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权欲
“接下来呢,你要去做什么呢?”
在江心月离开前,重远岫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指了指归向人族的路,“我要回去。”
“江心月!”
容厥形色匆匆而来,心里的焦躁,让他甚至忘了给重远岫行礼。
但是后者只是默默走远了,并未指责于容厥的冒冒失失。
“嗯。”
她身上的华服早就换成了行动方便的劲装,青丝皆被拢起,只露出一小截藕白色的肌肤,淡淡瞥过来的一眼,让容厥想起了魔域的冬天,那化不开的冰雪。
“……不能留下来吗?”
他也手握铁戟,踏于万千妖兽的亡灵之上。
可面对眼前这摸似霜月的眼光,他破阵杀敌的魄力毫无用武之地。
废物!
真是废物!
容厥在内心不断唾弃着自己。
“魔神,您现在的实力大不如从前了,该交出魔域的权利了。”
没等容厥想把自己内心的话说给江心月听。
迎面走来了不少的魔。
逐渐有把他们几个包围的趋势,更为准确地说,它们是在逼迫重远岫。
为首的是——
“非渝,你为什么和这群叛徒站在一起!”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非渝可跟你这个木头脑袋不一样。”
玄蛇说道,还用不屑的眼神看了江心月一眼。
这个人族的女孩儿……必须死,才能解她内心的不痛快!
“我们魔域本来可以独霸天下的,就因为你,重远岫阻止了魔祖的苏醒,就必须由你来承受我们的怒火!”
“杀死他,杀死魔神!”
……
讨伐声此起彼伏。
江心月轻飘飘地扫了它们一眼。
都是些内城的魔。
自以为是,垂涎权力。
“哥哥,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坐稳魔神的位置,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呢?”
又来了……
江心月又看见了容渝的眼角开出荼靡嫣红的梅花纹路。
他朝着容厥伸出手,脸上满是难以让人拒绝的笑容。
江心月又看了重远岫。
宴会之时,受万魔敬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如今,一个个撕掉了恭敬的面具,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企图从重远岫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容厥似乎受到了蛊惑,朝着容渝一步步走了过去。
而且仅从两兄弟的相处过程中。
江心月可以看出容厥对这个弟弟也是非常的疼爱。
魔域第一大将的倒戈……
重远岫能抵挡的住吗?
江心月看着容厥的背影,手中的九月已经在为一会儿的开战而兴奋颤动着。
可就在所有魔都以为容厥会加入推翻重远岫的阵营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容厥抬起头,一柄煞气冲天的沉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容渝的眼睛微微睁大。
下一瞬这柄沉戟直直朝着他砍去,丝毫的情面都没有。
这是没有人或是魔预料之内的。
容渝的嘴里喃喃着,“哥哥,为什么……”
“没有魔神,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你如今背叛了魔神,我该亲手处决你!”
重远岫的眼中有暗芒涌动。
他走过去,手放在了沉戟之上。
“容厥,不用如此。”
重远岫的话音落下。
容厥就将沉戟从容厥的肩膀上拔了出来,没有去看自己弟弟的伤口,而是恭恭敬敬地半跪在重远岫身前。
“请魔神责罚!”
重远岫还未说话,造反的魔们觉得它们好像被忽略了?
不是,它们还在造反啊??
有按捺不住的,率先发出了攻击。
但是还没有碰到重远岫的一根头发丝,脑袋就被削成了平滑的两半。
“蠢货,不要一个一个上,我们一起!”
玄蛇吐露着信子,恶狠狠地说。
江心月注意到了一抹视线,她看见了,是非溯。
在一众权欲熏心,狰狞的面孔中,他的悠然自得太过明显了。
好像不是身处权利的中心,更像是在美景中闲庭信步。
“水滴——”
江心月正要举起剑,就被重远岫给按下了手腕。
“拜托,我就算是再消耗一半的力量,这群渣滓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啊……”
哒。
重远岫轻佻地打了个响指。
所有的喊叫声在刹那消失。
它们甚至连惊恐的神情都来不及露出,就成为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雾。
一息间,只剩下两个魔活着。
容渝和非溯。
“远岫,你这样让我很难办的。”
非溯缠绕在双眼的红绸带垂落在地,他缓缓走来,在重远岫面前站定。
躬身说,“尊敬的魔神大人,这样一来内城荒芜,我还得重新找血统还行的魔呢……”
非溯幽怨的语气显然没有得到重远岫的怜悯。
容渝还愣愣的。
可容厥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他。
江心月收起九月,亏她还为重远岫紧张了一下下。
“让我看看,你弟弟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重远岫眯起眼睛。
容渝的脸色一变,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直直的往罗刹海里跳去。
可惜,没有成功。
在重远岫的威压之下,一个嫣红的雾状魂体从容渝的体内飘了出来。
“不,请不要杀我……”
嗯。
是个女子的声音。
“妖?”
重远岫挑了眉头,伸手一把掐住了它的魂体。
魂体疯狂地扭动着,尖叫着,想要从重远岫的手中逃离,可皆是徒劳。
“想要夺得魔神之位,这也是妖蜃的计划吗?”
“放开我,求求你……”
可重远岫压根就是在玩弄它。
他说,“就算是妖尊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你们这些鬼东西,怪会玩弄手段,企图用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收益,想的倒是挺美……”
噗唧。
粉色的魂体就被重远岫捏碎在了手中。
他还很嫌弃地拍了拍手。
重远岫对非溯说,“仔细查查,看看妖对魔域的渗透有多少了,查到即杀。”
“是,魔神大人。”
非溯垂首。
是他对魔神的绝对服从。
江心月说,“所以你早有预料。”
“没有,我可不知道。”
重远岫伸了个懒腰,
“毕竟我是最强的,以前还有闻人惟可以陪我稍微玩玩,但是现在……”
他看见了江心月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眸,不说话了。
“该走了。”
江心月对着重远岫挥挥手。
她没有回头去看容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