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坠落与相见

战斗来临的比千夏想象中要快。

当她被旅行者拜托和赛诺一起做决战准备时，她对一切还感觉恍然。

菲利尔说：【你们的世界可真是不得了。】

赛诺问：“为什么这么说？”

菲利尔细数着这几天所见所听的事情，【神明被凡人囚禁就算了，你们人类居然还想造神。】

冥冥之中，他能感知到一些特殊的规则变更，自然也对这些尚未公开言明的事情知道一二。

千夏有点好奇：“那你觉得会成功吗？”

菲利尔嗤笑：【伪神罢了。】

语调是漫不经心的傲慢。

赛诺的神色骤然坚定：“我不会让大贤者的计谋得逞。”

依照艾尔海森的计划，一切都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顺利。

旅行者被关进了牢狱，而后唤醒了沉睡中的小草神。

千夏只知道，在净善宫后的那扇门里，有一个危险的伪神。空走了进去，纳西妲也在里面。

千夏看着那扇门，鬼使神差地跟着迈开了脚步。

赛诺拦住了她。

他和她说：“里面的存在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离开吧。”

菲利尔还跟在她旁边飘，他也许是观测到了里面的情况，居然还有有点亢奋。

【里面一直在重置时间。】

【三、二十八、七十六……哇，一百零三、一百六十七次了……】

【不会吧？里面的伪神居然这么难干掉？】他啧啧称奇，随后又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去看个热闹吧！】

千夏：“……”

【这可是神战诶！一个真神一个伪神的战斗，我见都没见过！】

千夏忍无可忍，一把薅住了卷轴，把卷轴团吧团吧，然后头也不回地扔在了墙角，发出“啪”的一声。

片刻后，她带着终于老实了的菲利尔，走向了那扇通往战场的门。

赛诺已经离开了，说要处理一些善后工作，而千夏想到菲利尔说的局势艰难，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她本来想着，菲利尔即便是被削弱了不少力量，但高低也是个神明。

结果没想到，比起把菲利尔投掷出去的画面，她先一步看见的……

居然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偶。

白。

他从巨大恢宏的机甲内部跌落，就像坠入湖底的黑色羽毛一样。

千夏瞳孔一缩。

来不及去思考种种缘由，她的身体便先一步动作，接住了从高空中坠落的人偶。

手部的冲击很大，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抱着他，一时间竟然都要无法思考了。

“白……你怎么了……”她看着人偶因为失去力量展露的脆弱，连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你、你受伤好严重……怎么办……菲利尔！菲利尔救救他！救……”

散兵恍惚地抬起眼。

记忆里刻入骨髓的人就这样鲜活地把他拥在怀里。

意识恍惚之际，他漫无目的地想着不着边际的话——

她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那副美丽的皮囊，如踏鞴砂秋日的红枫叶般耀眼。

她抱着自己的力气很紧，连手都在颤抖。

还有……

她在哭。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裳。

“千……夏……”破碎的声音几不可闻，却让小吸血鬼猛地顿住了。

散兵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想，这是自己弥留之际，那个过分慈悲的小吉祥草王送给他的一场幻梦吗？

——就像真的一样。

他本来有很多质问的话想问，如今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面孔，却满心满眼都是——

“别哭。”他轻轻地说。

随后合上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