“诓匿民子。”县令道:“详细讲来。”西厅县尉将自己所知如实相告县令。县令道:“果否?”西厅县尉道:“方才下官已召他谈话,可他未露信息与下官。”县令道:“何人举报谭才?”西厅县尉道:“由森来垚的捕快。”县令道:“森国捕快?”西厅县尉道:“是!而且是州级一等战卫并国级五星功勋正役!”
县令道:“你觉得谭才可会暗为非法之行么?”西厅县尉道:“谭才有些小聪明!可小聪明……难盈大器。”县令点了点头,道:“谭才那厮若辱我县衙,实是可恶至极!倘那外国老捕快胜讼,咱们这人算是丢到国外去了!”西厅县尉道:“不然咱们把这事压住?”县令正色道:“压什么?怕丢人就不要国法了么?将谭才和外国老捕快及与案相关人员皆带至大堂,我要亲自审讯。”
西厅县尉向县令道:“下官遵命。这就去布置。只是那捕快不老。他今年十六岁。”县令讶道:“十六岁!?……你不是说,他是州级一等战卫并国级五星功勋正役么?”西厅县尉道:“正是!大人所言那森国捕快的荣誉无错。其年龄确也无错。他诞于上元己酉年。”
县令默思道:“一个十六岁的小捕快怎能有此殊誉?……十六岁……小捕快……莫非是他?”县令想起一事,即向西厅县尉问道:“那捕快名为:文朔?”西厅县尉道:“正是文朔!大人认识此人?”县令道:“前些时,我一位祖籍森国的成学于堂州塑正文府的同窗至榞州公干,因与我国界邻近,特寄来问候友书。其内提及其森国有一英雄小捕快令其赏识,并特意在书信内,将文朔之名书上一笔。”
言及至此,县令笑道:“这算是在我面前显耀一下他们森国公员的能为罢!呵呵……”西厅县尉道:“您在森国吏部任司勋员外郎的同窗好友?”县令道:“正是!我这位同窗在年少之纪来吾垚国堂州求学,那时,他就是个‘空目人’!没有谁可入他的眼。不成想,这个县衙里的小捕快竟能让他赏识。我极为好奇啊!我去见见这个被我‘空目同窗’称为英雄的小捕快是何等人物!”
大堂上,东检吏、西检吏、吏书、刑书、主录员、副录员、众皂隶、众刑卒各就其位后,传禀士请出县令。只见那县令满面威严,浑身正气,步入大堂,端坐主官位。县令先审视一番本衙众公员,见其众仪态端正,方才开言道:“带原告者!”传禀士行至堂口月台,朗声道:“县尊有令,带原告者!”语声方落,一皂隶来至月台,向县令禀道:“禀县尊,原告者不知去向。现有原告者同伴在此候召。”
县令肃容道:“带原告者同伴。”皂隶闻令,应诺而去。少时,皂隶引领着文朔来至月台。皂隶向县令禀道:“禀县尊,原告者同伴带到。”文朔拱手躬身向县令道:“邻国役员文朔拜见贵邻县令大人。”县令道:“原告者何在?”文朔道:“或是被人驱逐出衙,或是寻找其子去了。”县令肃容道:“你衙前击鼓,却不见原告者。你这是亵渎垚法,藐视公堂,戏虐官员!你虽邻国役员,本官依然可以惩罚你。”文朔道:“邻役并未亵渎垚法,亦未藐视公堂,更未戏虐官员。若论惩罚,贵邻县令大人应惩罚自己属下不法公员。”
刑书闻言,向文朔怒斥道:“大胆狂徒!尔安敢妄语,对我县尊不敬?”大堂上,众皂隶以水火法棍击地,齐喝堂威,震慑文朔。县令向文朔道:“文朔,你们森国公员皆不识礼么?我虽非你主官,却为本衙主官。你怎如此与我对话?倘若我是你森国官员,你也如此相对么?更何况,我为你击鼓鸣冤而来升堂审案,你就如此相报么?”文朔冷静心神,自思方才过于激动,言语有失,于是向县令拱手躬身赔礼道:“方才邻役过于激动,言语有失。在此向贵邻县令大人赔礼道歉!请贵邻县令大人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