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朝暮欢起接寻芳录
山中岁月长,一晃眼,朝暮欢已经二八年华。千闻阁十六年来也变化许多,收集信息,贩卖消息,江湖排行榜,少年俊才录,江湖美人录,更兼奇闻异事,古怪杂谈应有尽有。外有产业,内有朝堂,供奉弟子不计其数,千闻阁就这样在江南站稳了脚跟。
祁深成年后,朝远和祁深就从外院搬了出去。朝远住在外院禧年堂,接待外宾,处理杂物也都在这里。祁深则住在外院名为松涛院的侧院,辅助师父处理些杂物,也研究些暗器毒物,以免江湖行走,不慎中招。
禧年堂后穿过垂花门,就到了内院,因着师徒二人都未曾娶妻,内院的主院就成了暮欢的院子,内院一应事务也慢慢交给了暮欢。幸而民间不拘一格,并无人质疑偌大一个千闻阁,竟叫一个少女管家。
“小姐,各处都送来了今日的账册及各处所需事务,您快些起来啦。”天微微亮,丫鬟已在外面肃立以待。
“好啦,知道啦,家里各人做各事都是定好了的,晚一点不会有事的。父亲和师兄那里抓紧去送碗醒酒汤,他们两个昨天喝到深夜。真是的,一点也不爱惜身体。”暮欢边梳洗边吩咐着,待到梳洗已毕,直叫人惊叹。眉目如画,笑眼弯弯,红唇一点,让人一见生喜。肃穆时宝相庄严,又叫人信服。
“暮欢今天又起晚了,可是哪家的佳人把你迷住了,整夜看着画像,恨不能钻进去。”祁深进门正看见暮欢打着哈欠,不禁调笑。
暮欢越长越大不知怎得添了个爱看美人的喜好,不拘美貌女子亦或俊朗少年,至若不惑之年的美髯公,都不放过,叫人头疼。好在只是纯然欣赏,倒叫人喜欢。
“师兄,我才没有呢,只是昨天当心你们喝到连门都找不着,在外面睡了一夜,第二天又着了风寒。真是不识好人心,哼。”暮欢看着祁深不忿道。
“子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老是招惹暮欢做什么。前些日铸剑山庄的小姐找上门来,你怎么躲出去不敢见人啊。”朝远看着两人,捋着胡须笑道。转眼看着院外云卷云舒,回首原已多年。
那时带着祁深和暮欢来到这个地方,祁深还是十三少年,中了举人却还稚气未脱。如今也丰神俊朗,面如冠玉,处事圆滑,言辞谨慎,惹得许多女子芳心暗许。
“铸剑山庄的姑娘活泼明媚,和师妹关系也好,只是性格火爆,实在招架不来啊。”祁深拱手告饶,却还嘟囔:“师父你才是,来了江南,越发俊逸,那秋月派师叔每次见我都问你可好。”祁深和暮欢在那挤眉弄眼看师父的笑话。
朝远或许离开朝堂许久,却更加洒脱,长袍玉带,犹如仙人,若不是那年须选拔无甚背景的寒门,怕也被点为探花了。前来千闻阁拜访的各门派主人,一见朝远的面,便信这千闻阁确实通晓天下诸事。
“好了,不要闹了,欢儿也长大了,想出去看看吗?这几年拘着你照管后院,如今诸事已毕,你也该出去闯闯了。”朝远说道
“好啊,父亲,带我去了江湖,定要四处游历一番,看看天下美景”暮欢笑道,更有许多未尽之语,不敢说出口
“师父,如今临近武林会盟,以武交友,正有许多少年侠士美貌少女聚集,若有师妹能做的事就交给师妹,正好出去长长见识呢。”祁深眨眨眼,冲暮欢笑道。
“也好,欢儿再想想,若要下山,便跟你师兄说,让你师兄安排,只是临走时,别忘了知会师父一声。”朝远叹道“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话毕,心下感伤,忙离开了内院。
“师兄,你说父亲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最近老是伤春悲秋的。”暮欢疑惑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说师父,师父这是为了谁啊,小心下次把你的美人图都收走。你个小色丕,小心让官府把你当采花大盗抓走。”祁深敲了一记暮欢,拔腿便走,气的暮欢追着打他。
午后,暮欢画着院中的修竹,想着师兄交给她的事到底是什么。
“小姐,你要离开望月山了吗?”小丫鬟晨露问着,面露不舍。
“哎呀,晨露放心,我下山又不是去比武,不会有事的。这次就不能带你去了。你要在家帮我照顾好父亲和师兄。”说着暮欢凑近晨露,神神秘秘道:“尤其是我珍藏的上届武林会盟典藏版十大美人,一定要照顾好,定时清理。
“小姐,你还是这样,这么想看美人,这次武林会盟一定还会出十大美人的,小姐你琴棋书画都略通,画技更是娴熟,可以亲自去画啊。”晨露无奈道
暮欢听着,豁然开朗,开口道:“原来师兄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师兄想得周到,晨露我先走了,别忘了我说的话。”说着,暮欢急忙朝外院跑去,只留下晨露看着画到一半的修竹不知所措。
“师兄师兄,我来了,武林会盟在即,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暮欢人未至声先到,听得祁深头疼。
“知道了知道了,坐下慢慢说。”祁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对面,示意暮欢入座。待暮欢气顺才道:“你第一次下山,需得去拜访之前为你病症赠药的长辈们。还有就是你想的美人录,今年有些不一样,十大美人改为寻芳录,市井女子,江湖儿女,官家小姐皆可入画。”
“师兄,这是为什么。”暮欢听罢,疑惑道
“武林会盟持续三月之久,我们这是对寻芳录实时更新,就是要这个不确定和全面,谁也有可能入画,谁也都会买寻芳录,你这次作画时要有点戏剧性,吊着些人的胃口,懂吗?”祁深说着,冲暮欢挑眉示意。
暮欢一脸震惊“高啊,真是鬼才,师兄你咋这么坏。”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赶紧走。”祁深气的撵她快走,听得脚步声远去,又无奈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