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别父兄欢儿离家
禧年堂父女二人对坐叙话,暮欢想到马上要离开望月山,不再是无聊的生活,不禁一脸兴奋道:“父亲,我今日就要下山了。你在家保重身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朝远看着暮欢兴奋的样子,有些感伤,心想:她那么小被人遗弃,我一点一点养她到这么大,转眼也要独自去闯荡了。暮欢在山上多年,很少见过外面的人,如此不谙世事。
“父亲,父亲,嗯?”暮欢见父亲陷入沉思,不禁疑惑父亲在想什么。
“咳,暮欢,你已经长大了,该出去转转了,只是出门要多加小心。这是灵鸽令,持此令者即为千闻阁少主,在外面受了委屈千万要传讯回来。”朝远一脸担忧,语重心长道。
“少主?”暮欢惊讶,遂连连推拒道“这是师兄的东西,我不要。”
“千闻阁和朝堂有关系你是知道的,待过几十年,谁又知道是什么境况呢?这只是一个暂时的身份罢了,你师兄也同意,不用推辞了。”朝远解释道。
“那等我回来,再还给师兄”暮欢坚持道“这里是父亲和师兄的心血,你们一点一点把这里建设起来,不该让师兄最后一无所有,亲手所创建的一切都交给他人。”
“你呀,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你师兄现在已经是副阁主了,这令牌他用不上了。”朝远见暮欢如此维护祁深,很是高兴,接着说道:“再说你师兄以后需要,你还会不给他吗?以后即便我走了,你们也要这样守望相助啊。”
“父亲,说这种话做什么,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的。”暮欢着急道。
“好了,去找师兄吧。”朝远摆摆手,叫暮欢去松涛院。
“是,父亲”暮欢应道,只是看着父亲的身影,叫她心中感伤,只是她也想为父兄分担,不能一直躲在他们背后做一个娇小姐。
暮欢向着父亲行了跪拜大礼,就离开禧年堂,只留下朝远在背后轻轻摆手。松涛院离禧年堂并不远,不消片刻就到了,祁深正在院中处理些事务,暮欢就坐在侧椅等师兄结束,顺便欣赏一下自家师兄的美貌。
“等久了吧,欢儿。”祁深打发走下属,照旧倒了一杯茶,示意暮欢坐到对面。见暮欢已经戴上了灵鸽令,赞叹道“这灵鸽令在我身上只当个摆设,你戴上压个裙角就很漂亮了。”
“师兄,我下山要拜访哪些人啊。世叔世伯们凶不凶啊,若见到寒水师姐需不需要带话啊,嗯?”暮欢一路走来已减淡些离别的愁绪,待走到松涛院又高兴起来,来调侃师兄。
“你这丫头,乱说要打嘴。”祁深瞥她一眼,看暮欢乖乖坐好,又道“药王谷是必要去的,那时你体虚多病,求到药王谷,谷主要把你留下治病,还不许外人探视,把师父急得恨不能把药王谷搬过来,最后无法把你留在那,治了三月,等回来时已经健健康康的,这几年药王谷来都是当上宾看待的。”
“还有铸剑山庄,许多年来为你送来多少火灵芝。”祁深还未说完,只见暮欢挤眉弄眼道:“真是为我送的吗?师兄”
祁深瞪她一眼,索性不看她,又说:“就这两家是必须去得,其他各派都与你无甚关系,若结识了哪家得弟子前去拜访,便去看看。”
祁深说完,从背后拖出一个巨大的木箱,打开来是些金银细软,武器药品,衣服藩篱,足足垒起了尖。祁深无奈道:“这都是师父和我给你准备的,不知不觉就堆了这么多,你外出带多了也不方便,就挑几样带走吧。只是这袖里剑,簪里针,还有清热散,换洗的衣服,银票要带,碎银也要。”
说着说着,箱子里的东西已经拿出来一半,吓得暮欢各捡了一样跑走了。等祁深从箱子里抬起头来,已经不见暮欢得影子了。
这时得暮欢,已经交代了晨露事情,从马厩里牵了匹马,向山下冲了。
三月的江南,已经到处是绿色了,湖边得柳树,水上得石桥,让看惯了山中景色得暮欢目不暇接。
只是第一站要去哪里,这是个问题。
暮欢想起自己看的话本,主人公男扮女装,再花楼里左拥右抱,美人轻歌燕舞,琴师冰冷俊美。不禁想到:这一生不逛一次花楼,岂不是愧对此生。
说干就干,暮欢找了一家旅舍,换了罗裙,卸下钗环,穿上鸦青长袍,再带上明晃晃得金链子金扳指,翠绿的玉佩,高束发髻,束以金冠,彰显自己尊贵富有的身份。
折腾一番,暮欢对着镜子相顾无言,不禁感叹:“这时哪儿来的土大户,一看就没啥智商的样子,可太好骗了,不过佳人一看我这一身,一定迫不及待的就冲过来了吧。”
怀着莫名的自信,暮欢坐等月上柳梢,红灯渐起。
江南最大的花楼,也有着俗气的名字——怡红院,大概是为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地方,门楼格外的浮夸,红绸彩灯,香粉扑鼻。果然如暮欢所料,她穿着这一身站在怡红院门口就有无数的佳人贴上来,就是这气质美貌不及自家师兄。
老鸨看见一只肥鸭送上门来,赶紧过来招呼“哎呀,小公子,第一次来吧,快进来快活快活。”
暮欢拽一拽衣领,露出自己纯金的平安锁璎珞,粗声道:“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给爷叫过来,爷,有的是钱。”
果然那妈妈热情极了,两只眼睛盯着金子不放,好像那已经是她的了一样。老鸨引着暮欢上了二楼,进了包间,不一会儿几个极漂亮的姑娘进来,端着小菜清酒,依偎着暮欢,更有几个姐姐唱曲,跳舞,叫人沉醉。
那妈妈一见,朝里面使使颜色,招呼道:“小公子好好玩儿啊。”就出门去了。
暮欢也不知听没听到,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姑娘们对视一眼,更是劝着一杯接一杯,只是暮欢谨慎,滴酒不沾,只是怀里的水囊已经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