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 不归之路
第464章 465 不归之路
身上没有光的人说了几乎是甩手掌柜的话,他不要现收的两位信众跟随自己,虔诚地信仰自己。
世上不需要这样的神龛,他们项圈上已经套牢了人们给他们安上的枷锁,再也不需要别的束缚。
这些变种人应当集中起来,像三千五百年前的以色列人一样,做一次漫长的迁徙,总有适合他们的地方...即便处处是绝路,也要寻觅那一线生机。
而悖逆之人还没有将看不见的危险悉数告诉他们,天神组的实验者、恶魔的迫害对象、支配者的点心食物...这些人类之外的危机对他们而言太残忍了,正是由于这许多的因素,旁观一切的男孩才打算介入。
这一次变种人群体之中没有摩西,没有亚伦,没有以西结..有先见之明的x教授与万磁王先后败给了理想,之前也有试图将群体向黑手党转化的。可无奈现实不容,不仅是正常人,连他们自己人都站出来阻止。
于是内讧、外敌入侵和根本腐蚀毁掉了一切,如今,他们已经在世界的边缘挣扎。可这个悲剧根本上不过是天神组的一时起意..逄丹没有把握对上那群家伙们,他们过于强大,因此便成了命运的罗网本身。
所以在面对不解的两位女天使的时候,男孩是这么解释的:“我想,我有必要去解决他们的悲运,世上有些事是本不该发生的,恶魔诱惑没有纯粹善良的生物,千方百计诱使他们堕落,而大众的谴责也来到他们身上。”
因为堕落者所犯下的行径是恶的,堕落期间所犯下的过失也足以让惹不起恶魔的人们有了情绪的良好发泄口,掌握力量的恶魔便可以逍遥事外,坐看人们自相残杀。
最先安慰他的是昔拉,纯白天使像是抚摸洋娃娃那样捏着他,好像这块橡皮泥可以在她的手中变成她想要的形状,“我知道你是爱管闲事的傻瓜,在以前,昔拉试图营造一个小世界,可那些人总是乱来,什么样的城堡也关不住想要出去玩的小公主。”
纯白天使的话没头没尾,可昔拉的心智绝不是小孩子,她用着似是而非的话嘲笑世界,也嘲笑她自己。
“还是你比较好吃一点。”她像吃棒冰一样舔着男孩的脸颊,却一点没有世俗欲望,好像面前那个没有生命体征的东西真的只是夏日里的棒冰,去暑凉爽,应该被她一直占有。
等到男孩有点接受不了准备避让的时候,她也就顺势收手,“你就继续蠢下去吧。”
大猫也会对一种东西厌倦,厌倦的大猫就会把目光移向别处,“你呢?没有什么话对他说的?”
赫丽斯像是刚刚才回神,“我可不想碰刚刚被坏女孩糟蹋过的傻孩子。”她来到没有重量的人背后,将他高高举起,“下面你就是带着不相干的人走出烂泥地的先知了,难道不应该降下天雷地火给出启示么?”
“不用这样,赫丽斯..我已经傻习惯了,这一次只是任性妄为罢了。”这个视角正好仰头看着天,在他们互动的时候,忠诚的仆人席列都早就悄悄离开,他不会凭私意去窥测新生主人在教义背后的一切。
无名声的高阶天使居然比米迦勒更为认真,这是过去和现在都无人注意到的,仰望苍穹的男孩只是看到了宇宙的无尽黑暗,虽然无数星朵给了万众之光明,却终究要被无边的暗所吞噬。
倘若这是命运,他应该坦然接受?还是挣扎一下让利刃刺穿自己心口呢?
也许两位女天使给了他支撑和答案,他不再有生命了,他可以不为自己存在或者活着,可她们不能。
世界的阴暗由他的到来而被人为放大,在他没有站在云之边缘的时候,四处向这里集中的人还在持续减少。
恩·沙巴·努尔,这个名字时至今日已经无人知晓。连人类社会中都需要详细去查阅那些残缺的失落典籍,昨日的活化石在今日苏醒。他的部下们:天使、红坦克、前任黑皇塞巴斯蒂安..一个个都失却了信息。
他看到手里四盏启明灯已经灭了三盏,最后的那一簇火光也奄奄欲灭,在火焰将熄的时间,他等来了最后过来汇报的下属:多面间谍灵蝶。
就如蝴蝶不会盯着一朵花吸吮蜜露一般,苏醒的天启也明白面前这个女人不会一直忠于他..曾经的中王国时期,哪怕祭司们也不会真正忠于法老,而是希望他们信奉的神的旨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我的主君,来了意料之外的敌人。”灵蝶单膝下跪,只要老板还能给她强大和安全感,那么她暂时就不会背叛。
....“你形容不出那个人的样子?”这句话不应该成为疑问句,因为情绪平稳的时候天启从不会太强烈的语气波动..他问着话,却没有看一眼女下属,这个领导者所需要的部下仅仅是面对极速者的时候能为他争取时间的炮灰。
“那么,关于1995年和1996年出生的两个孩子,我的备选骑士,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像是毫不关心地问起下一件事,灵蝶的失败和无能像是被直接揭过..看起来他只关心“有天赋的选手”,还有在心底已经酝酿许久的“成算”。
这就是灵蝶不安的点,也是这个女忍者坚决要离开他的本因。
“没有,我的主人。人类将这些关键信息密封起来,我甚至试着潜入传说中的摩萨德总部,可终究一无所获。”
这一次终于没有等来斥责,不管灵蝶“潜入摩萨德总部”这个说法是不是临时编造,这个灰蒙蒙的恩·沙巴·努尔都没有再以斥责,他的目光逡巡在别处,就好像在这片漫漫黄沙中,可以将过去和现在做时空的对接。
“我的理想...曾经的,你说过的...人类纪元,1988,那一次暴动中一定还有留下的,对不对?那些人,会支持我为他们的神。”
他紧紧握拳,从空空的掌心中捏出一团沙砾,“世界,给我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他转身看向目前为止最后一个能派得上用场的下属,“我大约等不及了,未来的世界如此变化无端,每一秒都会让预先的布置变成无用功..快去沙子地的深处,为我找到那会改变一个族群未来的人!”
地上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墓穴,它渐渐扩大,很快便形成一座小别墅式的陵寝,天启迈步走入其中,半晌,才失了声息。
旧时代的王者已经不适应新时代的空气,在出土的半年时间里,每到夜晚,他总是要回到保存他的棺材板里透气..也许永生者得到不死的秘密就在这里,屈膝的灵蝶犹豫许久,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忍耐是她日复一日的必修课,从十一岁正式出道以来就一直践行着,什么时候她这类人才会化身为刺客呢?对胜利有十成十把握,而对自身安全有八成以上信心的时候。
她离开了,而新的土拨鼠才从地表下面拔出来,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那是个一脸煤灰的男人,所以在夜晚已经无须描述他的长相,只知道这个憨头憨脑的短发男人已经不年轻了,他的眼睛如猛虎一般闪着光,没有任何柔和的因素在里头,除了渗人,不要用任何形容词去描述那对向外人看过去的眼睛。
为生活所迫的时候,大猫也要学会刨地,还要比田园犬做得更好,这样才能讨得主人的欢心,因为它们食量更大,所需要的犒劳和赏赐也就越多。
“我的主人,我已经带来了魔形女的基因库..还有..呕...对不起,死掉的东西有点太臭了,她残缺不全的尸体也在我背后的培养管里。”
那个大罐子很像可以喷射上天的黑科技飞行服,墓穴主人的目光也许现在正照顾那一头,躲在居室里的天启一言不发,静静等着下文。
他知道,这个憨憨的还算忠诚的仆人会把一整段内容零碎地告诉他,这就是剑齿虎的习惯。不管这个世上有没有万磁王,只要有强者出头打出变种人复兴的名号,硬实力能压住他,他便会是那一头不会叫唤的、服服帖帖的小猫。
“您说了,您会展现奇迹,而您也需要瑞雯..虽然人类政府那边估计也有她的基因库,我不知道目前为止有没有复制品。”
天启咳嗽了一声,当然不是他偶染风寒,他想要提醒这个手下无关的旁白太多了..没必要交代事情的全部过程以彰显他的忠勇..可又考虑到这是金刚狼的宿敌,猫狗大战已经延续了几十年,碎碎念的性格大约才是憋坏了的剑齿虎的一半心里话。
常年生死场的老兵都会有战争阴影和暴戾冲动,何况是这个几乎失去家人的剑齿虎,这个残忍的男人始终站在反对世界一方...一方面是他本性使然,一方面他这些年压抑得够狠。
于是倾诉的细节体现在他平时为人处世的方方面面...天启有时候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些被忽略的人性,忍受来自这个得力部下的碎片化信息。
他的另一个合作伙伴快到了,他们站在西奈半岛的北端,阿里什地区,这一带如今还有埃及军方的军事防线,不过中东战争结束以后,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它主要被用来防止某些人群偷渡。
后方就是片片盐碱地和沙漠..古往今来无数隐士在这里蹉跎一生,那个打鱼样的男子从盐碱地里走出来,高高抬起裤脚。
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古埃及和和赫梯人了,海上民族就已经将他们重创到奄奄一息,而最后的希腊人才是将埃及新王国覆灭的真正刽子手,世界哪里来的和平,不过是背在背后的行囊、入鞘的刀,一旦拔出来,随着人心的驱使,那也就成了屠刀。
这名男子穿着帆布的尖足短高跟,从脚踝和小腿的黝黑到上身的白皙..仿佛这个人上下半身是不同人种拼合起来的,曾经上埃及神赐予法老生命的ANKh图样被很好地缝制在前凶..他穿着古代不可能绘染的紫色衣服,一步一步走向这里。
今晚,是天启要接待他的。也是他主动找上天启的,落地的凤凰不如土授鸡,这个看起来爱笑的男子过来的时候没有干冷的狂风席卷大地,也没有千尺的海浪为他送行。
他死了,只是有别者想让他活着。于是从幽深的地狱之底,从阿努比斯的王座都照耀不到的地方,他被有力量的臂捞起来,在这个世上重生。
那个声音对他说:世上有法眼的男人找不到你,掌握真理的荷鲁斯也发觉不了你的去处,而新生的你,必要收敛你的狂妄,即便在大家一同老去的今天..你也不再是他们的对手,有真实之眼的荷鲁斯只要发现你,注视着你,你这个从深渊之底爬回来的人就将灰飞烟灭。
“我如约而至,”这个戴着土豚之面具的男子说,他的头部也随时在变换,有时候是羚羊或者驴,在凶恶的人眼里,还可以是鳄鱼或河马。
神有无数面貌,哪怕落魄了,也与一般的、可以在太阳底下显现影子都生物判然有别。他是力量之主,有人认为这个男子就是柏柏尔人崇信的波塞冬,因为他是“外国之神”,是九柱神里最特殊的一位。
也有人说,那不过是一个外来游牧人的想象,他真正代表的,是“国王的权位”,他的声音时而呕哑,时而有力,所说的话具备专断的特征,让心灵不够强大的人从根本上屈服。
阿匹卜或者阿波菲斯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是拉的义兄弟,护卫者,他有着食蚁兽的贪婪和机警,是最初的、当之无愧的战神。
可人心总是多变,不管他经历了什么,他现在站在这里,和一个旧时代的穿越者对话。天启熟知这个时空的过去与未来,却唯独不识现在。
恩·沙巴·努尔对科技、对文明有一定的畏惧,即便这颗星球上的人们还处于在他看来“极为原始的阶段”。
“你如约而至。”天启扬起双手,在肘部交叠,而下臂一只在上,一直在下,在上的那只与头顶平齐,在下的,与下颌呈现直线。
这是他对贵客的欢迎。
于是对面不停微笑的男子将食蚁兽的面具漏出一道缝隙,左脚在前,向这里走近。在对方身前一矛以外的安全位置站定,他们都是王者,给了彼此尊重。
“霍加狓是我的代称。”男子回答,并悄悄地点出自己原先的名字,“赛特只是曾经一个符号,和洋岸上的风、晴天的雨一样,现在我不在他们的行列之中,别人也无须叫我这个名字。”
“在我那个时代,也多闻你的名字。”天启对曾经的强者显示出比他人多的多的耐心,“我曾经也向你祈求过力量,你慷慨仁慈,给予每一个心有大志的人施舍,你微不足道的力量于人而言确是全部。”
当初下埃及之所以战胜上游的上埃及,也是由于众神的巫术力量起了作用,有滘者主持献祭,于是从欲望和黑暗之中诞生的血壮大了下埃及的力量,使白城变为宏伟之都,众神要法老建造金字塔,这样他们的名字后面便可以带上“生者”与“圣”的后缀。
于是翻译成别种语言,就成了后世“法老”与“法老王”的区别,前者是俗世的王权象征,后者严格意义上那个后缀不该是“王”,而如同“天之子”或者“伟大的号令与威严者”这样的含义,他们摆出方尖石塔,是为了在位置上更靠近神..以后主祭的位置也代表了各自的世俗地位。
“可今日,那些辉煌已经被后来者玷污,它毫无意义,反倒成了黑暗的过往,无论是黄金色的太阳神拉还是它的背面,黑日的阿蒙,都已经不再认同我作为他们的一员!”
“甚至包括我的妻子,曾经我们九位将自己的名姓刻在创始的石柱上。那一日,人们对我们顶礼膜拜,他们不会知道:为了刻上区区几个名字、几个人的铜像,我们内部经历了什么样的斗争。”
最后当然是“他”或者“他们”赢了,拉经常忙于外战,他需要显示出自己的面面俱到来,可惜,周围的子女们任一个都看出它的力不从心..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阳奉阴违,拉就选择分出他的权柄,这就是创世之后的事情。
这个时代已经是地上的第六个纪元,是8.5亿年轮回的文明之末。它契合在漫威大宇宙之内,也是拉经营多年的大本营。
天启聊到了拉,有翼的太阳神在中王国以后就声名不显,最后甚至被阿蒙与荷鲁斯替代,有神话学者称:无论是阿蒙还是荷鲁斯,他们都是拉的一部分...可面前这位几乎被开除那个体系的赛特无疑是了解拉的最佳人选。
他们经常一起出巡,赛特作为骁勇的战神和车副,看起来比臃肿的拉更有威严。
“他..?”在他们席地而坐,以沙洲为桌以海盐为装饰以云朵为酒杯以天之外的氢氧元素组合成的水分子为佳酿的时候,天启看到与他对席的男子发出藏在不屑中的苦涩笑容。
“他是个将所有责任扛在自己背上的好神主!”这句话坚定而有力量,这让默默听着的天启都不自觉地愣住。
一个背叛者居然对原先的主人翁有谜一般的认可?
而赛特用那狡猾的眼神瞄了他一下,正如他话语里所表达的意思一样:“你可以把这当作我的谎话,毕竟..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心怀故国的背叛者不敢将有魔力的名字带上诅咒字眼的怯懦者,这样的发言符合我的身份。”
解释一下...你们看到很多句子、段落似乎有连不上的地方么?那是河蟹神兽出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