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佛安寺
两道招式碰撞力量顿时如重重波浪一般宣泄而出,所幸台下的看客并非头次观战,靠得近的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人,普通百姓并不敢凑得太近。
“若接下来这招你还能接下,那我便认输。”宫琚仁说罢真元再催而出,道衣猎猎摆动。
守明见此威势知他此招更非同凡响,目中现出凝重之色,双掌再次一运,金色真元透掌而出,“卍”形佛印不断凝聚出来,在掌中环绕。
宫琚仁为了成功施展出接下来此招,也为了留存几分实力,免得出现伤残,故而并未全力施展。
“山崩地裂!”宫琚仁挥刀使出此招,接着刀罡再盛……
“佛法无边!”
守明双掌前推,一圈“卍”形佛印旋转飞去,气势惊人,与飞来的刀招轰然相撞,佛印与刀招同时崩碎,顿时巨大的力道肆虐开来。
台下紧挨着擂台的看客不得不催动真元挡住冲击,残余的冲击力继续扩散,将一片人群冲倒在地,所幸并无死伤。
台下众人慌乱地向后退去,拥挤之间一阵叫嚷喝骂响起,甚至还有大打出手者,周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宫琚仁护体罡气支撑不住破碎开来,“噔噔噔”身形向后退去,直退到了擂台边缘眼看就要掉落下去时,宫琚仁真元再催腰身一挺止住了退势,而守明和尚同样“噔噔噔”退出十余步。
两人若单论方才的较量可算是旗鼓相当,宫琚仁虽并未拿出金龙霸刀,也不知守明和尚究竟是否使出了全力,但既然守明挡住了此招那就不必再比试下去了,否则下来就成了生死之战。
“师傅实力高强,在下佩服,这场我输了。”
“施主并未使出全力,我也未能胜过你,所以施主并没有输。”
“守明师傅赤手空拳便能与我势均力敌。我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胜你,师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此乃是我师父华慈长老所传功法《金刚煅元功》的特性,宫施主若是愿意皈依我佛,我可将所修功法尽数相传。”
“这……”宫琚仁顿时被噎住话语,他没想到这和尚打起了他的主意。
佛门弟子不仅要剃光头,还不能沾酒肉荤腥,更过分的是女色不能近,亲人如路人,这如何能接受?!
“罢罢,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守明师傅所修的这《金刚煅元功》想必也是贵门宝功,又怎可轻易传授于人。”
“我佛普渡众生,慈悲为怀,若宫施主愿入佛门,我可亲自为宫施主向吾师举荐,入门后《金刚煅元功》我愿双手奉上。”
“不必了,我与佛无缘,还是算了,多谢守明师傅一番好意。”宫琚仁连连拒绝道。
守明面露可惜之色接着道:“今日与宫施主切磋受益匪浅,宫施主若不嫌弃,可与我一同回寺,或能得几位师叔赐法。”
“守明师傅好意我心领了,我与几位师弟已入道门,就不打扰贵寺高僧修行了。”宫琚仁见守明似乎引他入佛门心不死,只能再次拒绝道。
“若宫施主他日有心,可循钟声而去,佛安寺静候施主佳音。”
“多谢,告辞。”
宫琚仁一拱手便跃下台去,正准备要和其他几人离去时,不料一道声音又响起:“且慢!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宫琚仁转身看去,原来是那个身穿武服主持英武会的人将他叫住。
“请问阁下有何事?”宫琚仁不免有些奇怪。
“这位小兄弟当真是少年英雄,方才神勇之姿我亦十分欣赏,在下林海,忝为岳阳城统领之职,小兄弟若有意愿,我可为你以及其他几位同伴一同举荐,以小兄弟之资材必能得城主大人栽培。”
宫琚仁听此心中有些无奈,面上露出些许感激之色道:“多谢林大哥好意,我与几位师弟已入山门修道,就不必打搅城主了。”
那个自称林海的男子也不失望,方才他听闻宫琚仁讲明自己已入道门便知他不会入城主麾下,能入道门修道者皆是身负灵根的天才,岂会屈居他人之下。此人将来说不定也会是城主那般人物,不妨与他结识一下,日后或有什么好处可得。
宫琚仁并不知他所想,而对自己能入归云山修行之幸有了切身体会,他只入山修行一年,便已成为世俗之人看重的武道高手,以后迈进炼气境则更让凡俗之人高不可攀了,难怪门中的炼气境师兄一向对凡人不屑一顾。
宫琚仁感慨一番与其他几人离开了英武擂台。
几人在城中转了几日后除了吃喝玩乐一无所获。岳阳城山川密布,这里画船游舫众多,几人此刻正在河中游船上荡漾。
“宫师兄,我看不如还是去那个佛安寺看看吧,那和尚身躯健壮,真元浑厚无比,我等或可从中得些收获。”程万里出声道。
“程师弟不如出家得了,那个守明师傅不是说了嘛,入佛门之后那什么《金刚煅元功》双手奉上,程师弟意下如何?”文达西笑道。
“去去去,我程家就我一根独苗,我若是出家,程家岂不是要绝后了,要当你去当。”
“你怕程家绝后,难道我就不怕文家绝后吗?”
“无妨,师弟虽非佛门中人,但亦有慈悲之心,我可以帮你。”程万里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好小子,我看你俗欲太盛,道心动摇,我就帮你一把,将这欲根斩断,管教你圣心如佛,必能得佛安寺高僧赏识。”文达西说罢抽出一把匕首与程万里乱作一团。
“停停停!船要翻了!”宫琚仁无语道。
“两位师弟且住,我有一个好办法。”公孙白看着打闹的两人忽然心中有了主意。
两人同时止住动作回头看去,且异口同声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宫琚仁也好奇地看向了公孙白。
公孙白一甩前额长发露出智珠在握的样子说道:“功法难得,丹药总可以换吧,只要我们以灵玉相求,料想这佛安寺的僧人不会不愿意的。”
“公孙师兄怎知这佛安寺有更好的丹药?若不比真罡丹好,或是比真罡丹更昂贵,我等还是枉费工夫。”文达西听此不由质疑道。
“佛安寺有没有宝丹我不敢保证,但那个守明师傅若说这一身功夫只靠自己打磨,那定是信口胡言。我等用了多少丹药才修至此境,那和尚守明年纪轻轻真元就如此浑厚,与我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他所修功法神妙之外,当有宝丹秘药相助。”
“有道理,守明的功力丝毫不逊于我,仅凭功法如何能如此神速又精纯?”宫琚仁精神一振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快登岸吧,我在这河中荡悠得都要吐了。”程万里迫不及待道。
随后几人让游船靠岸,接着循着钟声向佛安寺走去。
佛安寺实则并不难寻,除了寺中悠扬远播的钟声外,座座耸立的高塔一眼就能望见。
几人费了一炷香时间来到了寺院门前,宫琚仁抬头看了看,门匾之上“佛安寺”三个大字古朴苍劲,看来这座寺院传承久远。
程万里敲了敲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后露出个小和尚圆溜溜的脑袋,那小和尚看了看几人道:“几位施主,敬香祈福时日还未到呢。”
“小师傅误会了,我们来此是受守明师傅所邀,拜访贵寺。”
那小和尚听此顿时眼睛一亮道:“你们也认得守明师兄吗?既是守明师兄邀请,几位施主快请进!”
程万里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守明似乎在佛安寺有些声名,若真如此,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们来此的目的更有希望达成。
几个人进去后,那小和尚领着几个人来至一处偏院,小和尚找到了正在打坐修行的守明,守明得知宫琚仁和他几个师弟到来十分高兴,带着几人去往天佛殿敬拜佛祖。
宫琚仁糊里糊涂就被守明带到了佛祖面前。
守明和尚兴致高昂地向宫琚仁介绍着大殿矗立的一尊金佛,这尊金佛乃是笑佛弥勒。笑佛佛像袒背露腹,手掐念珠,笑口常开。
两侧则是手持降魔杵的金刚护法,护法法像庄严,不怒自威,与笑佛的慈悲亲和对比强烈。
宫琚仁看着金光耀眼的佛像一时语塞,守明见他呆呆看着佛祖,以为他被佛祖的慈悲圣颜触动,心中暗道:“宫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我当助他一臂之力,早日入我佛门修成正果。”
若宫琚仁知晓他心中所想只怕会立刻转身就走。
宫琚仁正愣神时一旁的守明和尚递给了他三根香,宫琚仁转首看去,只听守明说道:“宫施主不妨给弥勒笑佛敬香膜拜,他日或能得佛祖保佑,免遭劫难。”
“敬香尚可,膜拜就多有不便了,还请守明师傅见谅。”宫琚仁心中叹了口气,守明的热诚让他既感慨又无奈。
“无妨,宫施主有此番心意就可,佛祖定不会介怀的。”
宫琚仁听此只好上前几步,笑佛金座前有一个香炉,炉中有不少香灰,正方便将三根清香立在炉中。
宫琚仁举香正要插到香炉中时,忽然殿外响起了一阵钟声,接着木鱼声与僧人诵经梵音传来。
守明精神一振,惊喜道:“有位师叔要讲经释法了,宫施主当真与我佛有缘,施主快快敬香,我带诸位前去听讲。”
“这……这是不是不太妥当?我们皆是道门中人,怎可在贵寺如此唐突?”
守明顿时冷静了下来,心中不免叹了口气,自己确实心急了,忘了这几位已入道门,自己带他们来此敬拜佛祖已是失了道理,再带他们去听讲佛法就更不合适了。
守明和尚道一声可惜便不再坚持。
宫琚仁将三根香插在了香炉之上,在殿外咚咚有韵的木鱼声和法师们玄妙的诵经梵声中不免神色庄重肃穆起来,其他几人亦是如此。
“南无弥勒尊佛——”守明念了一声佛号带着宫琚仁几人离开了天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