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特训
他正满心困惑,易杰已经飞快绕到他背后,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什么鸟蛋拳,给我认真点!”
“是??”许保强连忙转身,接连挥拳追击易杰,不是被易杰闪开,就是被易杰挥手格下。
“大力点、大力点!”易杰抬手格拳、抬腿挡踢的力道愈渐加大,好几次将许保强挥来的拳头“挡”得弹开老远,架势都乱了,只用“守势”就将许保强逼到了角柱,且不时提醒他出拳时机。“就是现在、现在,破绽,我脸出现破绽了你没看见,慢了慢了,我说你才打,我怎么可能让你打,快快快快快!出拳重一点,没吃饭是吧!”
许保强左拳往易杰侧腹勾去,被易杰用右臂夹住左手,他右拳挥向易杰左颊,被易杰用左手抓住拳头,两手受制,只听见易杰和远处老龟公同时大嚷:“头锤!”
“啊?”许保强呆了呆。“头锤?”
“我说——”易杰像是对许保强这呆愣反应有些失望,微微向上一蹦,身子一弯,竟用自己的脸,往许保强额头猛烈一撞。“头锤啊!”
磅啷一声,许保强应声倒地,捂着额头像是痛极,抬头见易杰直勾勾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望着他,整个鼻子歪得夸张,鼻血泉涌泄下,滴滴答答地落在擂台上,溅在许保强脸上。
“阿杰,你今天吃了炸药啦?”老龟公骇然拿着毛巾,上台捂住易杰鼻子,将他拉下台,往厕所推。“现在是营业时间,店里还有客人呀。”
几个健身客人见易杰竟用自己的鼻子来教许保强“头锤”,不禁都傻了眼。
…………
“一块肉吃不饱的话就再叫一块。”易杰喝着红茶,指了指许保强面前空铁盘。“我请客,尽管吃。”
“啊?”许保强正大口吃着牛排馆里的自助吧餐点,一旁的董芊芊才刚吃完牛排,拿餐巾纸拭嘴,听易杰这么说,左顾右盼,不解地问:“这里自助吧不是吃到饱吗?”
“对呀。”许保强嘴里还塞着食物,说:“吃到饱干嘛多点,吃其他的就好啦。”
“牛肉蛋白质比较丰富??”易杰抓抓头,别扭地说:“多吃点肉,多长点肌肉??”
“不用啦!”许保强指了指面前两只餐盘上堆满满的小菜。“豆干、猪耳朵、猪脚、炸鸡,都有蛋白质啊,师公有教过我怎么吃。”
“??”易杰耸耸肩,不置可否。
“嗯?”许保强望着易杰鼻子,问:“你鼻子刚刚整个歪了,现在还会痛吗?”
“差不多好了。”易杰捏了捏鼻子,不久前歪掉的鼻子,此时外表仅有些发红,他盯着许保强额头——还隆着一处肿包。“你回去冰敷一下,拿几条毛巾弄湿放冷冻库,轮流拿出来用,过两天就不痛了。”
“有莲藕身真好。”许保强这么说:“受伤一下子就好了。”
“是呀??”易杰苦笑了笑,说:“所以??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带你,过去十几年,我一直单枪匹马。”
“你不是已经带好几个月了吗?”许保强说:“我们并肩作战很多次了。”
“不一样。”易杰摇摇头。“这次对手不是一般游魂野鬼,可能跟地底魔王有关,我的身体跟你们不一样,我可以死缠烂打,但你不行;刚刚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死,你连毛都还没长齐,我不能让你和他们打??”
“长齐了啦。”许保强咧嘴笑着,指指董芊芊。“不信你问芊芊。”
“问我干嘛啦?”董芊芊大力拧了许保强胳臂。“你白痴喔!”
“妈的??”易杰板起脸,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我??我也不是开玩笑呀。”许保强不服说:“师父你自己说过,阴间魔王不能随便上来阳世,其他喽啰什么的,有暑假那个蜘蛛魔女厉害吗?”
“没有??”易杰说:“见从是即将成魔的准魔女,差不多是能上阳世的家伙里,最高一级的敌人了。”
“那就对啦!”许保强说:“我连准魔女都见识过了,那时我还很菜,现在我鬼脸都学得差不多了,其他对手也没蜘蛛魔女那么强,那有什么好怕的。”
“见从是被我宰掉的。”易杰瞪着许保强,说:“我怕的就是你现在这样??”
“我现在??怎样?”
“之前你功夫没学全,会怕、会逃。”易杰说:“现在你觉得自己厉害了,不跑了,但如果对手够阴、够狠、够厉害,你一不小心可能就丢掉小命;实战跟演习不同,没有人可以实时提醒你该怎么做,就算提醒你也不见得反应得过来,我跟你说——我也一样。”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就算是我,也常常捱打、常常粗心大意、常常吃亏上当,但是我身体够硬,可以乱打,你不行??所以这次事情我自己处理,我不能让你们冒险??”
“什么?”许保强瞪大眼睛,连连摇头。“不行啦,师父,我也要一起??”
“我操。”易杰不耐地说:“你都叫我师父,师父说的话你不听吗?”
“小老弟呀??”
一个奇异粗犷的声音自许保强喉间响起,许保强像失了神般两眼发直、闪闪发光,咧嘴缓缓地说:“他师父是我,他该怎么做,我说了算,轮不到你说话。”
“鬼王老大,是你?”易杰有些讶异,一旁的董芊芊见鬼王突然降驾许保强身子,也有些惊讶,瞪大眼睛望着许保强。
“是呀。”鬼王附身许保强说:“这件事,我要你带着他一起干。”
“??”易杰默然几秒,说:“我只听我上头命令。”
“你上头已经下令了,你回家瞧瞧就知道了。”鬼王沙哑笑了几声,操使许保强的手指了指许保强脑袋说:“他的安危你不用担心,你当我接下案子、领了酬劳美酒,什么都不干?我有那么不负责任吗?”
“哦?”易杰听鬼王这么说,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如果有鬼王老大帮忙看着,那我就带他玩玩吧??”
“唔唔??”许保强身子一颤,思绪似乎还冻结在鬼王降驾开口之前,与易杰争辩起来。“我不管啦,我也要帮忙啦,我练这么久,我——”
“好。”易杰扬手打断许保强纠缠,说:“让你帮忙,不过有一个条件。”
“除非鬼王降驾接管,不然平常你跟着我行动,得听我指挥,我叫你打就打、叫你跑就跑。”易杰这么说:“听见没有?”
“这当然啊,哪次不是这样!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话了!”许保强挥手抱怨:“这阵子鬼王在梦里只顾着喝酒,根本不教我新招??他才不管我死活咧!”
............
黑暗中,夜鸦叉着手,远远望着垂挂在客厅吊灯下方那男人。
男人四十余岁,此时长舌垂出口外,已经死去一段时间。
圈着他颈子的那条绳圈,绳身漆黑,发散着阵阵悲苦气息,绳上透着黑丝,卷着吊灯甚至深入墙中——若非这黑色绳圈奇妙力量帮忙固定吊灯,这灯饰应当支撑不住男人体重。
若不算近两个月,这男人的人生平凡无奇,他外貌普通,自一所不高不低的大学毕业,觅得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年复一年领着不多不少的薪资、过着不上不下的人生。
两个月前,他遇上凤凰——假扮的投顾经理,经历了今生全加起来也比不上的大起大落。
他着魔般爱上凤凰,对凤凰言听计从,不但动用多年积蓄,还挪用公司公款,甚至向地下钱庄借下大笔借贷,按照凤凰的指示玩起股市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