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个人我保了
浮湘公子确实知道面前这人是实打实的至诚之心传人,看来至诚之心传人真是越传越疯了。
浮湘公子知道水稻在读自己的内心:【我是真没想到你用至诚之心对你的保护来反杀神界中人。你就真的不担心什么意外?】
【我相信他们能替我解决好意外,我可不是孤军奋战。只不过对于前辈您的做法,我不理解也不赞同。】
浮湘公子到也没解释,他还是对着水稻露出了有些慈爱的笑容。
水稻直接对视浮湘公子:【您的做法我不能理解,理解本身就是对您做法的一部分认同或者默许。勿忘镇守护神和您交易是她的事情,但是我作为至诚之心传人,觉得您的做法本身就是——对神界的妥协。】
浮湘公子气势一变。
水稻也站起身来,对浮湘公子行了个礼:“前辈,我们借一步说话。”
浮湘公子和水稻暂时离开这里。
心魔想要跟上去却被勿忘镇守护神给拦住了,守护神对着心魔摇了摇头:“他们献魂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不是喜欢吃这里的小馄饨吗?我再给你下一碗?你放心,这里的肉都是从城外运进来的正经肉。”
心魔觉得这位这么不着调是不是被水稻给传染了?水稻疯病传染力这么强?
“多加香油。”心魔回应了守护神。
“好勒客官。”守护神把小丫头放在摊子旁,给心魔下馄饨去了,顺便拍了拍心魔的肩膀,帮心魔把蠢蠢欲动的本尊给压回去了。
心魔突然有种本尊也有今天的十分想笑的冲动。可惜水稻不在,这种微妙的心情也不知道和谁分享,不对,谁要和水稻分享这种心情啊?
河边空地
浮湘公子看向面前的这位至诚之心传人,因为涉及的一些消息较为机密,他打算全程使用通心术:【你不要以为你有方法可以对付混元土,或者你这次能解决掉那位神界中人就可以小看神界了。下次如此冒险的计划,可不一定能够如你所愿。】
水稻是知道这次计划近乎冒险:【人都是有一定的脾气的,既然我看到了,可无法装作没有看见哪。更何况,我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管一管的。本身我们行事就如逆水行舟。要是一直退让下去,如愿的只是神界,反而将属于人界本身的精气神在一次次退让中都磨灭了。前辈,不是什么都能以为计划铺垫而牺牲掉的。更何况,这个牺牲还是建立在我们本该保护的人的基础上。这才是我们和神界最大的不同,也才是我们的本义所在。】
浮湘公子在心中看到水稻将“和神界最大的不同”几个字划了重点,他对这种若有所指也没有恼火:【这次你是通过至诚之心的指引来到这里的?】
水稻点了点头,她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瞒着浮湘公子的必要:【至诚之心将黄大丫的事情告诉我,并且觉得无忘城的事态已经足够危及,反复督促我过来解决。原勿忘镇的守护神本来就足够特殊,要是她也失控成魔,对于人界的打击是很大的。要不然神界也不会选择对勿忘镇下手。前辈您虽然帮助勿忘镇守护神进行压制防止她成魔,但是您也可以察觉到这种压制也开始失效了。您是打算借用成魔的守护神对付神界,这个计划的不确定性和风险可比我的要大多了。】
浮湘公子有些被水稻给气笑了:【你对你自己的重要性有没有个正确的认知?你以为是谁都能当至诚之心的传人的吗?你以为就算你死了,至诚之心也能很顺利的找到下一个合格的传人吗?还是说你已经替自己找好了传人?】
完全没有替自己找到传人的水稻也很理直气壮:【按照前辈的想法,谁都可以被牺牲,那么至诚之心传人又有什么例外呢?更何况,前辈是不是小看了人界?传人的条件虽然严苛,但是符合的人一定还是有的,不可能只有我一个。至诚之心本来就是诞生于人界众人牺牲之中,要是传人本身就真的完全隐于幕后,那么他\/她本身就已经失去了当至诚之心传人的资格。】水稻不用通心术了,她直接开口出声:“我觉得要是牺牲之人不是自愿的甚至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这根本不算牺牲,这是我们的无能!”水稻赶路途中在看本尊留下来的资料和招数,她觉得这个至诚之心背后所蕴含的意义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了。本来就是要完成本尊留下的心愿的,虽然不知道心愿究竟是什么,但是替她当好至诚之心传人守护好人界总归是不会错的。要是本尊真的在这里,可能也会这么说吧?
“你们这一届一届的,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但是没有实力,一切都不过是空谈。”浮湘公子还是被“无能”二字给刺痛了。
“那就请前辈赐教了,看看我究竟是自信还是自大。”水稻手上也出现了血红色的画笔,“破!”天地铭刻“破”字诀几乎是瞬发,估计谁都无法想象这次是水稻第二次用天地铭刻。水稻觉得自己作为某涉密新型项目组组长,她对自己的领悟能力和实践能力确实很自信。
浮湘公子抬手,“破”字诀同样瞬发,抵消了水稻的攻击。他也很想给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口黑色的棺材凭空出现,周围散发着不详的黑气。
魔界的绝学“封印之棺”,至诚之心将信息反馈给水稻,然后至诚之心像是卡住了一样,破解方法没有像原先那样瞬间调度出来。水稻想使用对付魔族常用的万能招数强行破解,她转念一想,这一定是个坑,浮湘公子是一定会知道自己可能会这么破解,他也一定会准备后手,这是个坑的可能性绝对百分之百。至诚之心是用魔族的招数强制破解魔族的招数,那么最克制魔族招数的应该是神族。所以这只是伪装的魔界绝学“封印之棺”。水稻立马让至诚之心搜索神界中与之相似的招数。
黑色棺材散开,棺材板围绕在水稻周围,棺材板再次重组的话,水稻就会彻底被关在这黑色棺材里。
水稻再次露出自信的笑容:【至诚之心没有攻击力,可不代表献魂师没有攻击力啊!】
四支血红色的笔凝结在棺材板外面,这种熟悉的波动是——四情剑阵。
“用神界的招数对付神界的招数,这就是我的破解方法!四情剑阵对付守护之棺,请前辈赐教!”水稻手指在滴血,她还用了血祭加成招数的威力。
笔尖笔身组成的剑网绞杀黑色的棺材板。剧烈的爆炸后棺材板和血笔都消失了。水稻觉得头一阵晕眩,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画笔,不过却是浮湘公子的画笔。
——
“水组长,这组数据还是不合格。我就说我们选择的实验对象有问题。这次要是没有相应的数据支持,恐怕下次申请实验经费就更加麻烦了。隔壁组的路子也有了进展,组长我们要不要也?”
“不用,我对我的方案有足够的信心。这也不单纯是——算了,不用考虑太多。我能站在这里不就正说明实验方案是没有问题的吗?上一组数据确实存在问题,我亲自去验证。”
“水组长,不行,这个方案风险评估还没出来,您亲自验证不合程序。”
“时间来不及了。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对我来说这值得。”
——
所以说啊,想要做就做,其他什么都是借口,事情最后无论什么结果自己都承担得起。水稻直接抬手挡住了浮湘公子的笔,她的手上多了一面镜子,这是献魂师心鉴的传承。
浮湘公子立刻反应过来,瞬移躲避。不出意料,浮湘公子所在的原地又多了个深坑。心鉴明镜可以将攻击反弹回去。
水稻左手再次出现了画笔,她将画笔向上一抛,画笔分裂为四支,四支画笔环绕在空地四周再次组成四情剑阵。这还不算完,一个龟壳凭空出现龟背上的裂纹不断放大,似乎在空中组成了棋盘,和四情剑阵遥相呼应。
浮湘公子有些赞许地看向水稻:“天下棋局和四情剑阵融合得不错,看来我比神界那位更有面子,如此——”浮湘公子表明了对水稻的尊重,他手上不在是画笔,而是一张长弓,他并没有瞄准水稻,而是对准龟壳“天下棋局”的核心阵眼。
水稻已经知道至诚之心给她提供的资料了,更何况她眼睛也不瞎,弓周围那熟悉的神韵,以及汇聚在弓箭上的破灭类规则,浮湘公子手上的弓明显也是神器。
今天遇到的神器含量明显超标了,水稻有些苦中作乐地想着。她也没放弃,手中血红色的小镜子直接和龟壳融合,加成“天下棋局”的威力,这是自己目前能做到的全部了。
河边空地上空升起了一朵别样的蘑菇云。心魔停下了筷子:这个动静是不是过于夸张了?打神界黑手也没见水稻这么卖力啊!
守护神也有些错愕:“这也许就是西域那边的人常说的‘比异教徒更该死的是异端’吧?”
心魔倒是有些事情想要问守护神:“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勿忘镇彻底消失了,无忘城怎么办?”
守护神摇了摇头:“无忘城还没有消失,黄大丫他们我也没有忘记。更何况城中无数次的轮回是虚假也是现实,至少这里被曾经勿忘镇吸引过来的三教九流中人还没死,记忆也许被扭曲了,但是他们与勿忘镇镇民的交集是真的。无忘城中也还有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这里还是各路消息的交汇点。我的职责并没有消失。”
这是守护神的心声,哪怕被无数镇民的怨念所侵蚀魔化,她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职责。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必须要做罢了。
心魔不想承认自己也有所触动,算了,帮人帮到底:“还有什么我能够做的?”
守护神倒是已经想好了:“珞剑派的事情必然要有个交代。这可能要借助你本尊的身份。”
心魔虽然不爽,但也知道本尊“万法天宗四君子之一”的名声可十分好用:“但是这里面要隐去的最为关键的事情是——”
不能暴露水稻至诚之心传人这件事,心魔和守护神达成共识。
浮湘公子扶住水稻回来了:“我本想抱着过来更方便,我的小后辈很要强,觉得这样就算输了,好不容易打成平手,输在这点上太憋屈了。”
水稻直接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打趣自己:“我还死不了。对了,这件事必须要隐去神界中人是背后黑手。”
浮湘公子见此直接张开了黑色的结界。水稻眉毛稍微抽了一下:“在棺材里面谈事情也别有一番风情。”
心魔和守护神也不说什么了,至少这个棺材结界还足够宽敞。
“你们还是应该知道一下,你们和谁结下了大梁子,你们杀死的是神界宁泽真君座下六徒弟。这可不是一般的徒弟,而是实打实的真传弟子。另外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姐可一直在人界动作不断。”
心魔这一点还是知道的:“神界三大真君之一宁泽真君,另外两个是紫渊真君和——”
“灵淼真君。”浮湘公子直接将目光看向心魔。
“你和本尊有仇,与我无关。本身本尊和我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敌人的敌人当个朋友还是没问题的!”心魔理不直气也壮。
浮湘公子觉得这件事虽然让人吃惊还是要和自家后辈确认一下:“你真的要选灵淼真君的心魔当你的追随者?”
“你看不起心魔啊?”心魔有些鄙视地看着浮湘公子,“别以为你藏得好,你自己身上也有魔气!守护神和阵眼那个小丫头已经半魔化了,水稻本身灵魂破碎接近鬼修。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半斤八两,谁也别看不起谁。”
“心魔,你戳人痛脚倒是一戳一个准。”水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心魔比了个赞,“前辈我就说吧,你想走近路取巧,甚至不惜牺牲无辜,最后连我家心魔都能笑你了,这真的不合算。”
“水稻,不是,你什么意思?”
“我夸你呢!”
浮湘公子漠然地看着水稻耍宝。
水稻收敛了笑意,将头从桌子上艰难地转向浮湘公子:“我知道风险。但是心魔是心魔,灵淼道长是灵淼道长,灵淼道长最后的选择和心魔无关。对于人界来说,灵淼道长才是外人。心魔,这个人我保了!至少,他这次出来,全程都很在意我的安危,就算我坑他,让他和神界中人对战,他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并且全程信任我的提示,没有丝毫的怀疑。你觉得追随者做到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如此直白的夸奖,心魔有很多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水稻把自己夸得仿佛正道栋梁,这些话应该夸本尊才不违和啊!他甚至忽略掉水稻说的“就算我坑他”,本应该就这点好好跟水稻理论理论的,为什么没有呢?这完全是被水稻比他还胆大妄为的举动给吓到了,呸呸呸,才不要真当水稻这什么坑爹追随者!
浮湘公子指出了关键:“你与我打一场的目的也是为了说服我,让我不再找灵淼真君麻烦?”
“虽说真理存在于剑锋之上,但是前辈您的仇怨我没有资格过问。我只是说灵淼道长的事情,毕竟现在灵淼道长还不是灵淼真君。”
“妇人之仁,养虎为患。”
心魔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般不是神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常训斥弟子的话?你们是不是拿错戏折子了?
“前辈,我使用的方法哪怕全部摊开和众人说也要占据大义,要不然和神魔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有什么区别?更何况那些小手段说不定还能帮助灵淼真君更好历劫。至少前辈这次的计划坑害的人是我,不过,也幸好是我。再加上,前辈,您难道不好奇灵淼道长最后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不好奇。灵淼真君必然站在神界一边,要是他历劫成功,那他就是天帝继承者。你不要有任何天真的想法。”浮湘公子说得很肯定,也很无情。
水稻微微点头:“前辈相信灵淼真君一定站神界,就和我相信心魔一定站人界一样。对吧,心魔,你是绝对不会和神界同流合污的对吧?”
心魔气到碗里的馄饨也不香了:“谁要和那些假仁假义伪君子一道!”
“我就说吧,绝对不会和神界一道,这已经可以打败很多追随者了。”水稻点明最为关键的一点。
浮湘公子看向心魔,又看向水稻:“你很大胆,甚至有些无法无天了。我姑且相信你的判断,并认同你的追随者。同样,作为前辈对你的关怀,我也不会再设局对付灵淼道长,重点,我不会对付的是灵淼道长,不是灵淼真君。与灵淼道长有关事宜也交给你来处理。我会记得给你收尸的。”
水稻忽视掉最后一句:“那就多谢前辈对我的信任和关怀了。”
心魔觉得自己比过本尊了,但是在这两个明显不是正常人的评价中比过自己本尊,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