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副作用2
易杰直直往旋转木马走去，在那木马设施中央巨柱上有一道门。
一个小鬼骑着一头似熊似狗的山魅兽尖笑扑来，被易杰的铝棒一棒打落地，山魅兽张口要咬来，也被挥棒打歪嘴巴，哀嚎转头就跑。
铝棒上写着铁锈金符——这批试用版铁锈法宝虽然不听话且副作用强，但威力倒是不输给正式版，被打落在地的小鬼，捂着胳臂哭着往回跑，跑到凶老师身前告状，却被教鞭狠抽十几下，疼得倒地抱头哭嚎。
凶老师一面抽小鬼，一面抬脚用高跟鞋踩他，指着易杰厉声咆哮。
附近的小鬼们全瞪着易杰，示威般地对他张嘴尖吼。
轰隆几声巨响，几座旋转咖啡杯因为激烈旋转转轴断裂，陀螺般朝易杰转去，后头还追着几头载了小鬼的山魅恶兽，和几只举着利爪徒步奔跑的凶猛小鬼。
易杰从口袋捏了把东西出来，高高一抛，抛起一团香灰，然后一棒击出。
击出一道溅炸铁屑的红光。
红光流星般往前飞窜，撞翻两座旋转咖啡杯、击碎两只小鬼脑袋后，左右鞭荡开来，扫倒一票山魅兽和小鬼。
这是条铁锈混天绫。
同时，易杰周身云雾被四面炸开的香灰逼退一圈，使他视线好转许多。
他颈子开始出现明显勒痕，勒痕上还扎着一片片铁锈破片。
他举着前端缠绕混天绫的铝棒，持着钓竿或鞭子般左右抡甩鞭打企图近身的小鬼。
如要将正式版混天绫形容成优雅从容的侍卫，那么这铁锈混天绫便像疯癫顽劣的野小孩，被易杰当鞭甩几下后突然倏地抽回，反过来蒙住易杰头脸，不让他看东西。
易杰爆着粗口撕扯蒙在脸上的混天绫，凶老师尖嚎指挥小鬼趁机抢攻，但混天绫一感应到小鬼逼近，不等易杰下令，主动窜起，像条肚饿的蛇般四处乱鞭。
易杰左手揪着混天绫一端，右手举着铝棒乱打，恶狠狠地往凶老师走去。
凶老师见易杰盯上她，吓得跃入旋转木马中央支柱前，守着柱上鬼门，又对易杰尖笑咧嘴挑衅，台上一只只怪异鬼马越转越快，马上的小鬼越叫越狂，像在催促易杰快上来受死。
易杰并未登上旋转木马，而是又抛起一团香灰挟带尪仔标，一棒击出一支铁锈火尖枪。
遮天云再次被香灰炸散，凶老师低头望向那柄歪七扭八的铁锈火尖枪，穿透自己胸膛，将她钉在鬼门上。
她发出惨嚎，浑身燃火，还像仙女棒般不停溅炸出光亮铁锈。
第一道鬼门随着凶老师灰飞湮灭也一同消失。
易杰这才一跃上台，拔出铁锈火尖枪，劈断台上饰演恶马的山魅兽们穿身铁柱，还不时挥混天绫鞭山魅兽屁股，催促道：“全给我乖乖滚回底下，要是等鬼门全封了，还留在游乐园里的，我只能宰掉了。”
小鬼和山魅兽们纷纷逃往其他鬼门，有些小鬼还因从此摆脱凶老师控制而欢呼起来。
易杰左手扛着铝棒、右手拄着火尖枪，任不听话的混天绫紧勒他脖子，一阵阵刺痛切割感穿刺过他全身。他闭起眼睛、深深呼吸，品尝着睽违多年铁锈尪仔目标副作用。
他外套底下的衬衫微微渗红，几道鲜血自袖口流出，铁锈火尖枪的副作用使他身体裂出一道道浅浅的破口，渗出滚烫如火的血。
他的额头也裂开一道口，淌下几道血。
他睁开眼睛，转往第二道鬼门。
那群身上插满尖刀的年轻家伙挡在鬼门前拦他，嚎叫着从身上拔出尖刀往易杰杀去。
易杰挥扫歪扭难看的火尖枪，打地鼠般敲倒一只只尖刀恶鬼，有只恶鬼绕到他身后想偷袭，被紧勒易杰颈子的混天绫窜起鞭爆脑袋——铁锈混天绫虽然顽劣，但会主动攻击恶鬼。
易杰击退驻守第二道鬼门的尖刀恶鬼们，施咒封门后转往第三道鬼门。
第三道鬼门藏在摩天轮车厢里，此时正缓缓往上转，底下新郎新娘和摄影组正在拍摄冥婚婚纱照，粗壮胡碴摄影师一见易杰走来，立刻吆喝助手扛起灯光、器材、脚架凶猛杀来。
易杰利落跃过摄影组人员头顶，踩着刚使出的铁锈风火轮，重重踏在新娘脸上，跟着回身一枪刺穿新郎胸膛，借力高高蹦起，甩出混天绫卷上缓缓上升的鬼门车厢——
倘若是正式版风火轮搭配混天绫，易杰只需几记纵跃摆荡便能坐进目标车厢，但铁锈风火轮两只轮子转速不同，还不时反转卡顿，缠卷摆荡的混天绫又闹脾气，迫使他像老人家操纵的电玩角色一样失足落回恶鬼阵中，只得再次将新郎新娘和摄影大哥鬼打得四处逃窜，等到车厢重新绕回地面时，才开门坐进去，瞪着正从对面座椅鬼门上挤出来参战的家伙。
是个化妆画到一半的小丑。
小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易杰一枪刺在脸上，缩回鬼门。
易杰施咒封印车厢鬼门，呆坐在烂椅上望着自己颤抖不停的双腿，几片铁锈尪仔目标疼痛仿佛融合成一个整体，令他分不清究竟哪里更痛。他在车厢里足足休息了十来分钟，直到车厢整整转了一圈，再次重新绕回地面，才走出车厢。
接着他来到鬼屋外与小丑们恶战，这批小丑身手矫健，随兴乱抛的彩球和瓶子都带着奇异毒符，喷出臭烟熏得易杰双眼刺痛、呛咳连连。
易杰吹香灰甩火血还击，举火尖枪将小丑们一一刺倒燃烧起来。
他走进鬼屋，沿路打歪埋伏恶鬼，来到最后一道鬼门前，正要施咒封门，陡然感到背后阴风逼来。
是夜鸦。
他转身一枪挥了个空，夜鸦动作飞快，转眼攀在前方天花板上，像只蝙蝠倒吊着看他。
“你真的跟欲妃、悦彼两位大姐打平？”夜鸦手上举着他的奇异电钻，钻头不时激烈旋动、溅起阵阵黑气。
“我要是打输，怎么能站在你面前？”易杰没好气地瞪着他，反手继续在鬼门上画符，见夜鸦陡然扬手甩出一阵黑气鞭来，矮身闪开，回头见自己画到一半的符被那黑气打糊，知道夜鸦打算自个儿扮演守门头目，不让他轻易封门，便甩动混天绫还击。
夜鸦大笑落地，远远地驱使黑气跟易杰混天绫恶斗乱战，从鬼屋这头打到那头，一个个拦路恶鬼不是被易杰持枪刺倒砸翻，就是被夜鸦黑气鞭裂。
易杰逮着了机会催动风火轮往夜鸦飞窜，其中一个轮子却突然卡死，几乎让易杰双腿劈成一字马，气得他差点要用火尖枪砸碎轮子，却被夜鸦绕到背后钻了一钻——
电钻钻头旋入体内立刻如螺丝般脱离电钻，咬着骨肉。
易杰感到后背仿佛被只凶猛毒虫钻进体内，还不停深入钻咬。
“有个老家伙捱了我八根螺丝，痛得晕了，另个小子捱了我一根螺丝，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吃不下东西哭得嗓子都哑了不停求我饶他，你呢？你能捱几根？”夜鸦哈哈大笑，几股黑气紧扣易杰四肢，伸手揪着易杰头发将他脑袋拉得后仰，横地往易杰颈部再施一钻。
细长钻头钻进易杰颈部三分之二处，却渐渐缓下，如同挖地机掘上坚岩般难以推进，跟着竟缓缓往外推撑。
“嗯？”夜鸦感到易杰颈子里有股力量在对抗电钻钻头，同时，易杰全身滚烫如火，颈上几条血管里红光窜流。
下一刻，他惊觉原先缠着易杰四肢的几道黑气，此时反过来被混天绫卷上。
噗——刚刚锁进易杰后背那根螺丝钉弹出，弹上夜鸦身子后落地。
一道红血自易杰背上那螺丝口激烈喷出——犹如熔岩爆发。
夜鸦脸上被溅着滚烫火血，惊骇之余向后蹦窜退逃。易杰颈上那根螺丝也噗地弹出，溅出一股炙热火血。
熔岩般的火血在空中化为长龙，铁屑飞溅、口喷红火，凶猛窜咬夜鸦。
夜鸦全力闪过两条火龙的几记追咬，渐渐适应火龙冲速，他对着一条火龙脑袋连钻几钻，钻灭一条，跟着甩动黑气卷上另一条。
“这就是太子爷法宝里的九龙神火罩？也不怎么样??”夜鸦双臂一挥，仿佛黑鸦振翅，搧出大片黑气，想要一举捏碎第二条火龙，但易杰已经挺火尖枪甩混天绫窜到他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风火轮再次卡住，夜鸦举着电钻往易杰脸上钻，易杰却张口一吼，吐出六条火龙。
易杰迎战强敌时，习惯在嘴里藏一片九龙神火罩，但试用版的铁锈尪仔标上铁屑会割皮肉，王书语替他包上塑料小袋，让他方便入口，伺机咬开吐火。
试用版九龙神火罩的火龙，与正式版的差不多凶猛，副作用却更大，龙身上一支支炙热铁锈片将易杰喉咙、口腔和嘴唇割得惨不忍睹。
“哇！”夜鸦被六条铁锈火龙卷上乱咬，只得鼓动全力喷发黑气护身，烧成了颗火球飞窜乱逃。
易杰捂着喉咙狂追夜鸦，猛地掷出火尖枪想一举射杀夜鸦，但铁锈火尖枪枪身扭曲，离手后还胡乱晃动，只划过夜鸦腰腹，割出一条口子。
夜鸦死里逃生，全力飞窜逃出鬼屋。
易杰恼火拾回火尖枪，回头画咒封门，再追出鬼屋时，早已不见夜鸦。
他花了点时间灭了园内口吐遮天云的鬼脸，也不骑车，踩着风火轮飞奔回东风市场。
他从自家后阳台翻进厨房，连滚带爬地脱去外套衣裤往厕所奔。
他全身灼伤和撕裂割伤，几乎都与夜鸦和恶鬼大战无关，而是尪仔目标副作用。
浴缸有满满一缸事先备妥的莲藕水。
易杰浑身冒烟奔到浴缸前，却没急着下水，而是拉起钉在墙上一条童军绳，在自己肩上打了个结，跟着将一片铁锈尪仔标砸进洗手台后，翻进浴缸。
尪仔标副作用威力渐渐抵达高峰，寒冬中一缸冷水冰寒刺骨，易杰泡在水中却还嫌热，随手从水中摸出莲藕片放进口里嚼。
他的嘴被火龙铁屑割得惨不忍睹，咀嚼缓慢，还没能将莲藕片咽下肚就失去知觉，痛晕在水中。
那条童军绳刚好将他的头拖出水面，不致于灭顶，砸进洗手台里的尪仔标是金砖——既然都要痛晕，多生块金砖留着备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