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卫士之死（十五）

身边的场景如同被橡皮擦掉一样开始消解，又重组成了一段新的画面。

罗临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知道，游戏结束的cG开始了。

降临教会被摧毁，没能发射拦截卫士的导弹。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象征着人类希望的卫士，代表着人类最高科技结晶的卫士，从大都会起飞，直上云霄，去与‘它们’进行最后的对决。

“我记得后来看解析，”罗临昴自言自语着，“好像有人说，卫士是被人类自己打下来的，但是，这个剧本是在告诉我，并不是这样是么，但是我记得......”

罗临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专心地看着画面。

果不其然，进入太空之后没多久，大气之上就传来一阵耀眼的光，随后，就是卫士的众多碎片，顶着进入大气的摩擦，化作星星流火，重新坠向地面。

这个时候，罗临昴想起了亚瑟对他说过的那一句“没有必要，都一样。”

“喂喂喂，什么意思啊，这不就是告诉我，我这快十个小时的努力，根本就是无用功么。就算阻止了人类自己用导弹把卫士打下来，卫士也完全打不过‘它们’啊，连十分钟都没有撑到啊，飞上去和坠落下来的时间都比战斗时间长啊，这么绝望的吗。”

在罗临昴说完这句话后，镜头对准地面上的卫士，破落的机甲匍匐在地面上，肩膀处有着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生物的巨大爪痕，卫士的所有线路已经不再发光，彻底成为了一具死物。这不只是卫士机甲的失败，它的损毁，代表着，这颗星球上，整个人类文明的死亡。

镜头开始拉远，时间开始飞逝，亮着白色眼睛的新人类开始活动，远处，新的高楼开始快速建起，近处，新的道路快速出现，车辆重新奔流，只有卫士，像是被刻意留下了一般，沉默地停留在原地，如同一块旧人类的，无字之碑。

镜头上升，从地面升入天空。这场游戏结束了，人类的反抗也结束了，以一种，毫无意义的方式。

罗临昴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但忽地嘴角扬起一个微弱的弧度。

是吗？

他在心里这样发问，他再次想到了赫鲁晓夫和谢尔顿，他想到了他当着亚瑟的面，丢下的那一瓶基因修正液。

我不这样认为。

默念完最后一句，画面消失了。

......

跟第一次一样，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罗临昴来到一个空白空间，身边只有自己的面板亮着。

罗临昴先四周扫了扫，没有看见冬鸦他们的身影，说明即使是团队游戏，但最后的结算还是每个人分开进行的。

罗临昴略微想了想，这倒也合理，据冬鸦说，在一些离各个城市都近的海化区，偶尔也会出现几支队伍的人被海化区的特殊规则打乱组队的情况，并且，在像康拉尔城这样的解放区内，会有奖励很少的训练模式和对抗模式，训练模式暂且不提，对抗模式下匹配到的人，肯定是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获得的新道具新能力是什么的。

没有急着去查看结算和领取奖励，罗临昴站在这一片白色空间里，低头无声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告诉歠渚自己的Id之后，歠渚都没有问他是哪两个字就离开了，但从歠渚的表现来看，肯定已经关注到罗临昴了。联想到灯塔之书上的话，罗临昴不禁一阵冷寒。仅仅是知道音节，这个世界的神们就可以得到自己的信息，如果关注的话，就可以开始追踪。而据歠渚自己所说，他只是一个神使，比起真正的神们，他还遥不可及。

此刻罗临昴甚至有些后悔，“铃猫”这个Id，依然是他名字后两个字的谐音来的，那些高位的存在，有没有可能，仅从这个Id就能知道他更多事情呢？

他不清楚，但是Id已经没法更改了，他只能祈祷不会这样，只能祈祷自己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被什么存在盯上，虽然他似乎已经至少被两个神盯上了，一个是克图，一个是歠渚。

虽说这两个神现在都表达出了善意，克图说让这个世界的人从潮的攻击里离开和存活，依靠的是他的力量，至少神做事是需要收取一点代价的，如果把这件事情理解为一个必须遵守的法则，那克图就可以说是善意的。

歠渚则是更为直接地帮自己通过了剧本，并且从他直接喊出“外域行者”这样的称呼来看，歠渚是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玩家身份的，或许也不止见过他们一次外域行者，还帮助过别人也说不定。

那么，造成奥希利世界里遍布海化区的神，是谁？祂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克图又为什么要介入？为什么要帮助奥希利的人们逃离海化？歠渚跟赋予自己力量和知识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那个人又在奥希利世界里处在什么位置？那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封进冰棺？自己认识他吗？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留给自己的灯塔之书的作用是什么？灯塔之书又为什么写着这个世界的人和神都看不懂的中文？

疑问太多，罗临昴知道自己此刻一个答案都无法得到，但是他必须先把这些问题摆在这里，摆在这里，才能时刻想到去寻找答案，才能不略过一些重要的事情。他是那种玩游戏习惯先把没探过的图跑完，把能解锁的传送点都解锁，再去做任务的人。

到这里他重新开始审视起灯塔之书上出现过了的话，他把灯塔之书从背包里拿出来翻开，但此刻，上面什么都没有写。

思索无果，罗临昴叹了口气，走到悬浮的面板前，查看起自己这一次的游戏总结。

【当前游戏已完成，正在计算结果。】

【游戏评价：A】

【完成主线任务：5\/5，完成支线任务：1\/1】

【任务经验值：300，评价奖励经验值：50，额外剧情奖励经验值：100，合计获得经验值：450】

【任务代币：3000，评价奖励代币：500，额外剧情奖励代币：1000，合计获得代币：4500】

【常驻标签更新：帕斯尔的学徒】

【任务奖励：随机抽取一件可以使用的装备，请稍后自行领取。】

【您已获得该地区活动权限，有效期：3天】

【游戏结果计算已完成。】

“哇！那个该死的标签终于换掉了。”罗临昴如释重负地喊着，又回想起被水流冲走的时候和遇见那只witch的时候，都因为这个该死的标签掉了更多的生命值，差点就直接死在了下水道里。而这个标签的技能发挥的作用，真正称得上有用的，也就只有显示了基因修正液的成功概率，让他彻底放弃了喝下去的计划吧。

“不过，如果概率高一点的话，真是个好东西啊。”罗临昴自言自语说着，“不过我现在肯定是不会用的，无视条件随机提升一个特长等级，到了后面特长很难练的时候，一定很有用，要是我也有冬鸦他们说的那什么‘锚’，说不定想都不想就喝了吧。”

他又看向自己的特长栏，依旧只有体质、技巧、侦查、灵能四项，其他的都还没开启。而这四项的等级，除了技巧上升到了菜鸟，其他都没变化，如今分别是两项菜鸟和两项入门。

“三级了啊。”这一次的经验值给得挺多的，罗临昴直接到达了三级。

因为面板上的生命值法力值和体力值都没有显示具体的数值，所以从面板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罗临昴来到一旁的光柱边，开始抽取这一次的奖励，他伸出手去触碰，光柱内的光点开始凝聚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