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礼郎先解困 百姓再解困
礼部员外郎见文朔望向自己,心内想道:“这文朔真是让人不省心!你要打官司,你就好好地打官司。你戏弄法官做甚?惹恼了法官,你没招了,让我想招。我真是欠你的!”礼部员外郎奉垚王之命,森王御遣使之托,前来垢州保文朔平安。时至此刻,礼部员外郎只有“义不容辞”出面干预了!
“墨大人息怒!”礼部员外郎起身向司法参军和容道,“吾华夏各方礼制有异。文朔远居森国,对垚礼不通,情有可原,加之其对垚语理解不透,难免有些误会之处。墨大人大人大量!且以吾垚国国礼为重。莫让邻邦怨讨,大王忿训!”司法参军静心默想道:“文朔是个宁折不弯的武子。我执意将文朔严惩,文朔必将生事。若……文朔被留困于本衙之内,尚未生事就已招来三位员外郎。若……文朔小小年纪能获森国五星功勋正役的荣誉,说明其必为亡命之徒。其与我玩儿命闹翻大堂,我亦难以收场。若……更甚者,森王岂能容忍自己御批的五星功勋正役被邻邦欺辱。森王若向吾王怨讨,吾王必要寻个释怨承责者。若……此刻,礼部员外郎已向我提醒,不要给吾王添乱。我若再惩文朔,吾王必将厌嫌我!像我这等级别的小小官儿,吾王连名字都是不知的。若惹吾王心烦了,那后果……”
司法参军全面考虑后,向礼部员外郎道:“下官是为正吾垚法而惩戒文朔。既然佼大人分析文朔不通垚礼,不透垚语,误触垚法,我且将此罚暂缓。若文朔不再冒犯,免罚;若再冒犯,加罚!”
礼部员外郎看了看文朔满面的凛色,料其必不服软,也就不让文朔向司法参军赔礼道歉。以免自己随司法参军一并的丢脸失颜。礼部员外郎向司法参军饰笑道:“墨大人息怒否?此案继续否?”司法参军回笑道:“下官为公而审,岂有私怒。公案岂由私控,自然继续。”
司法参军撇开文朔不理,满面郁色向法堂通务道:“传叶风入堂。”法堂通务领命,传唤法院内的叶风再次入堂。司法参军向叶风正色道:“文朔向本官报告,壑绕山匪首朱黑在你手中,实否?”叶风道:“实。”司法参军道:“你速将朱黑押至此堂,本官欲行公审!”叶风随口应是,转身出堂。司法参军让法堂通务派出两名法卫随叶风同行。
叶风行至州衙外,让崔绒与石晃将一街之隔的善虎与善熊、善豹、善犳看守的载着朱黑的篷车接管转至州衙前。叶风再让石晃将朱黑由车篷内拖出,交与两名法卫。两名法卫见一身材魁梧之人头上套着布口袋,被反剪双臂,倒勾双腿缚成绞弦扣,自知这是专业的捕快索囚法。两名法卫估算了一下朱黑的体重,唤来四名衙役,用两条大棒,抬猪般将朱黑抬进州衙,抬入大堂。
叶风摘掉套在朱黑头上的布口袋,向司法参军道:“此徒便是壑绕山匪首朱黑。”朱黑终于露出头来,他先狠狠吸了两口新鲜气,再灼灼看了两遍堂内人。司法参军见一魁梧凶汉被用索囚法捆了四肢,便向堂内皂役道:“解开那人腿脚上的绳索,取出那人口中的塞布,将那人扶起。”一皂役应诺照做后,朱黑先向司法参军下跪,再向司法参军喊冤。司法参军向朱黑问道:“你为何喊冤?”朱黑道:“小民是外游的货郎。不是他们说的什么匪首朱黑!他们要害我!”司法参军道:“你为何名?谁要害你?为何害你?”朱黑先垂首道:“小民筑辉,竹巩之筑,光军之辉。”继而,朱黑用下颏引示文朔与叶风,道:“那个小子和那个大汉要害我。他们要谋财害命。”
文朔突然向朱黑笑道:“你这厮倒也是编个与你姓名不沾边的姓名啊!朱黑和筑辉,朱和筑,黑和辉,这叫起来,也没多大区别啊!……你用点儿心行不?”朱黑假装委屈道:“就是因为我的名字和你们要找的人的名字听起来差不多,所以你们才抓错我的!”文朔笑道:“原来你在这儿等我呢!你编个假名字,就能蒙混过去啊?……还假装不认识我们!有你的!你是不是以为捕押你的人中,只有我一个公员啊?你知道你方才说的大汉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么?那是刑部外巡法监,执法的公员!还谋你的财,害你的命!你动点儿脑行不?……你要是货郎,能有多少财?值得谁谋?……你那半个核桃大的小脑子,连山上的猴子都不如!你也只配当个土匪,连个山寇都当不上。”朱黑闻听此言,先是一怔,再是一恼,继而向文朔喝道:“小兔崽子!你瞧不起谁?谁只配当土匪?我……”朱黑险些被文朔激出实话来。朱黑立即改口道:“我的名字就是筑辉。什么编不编的?”
司法参军见文朔与朱黑在大堂上嬉笑怒骂,全然不将自己这司法参军审案当回事,实是怒气填胸。司法参军将惊堂狠狠砸在公正案上,呵斥道:“咄!尔等好大的胆!此乃法威堂!岂容尔等造次!尔等若敢再生怠慢,本官定惩不饶!”文朔与朱黑见司法参军怒起,便互望一眼,不再斗嘴。司法参军见文朔与朱黑都安静下来,便拿着录供向朱黑道:“筑辉,这是森国步快文朔呈递的录供。文朔指证你剽掠施害良家女子入垢州娱畅园,并称你在这份录供上签了名,画了押。你承认否?”朱黑斩钉截铁道:“小民筑辉是良善货郎,怎会抢劫施害良家女子呢?小民不承认那小子的诬陷。”
文朔见朱黑胡言乱语为自己解脱,实是恼怒。文朔又见叶风对朱黑的辩解毫不在意,愈加心急。文朔向司法参军道:“参军大人,朱黑满嘴胡言,不可相信。”司法参军使坏道:“你说其言不可信。那你如何破其伪辩?让本官信你之言呢!”文朔心内道:“能证明朱黑是壑绕山匪首的壑绕山二匪首被金灵刺毙,九个匪卒又被荆迢斩毙。二哥他们又都是我亲近之人,不足为证!此刻……”文朔实是急愁无策。
“大人,小民认得朱黑。小民亲见朱黑带着一群土匪抢走了我闺女。……大人,小民也认得朱黑。小民亲见朱黑带着一群土匪抢走了我妹妹。……大人,小民也认得朱黑。小民亲见朱黑带着一群土匪抢走了我姐姐。……大人,小民也认得朱黑……大人,小民也认得朱黑……大人,小民也认得朱黑……”大堂之外,法院之内众耳聪之民一直在为其余民众传告堂内众人之言。当文朔无法破解朱黑伪辩之时,众百姓纷纷跪地指认朱黑,为文朔解困。
朱黑是欺压残害民众的凶匪,民众闻其名即寒,见其人即骇,可此刻他却见法院内一大片民众指证自己是壑绕山匪首,强抢这家闺女,强抢那家妹妹……这岂不是小羊顶撞老虎么?百姓怨声激得朱黑心血澎湃,已是恼羞成怒了!朱黑站起身来,冲着法院内众百姓怒吼道:“住嘴!你们都住嘴!……你们还不住嘴!……你们这群羔羊一样的贱民,竟敢和老子做对!你们等着,等老子从这里出去,挨个给你们剥皮!”
众百姓纷纷怒喝道:“朱黑,你这恶心恶肝恶土匪!你装不下去了罢!你现原形了罢!你又要杀人剥皮了罢!……朱黑,你犯了死罪了!你还想从这里出去?……朱黑,你死定了!你哪儿也去不了了!……朱黑,你想剥我们的皮!你做梦罢!……你等着官府剥你的皮罢!……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朱黑一口怎对三百余口?直气得他疯了一般哇哇怪叫,起步欲出大堂。众皂役见状,立即扑上前去,将朱黑控制在大堂之内。
司法参军一拍惊堂,向朱黑喝道:“嫌犯哪里去?”被众百姓气得绿面红颈,头晕脑昏,喘着粗气的朱黑向司法参军道:“大人怎唤小民嫌犯啊?这些刁民在撒谎!大人不能信他们啊!”司法参军道:“他们撒谎?”朱黑怒血冲顶,激动道:“对!”司法参军道:“他们怎地撒谎?”朱黑急道:“这些刁民都说见过我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