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手相逢
剧烈的疼痛让沈南风没办法理智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明明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计划发展，为什么还会出这种状况？
“再不回答，你就不用说话了！”韩素拔出刺入沈南风手掌的发簪，抵住他的喉咙。
沈南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进天鉴司是为了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如你所见，这儿留不住我。”
“你……你……我好歹也帮你救了小怜，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第一次见面你就踹我一脚，现在还拿簪子扎我，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沈南风又怂又气。
“这么了解我，是有人告诉你的吧？帮我救小怜也不过是为了取信我，你最后还有一次说话的机会，想好再说。”韩素的手轻轻用力，沈南风的喉咙溢出鲜血。
沈南风此时脑海中仿佛在播放幻灯片，心乱如麻。
他知道韩素的性格，若是真被她认定为敌人，今日必定死在这儿。
“天宝三年！你八岁的时候，在青州城给小乞丐送了两个馒头，那个快饿死的小乞丐就是我，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想报当年之恩。”
沈南风对自己笔下女主束手无策，知道她并没有这么好糊弄，索性给自己编了一个身份履历。
好在这个细节没几个人知道，当初只是为了丰满女主人设随便写下的一个细节，没想到今天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韩素沉默片刻，这件事她的确有印象，因为那天是她和阿娘为数不多的记忆。
那时青州罕见大雪，阿娘就走在前头，如梦似幻，只是如今，有些想不起她的模样。
但韩素还依稀记得自己的确给一个快饿死的小乞丐送过两块馒头。
韩素收起手中发簪，带着几分歉意说道：“这件事只有我和阿娘知道，我信你了。”
说完，韩素撕下自己衣袖，替沈南风包扎了手掌伤口，随后回到自己的牢房。
沈南风终于松了口气，随即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韩素的声音在隔壁牢房响起。
“醒了？”
她坐在床边，翻看着手里的书。
“韩姑娘，你就不能稍稍对我好点？第一次踹我，第二次拿簪子扎我……”
韩素看也没看沈南风一眼，目光始终落在手里的书卷上。
“阁下不是号称江南神相吗？怎么没算到要挨揍？又怎么算不到今天会进大牢挨刀子？”
沈南风苦笑两声，“姑娘倒是有闲心看书，等等，不对啊，都是坐牢你怎么还有书看呢？”
“都是坐牢，你还挨板子呢。”
沈南风一脸无奈，看了看手上的已经包扎伤口的雪袖，“那姑娘愿意相信我了吗？”
韩素合上手中的书，转头看向沈南风，起身行礼，“多谢！若不是你的提醒，小怜怕是难逃此劫。”
沈南风有些警惕，“不……不用谢，别再打我就行！”
“你……当真是那个小乞丐？”
沈南风本不想骗韩素，可如今看来，就女主这性格，自己要是没有个合理的身份，别说留在她身边改写宿命，怕是连活下去都难。
不过沈南风也没有承认，只是说道：“我只是希望姑娘能过得好一些，是我欠你的。”
说来说起，韩素作为自己的御用女主，二十多本小说都没能有个小结局，确实是自己亏欠她。
不过这话在韩素听来，却成了另一个意思。
“两个馒头而已，什么欠不欠的，我提醒你一句，别掺和我的事儿，容易没命。”
“人都是会死的，姑娘让二哥前来寻我，不就是想让我帮忙吗？”
韩素轻蔑一笑，“我没指望你帮忙，我只是想看看你在知道我进天牢后会做什么，不过……韩文策什么时候成你二哥了？”
沈南风艰难起身，“江湖相逢，兴趣相投，这不才答应了二哥要救你出去吗？”
“就凭你？刚才还疼得嗷嗷叫呢！”
“当然是要智取，姑娘若是想出去，听我的准没错……”
话还没说完，只见韩素已经取下牢房锁链，站在了外面。
“我说过，这地方拦不住我，所以还是等我把事儿办完后再回来救你吧！”说着，韩素就准备离开。
沈南风一脸诧异，心想武功高是方便啊。
“你要去哪儿？”
“你最好别问！”
沈南风立刻想到，她是打算去天鉴司案牍库查档案。“案牍库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既然能猜到我要去案牍库，就该知道闯这等机要重地乃是重罪，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说罢，韩素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南风趴在天牢的床上，屁股疼得要命，却还不忘为韩素担忧。
现在看来，韩素虽然还是自己笔下那个韩素，可行动路线却不一定是按照自己写的来。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虎？天鉴司高手如云，那沈寒宫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就算武功再高强，也不该如此毫无顾忌。
但此时想这些也没了意义，毕竟拦不住韩素。
休养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正午，韩素才自己溜回了牢房。
只见她一脸失落的坐到床边，“果真如你所言，天鉴司的案牍库没有任何记录。”
“你是怎么避开天牢守卫的？”
韩素直言道：“不难，点穴时下手狠一点儿，可致人昏睡，你……还能自己行动吗？”
沈南风点了点头，“勉强可以。”
“那我们快逃！”
沈南风无比诧异，“我说姐姐，从天鉴司天牢逃狱，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那咱们不是坐实了逃犯之名吗？”
韩素摇了摇头，“无妨，这些事儿我阿爹自会摆平，甚至没人会知道我来过天鉴司天牢。”
“你倒是有个好爹撑腰，我要是被沈寒宫抓住，他不得剁了我吗？”沈南风面带苦涩的说道。
“畏首畏尾，就你这模样还敢妄言帮我？最后问一遍，走不走，不走我可不管你了！”韩素语气冰冷，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走去哪儿啊？当我天鉴司大牢是茶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只见那位天鉴司主司带着人马出现在天牢之中。
看到沈寒宫，韩素眼里闪过一抹惊喜，那是高手相逢的悸动。
“你便是号称天下第一刀的沈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