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小韭出客厅 白絮入暖室
叶风与崔绒、石晃、文朔步入一间花厅,伎媨向傻气宄驽道:“让小丫头给大爷们献茶果。”傻气宄驽躬身应是,即出厅安排去了。
伎媨见叶风四兄弟皆非善类,便加了小心。伎媨道:“四位爷是来闻声的,还是观色的?”崔绒道:“既闻声,亦观色。”伎媨道:“四位爷可有心仪的姑娘么?”崔绒道:“我们是流水客。只与落花遇。你多唤几个姑娘来,我们看看。”伎媨向女气宄驽使了个眼色,女气宄驽躬身道:“我去唤姑娘们来见客。”未过多时,女气宄驽引着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步入花厅。
女气宄驽向崔绒众人道:“大爷们,这些可是我们娱畅园里最好的姑娘啊!”女气宄驽向众女道:“姐妹们,这几位大爷可是豪客啊!你们只要好好地伺候着,绝对重重有赏!”崔绒烁目灵睛将众女子审视一番,继而问道:“会唱曲的姑娘们站出来,我瞧瞧。”四个女子站出来,崔绒选了一个黄裙女子与一个绿裙女子。随后又选出四个各色女子坐陪。崔绒拿出二十两银子让女气宄驽置办一桌花酒艳席。
众侍女与仆妇排宴之时,崔绒见一侍女颈上与手上皆有瘀伤,于是向女气宄驽道:“这姑娘,我看着欢喜!她叫什么?”女气宄驽道:“她叫小韭。”崔绒道:“哪个[jiu]字?”女气宄驽道:“韭菜的韭。”崔绒道:“酒席排好后,让小韭也在此坐陪罢!”女气宄驽道:“呦!我的爷,她可不是我们娱畅园里的花儿啊!她可是枸骨啊!”崔绒道:“她是什么?”女气宄驽解释道:“枸骨又叫老虎刺,摸不得,碰不得的!她啊!野地儿里长的,野性儿的很!还没驯化呢!以后调教好了,再给大爷把玩!”
崔绒又将小韭仔细打量一番,笑道:“有意思!”崔绒向女气宄驽道:“好啊!看来,你对我用心了。我没看错你。你的好心善意,我领了!”女气宄驽躬身道:“我的爷,您心疼贱民,贱民又怎能忘报呢!”崔绒引手已选众声色女子,向女气宄驽道:“你看这些姑娘各色异美,唯缺野美!你说小韭姑娘有野性儿是缺点,在我看来却是优点。我这人啊,软硬通吃。我即见了小韭姑娘,又怎能缺她坐陪呢!”女气宄驽道:“我的爷,您是来找乐子的,何必招气怄呢?”崔绒向女气宄驽道:“别急!你让小韭姑娘过来,我来问问小韭姑娘,怎样大家都欢喜。”
女气宄驽将小韭引至崔绒面前,崔绒向小韭道:“我无意冒犯姑娘,只想让姑娘在此小坐一时,不知我如何礼遇,姑娘方愿赏光?”小韭轻蔑地向崔绒道:“来这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恶心!”言毕,小韭便欲转身离去。
艳席尚未排布妥当,石晃已先饮起酒来。三杯酒下肚,心情大好。石晃一杯接一杯地欢饮,突闻小韭说出 “来这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恶心!” 的话,登时恼道:“站住!这……这话儿怎么说的?这是!这……我招谁惹谁了,我?我就坐这儿喝了几口酒,这就不是好东西了?”女气宄驽见四客中面目最凶恶的那个恼了,急忙近前躬身道:“这位爷!您息怒!这丫头是用脚踩着解气儿用的,不是用手抬举的。您踢她一脚,让她滚罢!”继而,女气宄驽向小韭轻声道:“我的姑娘儿呦!你何苦这般寻仇呢?这几位客人没一个招惹你的,你反要招惹他们。你说他们不是好东西,那你向人家喷臭话,你就是好人了?做人总要有个良心吧?好姑娘,咱们都是苦命人,你让我熬过这晚,赚俩儿小钱儿,行不?”女气宄驽见小韭不语,便假意掐了小韭一下,训道:“不识抬举!快滚!”小韭目中无人,心中无惧,坦然步出客厅。
四张单桌弧形间隔排列,酒席布好。叶风居中面门而坐,风左崔绒,风右石晃,绒左文朔。女气宄驽见四客入座,便让傻气宄驽与其往四客身旁添加绣墩。女气宄驽先在叶风右侧加一绣墩,傻气宄驽则在崔绒右侧加一绣墩,女气宄驽再往石晃右侧加一绣墩,傻气宄驽再往文朔右侧添加绣墩时,文朔看了崔绒一眼,崔绒即向傻气宄驽道:“花士儿,将你手里的绣墩儿放我左边。”傻气宄驽看了一眼文朔,转而将绣墩改置崔绒左侧。
女气宄驽向四个坐陪女子一挥手,四女会意,行至花厅中央。此刻,叶风铁面无色,石晃专心美酒,文朔心不在焉。崔绒见状,便将一女指派叶风身侧,一女石晃身侧,两女自己身侧。女气宄驽见四个坐陪女子皆已入座,向四客道:“大爷们,我们丝菊姑娘唱的好曲!爷们可品赏一番么?”崔绒道:“弹唱起来!弹唱起来!”女气宄驽将一绣墩置于花厅中央,继而向黄裙女子使了个眼色。
黄裙歌伎怀抱琵琶行至绣墩前,向四客俯福后,柔声道:“请贵客们点曲!”崔绒道:“姑娘最喜爱何曲?”黄裙歌伎看了看崔绒,柔声道:“小奴最爱《叹菊》!”崔绒道:“那你就为我们唱一曲《叹菊》。”黄裙歌伎再向四客俯福,继而落座,拨弦揉丝,动舌启唇,弹唱起来。
同为花子沐天露,
美色生成各圃优。
争艳群芳齐暑夏,
伤情奴自寂凉秋。
非奴与她少颜色,
己爱心宁未欲求。
假宠虚华多看惯,
寒娇冷地意无谋。
一曲唱罢,崔绒让女气宄驽与傻气宄驽厅外隔间休息待伺,两宄驽识趣,向四客躬身道:“众位爷尽兴!……众位爷尽兴!”继而出厅关门,到花厅外隔间,狗般看守去了。
叶风坐在厅内听曲,石晃坐在厅内喝酒,崔绒与身边两个坐陪的女子边饮酒,边逗趣,引得厅内阵阵欢笑。众人一处欢饮半个时辰后,崔绒见众女子多了些醉色,少了些戒备,便向石晃道:“三弟,咱们这一路上打打杀杀的,怎如此处暖意融融啊!”石晃道:“二哥打得倦了?”崔绒道:“倦了,也得打啊!要么坏人多起来,好人怎么活?”石晃道:“是啊!咱们灭了壑绕山上的土匪,壑绕山附近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
崔绒掠看众女子,只见叶风右侧的白裙女子极为注目聆听自己与三弟的谈话,便又道:“那壑绕山上的土匪实是可恶。他们不仅向周边百姓家抢钱抢粮,还抢百姓家的姑娘!”石晃道:“此刻被咱们解救的姑娘们应该在父母身边欢喜呢!哈哈……”崔绒左侧的女子向崔绒问道:“贵客们是公管?”崔绒道:“我们是侠客!”崔绒右侧的女子问道:“贵客们去过壑绕山?”崔绒道:“是啊!我们兄弟四人与众多朋友将壑绕山上的土匪全灭了。还解救了许多被抢的姑娘。现在她们都回到父母身边,与亲人们团聚了。”叶风右侧的白裙女子闻听此言,以袖掩面,默默拭泪。
崔绒见白裙女子落泪,故现讶色,起身行至白裙女子右侧,关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白裙女子看了一眼厅门,向崔绒道:“贵客莫怪!小奴不胜酒力,略微失态。”崔绒向白裙女子道:“既如此,姑娘与我到暖室休息一时。”
白裙女子见崔绒起身步向暖室,只好随后而行。崔绒转身手指自己座位右侧的女子道:“有劳姑娘陪好我大哥!”继而,崔绒向文朔道:“四弟随我来。”文朔已看出白裙女子似与壑绕山有些瓜葛,便随崔绒一同进入暖室。
崔绒落下门帘,关好屋门,与文朔坐在花桌旁,继而让白裙女子对面而坐。崔绒向白裙女子道:“敢问姑娘芳名?”白裙女子道:“小奴贱名白絮。”崔绒向白絮道:“姑娘在此可好?”白絮道:“贵客怎有此问?”崔绒道:“我见姑娘头珠翠,身绫罗,非俗女可比啊!”白絮闻言,无奈一笑。崔绒道:“姑娘心里不欢喜么?”白絮道:“我们这般妆饰只为悦客,而非悦己。只要客人们欢喜就好了!”崔绒道:“如此说来,姑娘在此不快活?”白絮看了看崔绒,道:“贵客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