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庭研发

“哪位是烈哥？”

易杰推开一扇门，大剌剌走进这间十余坪大的聚会所。

十几个男人纷纷望向易杰，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站起身来，伸手拦着他问：“你谁？你要干嘛？”

“我要找烈哥，谁是烈哥？”易杰一把抓住那人手腕，随手一翻，将他翻倒在地。

然后不等他开口哀号，一脚踏在他嘴上。

踩过他的脸，往其他人走去。

“你打人干嘛？”“怎么突然动手？”大伙儿愕然举起手边一切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板凳、酒瓶、花盆、烟灰缸、扫把、棍棒??

一张办公桌后那中年人撑着桌子站起，从背后矮柜上取起一把武士刀拔出。

“你就是烈哥？”易杰望着那拿武士刀的中年人，横看竖看都觉得这儿带头的是他没错了——然后抬手接住一枚朝自己扔来的烟灰缸。

反手一掷，磅地击倒一个抬着花盆的家伙。

“这家伙怎么回事？”大伙儿惊慌嚷嚷，两个离易杰较近的男人举着板凳、棍棒冲上，被易杰两拳打倒在地。

那持着武士刀的中年人沉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要问你啊。”易杰说：“你不是找人断我手脚？”

“喝！”大伙儿听易杰这么说，惊骇退开一圈。“他就是那个什么『杰』的？昨天就是他女人用了妖术迷昏我们??”

“妖术是吧??”易杰拗着拳头，发出喀啦啦的声音，跟着扬手下令。“关门。”

这聚会所大门磅地重重关上。

灯光啪啦啦地忽明忽暗、闪闪烁烁、一下子全暗、一下子这亮一盏那亮一盏，然后又全暗下。

“不要玩电灯！”易杰不耐大喊。

灯光再次全亮。

王小明这才不再乱按电灯开关，而是窜到易杰身后，摆出一副帅气姿势。“阴阳双煞，大开杀戒！”

“不要胡说，什么大开杀戒。”易杰喀啦啦地扳起拳头。“这是爱的教育。”

包括烈哥在内的十余人，都听不懂易杰这话意思，但见他开口就能关门、关灯开灯，可都吓得不知所措。

十分钟后，在易杰“爱的教育”下，所有人都躺平了。

易杰也从烈哥口中，得到了一个新名字——大凤。

“大凤??”

易杰跨坐着停在街边的摩托车，望着手机昨晚翻拍王书语替他整理的名单——鸡爷、虎龙、黑牛、阿蛇、烈哥——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凤”。

易杰望着这些陌生人名，只觉得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左顾右盼找起王小明：“那鸡爷在哪？现在带我去找他。”

“昨天我记下鸡爷那儿的位置。”王小明立时从口袋取出手机，利落操作半晌——他降妖除魔的功夫远不如易杰，但对3c产品的熟悉度却远胜过易杰，他将小归发配给他的阴间装备每样都练得精通，立时透过昨天地图标记，报了个地址给易杰。

“跟着我吧。”王小明透过那打车App，唤出他专用的孩童玩具车，也没和易杰打声招呼，自顾自跃上车踩了油门往前疾驶。

“喂！”易杰才刚开启手机地图查王小明刚刚报的地址位置，见他开那小车耍帅驶远，急得发动引擎追上；

他见王小明驾着小车在车阵里横冲直撞、穿过一台台阳世汽车，也不等红绿灯，一下子将他甩得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二十分钟后，易杰终于驶到王小明报的地址前。

那是一条弯曲小巷外。

王小明倚着墙，把玩着手上那把硕大左轮手枪，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见易杰臭着脸姗姗来迟，微微一笑说：“易大哥，从现在开始，你得习惯有时得看着我的背影。”

“很帅。你的背影很帅。”易杰走入那窄巷，指着窄巷深处问：“你说那鸡爷就在里面？”

“对。”王小明这么说，举着硕大左轮手枪左闪右闪，一会儿在前方探路，一会儿闪退到易杰背后像是要替他提供火力掩护。

易杰对王小明这些滑稽举动视若无睹，默默往前——毕竟王小明是他用地狱符向小归调请上来的阳世助手，加上王小明对3c产品操纵娴熟，往后要是他向小归宝来屋借些崭新科技产品，还真需要王小明指点。

这合作看来得长期持续下去了。

因此易杰对王小明各种言行举止的包容性稍稍放宽了些。

易杰来到了巷弄尽头，望着一扇房舍后门外的一个男人。

男人像是守卫，见易杰走近，警戒地叉起手，摆出流氓神情，仿佛在警告眼见这陌生男人——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易大哥！”王小明尖叫起来，高举着左轮手枪，指向那男人——肩上一只小鬼。

小鬼约莫婴孩大小，戴着顶硕大斗笠、穿着条小红裤、胸前挂着枚哨子，一见到王小明，也尖叫起来，捏起哨子就要吹。

“他要报信，阻止他！”易杰没料到这儿有鬼灵守卫，取出尪仔标往地上一砸，砸出一条混天绫。

同时，王小明也扣下扳机，枪口炸出一圈青蓝光火，看似威力惊人，但没打中小鬼。

易杰见那小鬼一个翻身跃上公寓铁窗，甩着混天绫冲上去要截他，但被身后两个男人一把架住。

前头守卫男人也赶了过来，这些人不但看不见王小明，也似乎看不见那小鬼，见易杰自言自语，行迹古怪，以为是哪个嗑药疯子过来闹事——

鸡爷是这地方上的药头，每隔一两周就有类似的家伙闯来耍赖，大都是缺钱又犯瘾，有的涕泪纵横甚至拉屎撒尿，有的持着武器硬闯硬抢、有的跪地磕头求大哥们赏点粉解解瘾、有的说有笔大生意要介绍给鸡爷，只不过得先供点药让他挡挡，总之理由千奇百怪。

这条小巷里的守卫汉子们对这些情况司空见惯，见易杰鬼鬼祟祟一路深入，早有防备，围上去架住他。

“干嘛？犯瘾啦？”几个男人架住易杰，其中一个大力拍他脑袋。“想讨药，药花钱买，用哭的用跪的都没用，拉屎撒尿没用，也别骗人说想跟鸡爷谈生意，鸡爷不跟你这种咖小谈生意！”

“去拦他！”易杰急喊王小明，见他也攀上公寓去追那小鬼，这才看了看架着他的几个男人，他双臂缠着混天绫，被那男人在脑袋上拍了一下，火气上来，一个转身将架着他的三、四个男人全甩倒在地上。

他抬起脚，本来想往其中一个人脸上踏，但瞥见臂上混天绫火光闪耀，一时有些犹豫——

现在天庭严格监控他法宝使用过程，他每晚都得写份报告，报备今日用了哪片尪仔标，理由为何，然后焚香祝祷，将报告烧回天庭，

他曾向王书语抱怨这繁琐工作，但王书语反倒挺赞成天庭这样把关，理由非常简单——

她相信易杰为人做事。

但倘若有天手持火尖枪、臂挂混天绫、脚踏风火轮的人，不再是易杰时。

她或许不那么相信那人了。

这也是人治和法治的分别。

自然，王书语明白要易杰像个学生交报告的苦处，便主动听他口述，替他打字写文，打印出来，让易杰盖上指印焚烧——她偶尔自作主张地在报告上建议天庭不妨差些工匠开发高科技的传讯方式，取代焚香烧纸这种传统习俗，让这世界的空气更干净些。

某次她竟当真得到响应——这类工具天庭早派了专属团队研究开发中，等研发完成、经过测试，就能配备给神明乩身使者。

但一般凡人种种信仰习俗及衍生出的各种古怪行径。

天管不着。

一切得由凡人自省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