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文朔登戏擂 蜡头解困局
善鹂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急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们公子的武艺不是姐姐说的‘那么’厉害的程度,而是‘非常’厉害的程度!”花缀道:“昨天在荒野上,小肆被别人打的连连后退,手都伸不上去。你还替他吹牛,说他武艺非常厉害!”善鹂道:“姐姐不知有两个人‘偷看’你们么?我们公子是不想泄密,方才隐藏武艺的。昨天那几个小猴子还不够我们公子伸出两个手指戏耍的呢!”
文朔向众人高声道出“我来比擂”时,一匠村村民与设擂武者皆循声向文朔望来。甲武者向文朔道:“你是此村村民?”文朔道:“我是过路的行人。”甲武者道:“看来,你是有些武艺的?”文朔道:“粗拳笨脚而已。”甲武者与其余四位武者商量一番后,向文朔道:“你若比擂,擂价加倍,一擂四十两纹银。你可同意?”文朔道:“好!我同意。”
文朔摘下身上的承文袋,善鹂旋即飞至文朔身边接了过去,并向文朔笑道:“公子,我要看好戏呦!嘻嘻……”文朔脱下长袍递与善鹂,笑道:“好!那我登台了!呵呵……”
文朔步入擂场,向五位大汉拱手道:“五位擂主,谁先上场?”甲大汉道:“我先来!”甲大汉一通追步疾拳,将文朔逼至擂场边缘,文朔突然旋身,转至甲大汉身后,一掌将甲大汉推出擂场。五位大汉与一匠村村民皆未反应过来,比擂已经结束了。此后,乙大汉与丙大汉、丁大汉、戊大汉依次对战文朔。文朔无意重挫众大汉,只是运用推、拉、摔三种技法将众大汉纷纷丢出界外。
善犳站在擂场边连续将一匠村村民输掉的二百两银子,全部收了回来。文朔让善犳将银子转交给了一匠村村正。甲大汉见己众输了二百两银子,眼睛都红了。甲大汉向文朔道:“小子,我与你定立《私决状》!我死了,我们给你五百两银子。你死了,你们给我五百两银子。”善虎与善熊、善豹、善犳闻言,皆警惕起来,聚向文朔身边。文朔向四男卫摆了摆手,示意其众勿急。
文朔向甲大汉道:“你们赚取别人的钱财时,何等的畅快。怎自己赔舍钱财时,就这般疯魔了?”甲大汉向文朔道:“你休要旁说。我只问你敢不敢与我定立《私决状》?你若不敢,快将我们的二百两银子,还给我们。”文朔笑道:“你想与捕快定立《私决状》?”众大汉闻听文朔之言,皆惊讶不已。
戊大汉向文朔道:“你若是捕快,我们就此作罢,退离此村。可你得先让我们看看凭证。”文朔向善虎道:“阿虎,将我的职凭取出来。”善虎开启凭匣,取出文朔的赤彩绫凭,展示给五位大汉。五位大汉躬着身,伸着脖,大眼看大字,大脸现大懵。看了一时,戊大汉向文朔道:“我们不识字。”
善虎笑道:“你们不识字,看这么久,做甚?”甲大汉道:“我们没看过。觉得稀奇。”戊大汉向文朔道:“我是看过捕快职牌的。你若拿得出捕快职牌。我就认你是捕快。”闻听此言,文朔将自己的五星功勋正役职牌取出,展示给戊大汉。戊大汉看了看文朔手中的五星功勋正役职牌,向文朔不逊道:“你骗我啊?你以为我没见过捕快职牌啊?你这是什么啊?亮闪闪的铜镜,上面刻着符文,还镶嵌着五彩宝石!你这分明是从庙里菩萨手中偷来的‘照妖镜’!你小子不像捕快,倒像贼!”
善犳闻听戊大汉之言,登时怒起,倏地纵至戊大汉面前。由于善犳身法太快,戊大汉竟被吓了一跳!文朔急忙拉住善犳,劝道:“不知者不怪。切勿动气!”文朔虽然劝住了善犳,但自己拿不出戊大汉看得懂的捕快职牌,如何解除此刻僵局?文朔想着自己遗失在粝碌村的五国行走正役职牌,不免心急。
“职牌啊!在这儿呢!不过,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有什么资格验看啊?”一少年嘴里咬着一根草梗,手里攥着一条五彩丝穗,绕着食指不停地旋转着一面铜牌。“蜡头儿!你怎在此?”戊大汉讶道。少年嘴里咬着草梗,不逊道:“别说认识我。和你们认识,我都觉得丢人!”语声未落,少年一甩手,将铜牌抛给文朔。文朔探手接住铜牌,一看便知是自己的五国行走正役职牌。文朔向少年讶异道:“贤懿在哪里得到此牌的?”少年嘴里咬着草梗,看也不看文朔,一脸不屑道:“重要么?”
戊大汉向少年道:“蜡头儿,你在外数月,做什么呢?”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做买卖呗!”戊大汉道:“你又赚了?”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废话!我能不赚么?”戊大汉急道:“多少钱?”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臭!你们就知道钱。我赚的全是粮食。”戊大汉喜道:“多少粮食?”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咱们全村人可以饱饱的过年了。”
戊大汉闻听此言,笑着展开双臂向少年疾步而去。少年抬起右脚,阻挡戊大汉靠近自己,道:“你想干什么?别跟我整那些肉麻的事。我可受不了。”戊大汉尴尬止步,向四周望寻一番,疑道:“蜡头儿,粮食呢?”蜡头儿嘴里咬着草梗道:“我已雇人送回咱们村了。”蜡头儿看了看戊大汉身后四个大汉,向戊大汉道:“让他们继续欺人卖艺罢。你别再丢人现眼了。”甲大汉与乙大汉、丙大汉、丁大汉向蜡头儿恼道:“蜡头儿,你别羞辱我们。你是知道的,我们这都是被逼无奈的。”蜡头儿嘴里咬着草梗道:“被逼无奈就有理由欺负和你们一样的平民百姓了?臭!”甲、乙、丙、丁四大汉闻言,垂首未语。
戊大汉向蜡头儿道:“蜡头儿,那小子真是捕快?”蜡头儿嘴里咬着草梗,大咧咧道:“是啊!是个捕快!”戊大汉向文朔拱手躬身施礼拜道:“小民礼拜公管。”文朔向戊大汉道:“你们如此敛财,实是有违道德。”戊大汉向文朔道:“公管误会我们了。我们并非作恶的歹徒。我们是被逼无奈啊!”
文朔道:“你们有何难处?”戊大汉道:“只因今年,我们仮绱县春旱夏涝,以致秋粮无收。家中无粮,如何生活啊!”文朔道:“你们身强力壮,难道不能赚取良财么?”戊大汉道:“公管说的话,好轻巧。倘若赚钱那么容易,我们还做什么种地的农民啊!此前,我们曾去做工,可赚取的工钱只够我们自己吃饭的。况且那工钱挣得又少又慢,我们家中的父母、妻儿怎么办?”
甲大汉近前向文朔忿忿道:“百姓们谁不知你们这些公人只问百姓快活,不闻百姓快死。”甲大汉怕文朔听不懂,又补充道:“你们这些公人只知管制百姓快乐的生活,不让百姓安生。可百姓都快饿死了,你们却不管了。”乙大汉近前向文朔恼道:“你见到行乞的人,扔俩铜钱儿,就算了。可你想过行乞之人是何处境,是何心情么?”丙大汉近前向文朔悲道:“我那老父老母偌大年纪还要拄着拐棍,手捧饭碗沿街乞讨!他们二老离家别乡,在外风餐露宿,何等凄凉!我看着冷风中父母蹒跚的身影,心都碎了!我这做儿子的,恨不得跳进锅里把自己煮了炖了,让父母饱餐一顿。我们身处这般境地,还有何事不愿去做?只要能有钱去买粮,我们被打死,也心甘情愿。”言及至此,丙大汉落下伤心泪。蜡头儿仰着头,撅着嘴,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不让自己落泪。
丁大汉向丙大汉道:“你向他说这些,他听得懂么?”转而,丁大汉向文朔道:“我们行擂走武怎么了?我们是凭着本事赚钱的。和我们比武的人都是自己进的擂场。我们既没强迫谁比擂,也没抢夺谁的钱财。你管的着么?”戊大汉见丁大汉出言不逊,急忙制止,转而向文朔赔礼道歉,并向文朔解释道:“我们不仅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在外行擂走武的。我们是为了全村的乡亲们啊!现在我们各自的乡村民众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在外乞讨呢!其状惨不忍睹啊!你们只看到我们打人,可你们不见别人打我们啊!”言毕,戊大汉挽起衣袖,敞开衣襟,只见其臂膊胸腹全是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