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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谢恒的猜想

“五爷。”

夏婉婉沏好茶水,以江燃,谢恒,而后是谢天,赵五爷的顺序一一倒满。

赵五爷微不可察的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身形清隽的江燃,略作思索后伸出双手虚捧。

“慎言慎言。”

“江先生当面,万不可如此称呼。”

他坐在那儿,比谢恒看上去还要养尊处优的脸庞上,恰如其分的浮现一抹慌乱。

甚至于赵五爷口中压根没有提到谢恒,仿若在场中人,除过江燃之外,

都谈不上尊崇一般。

事实也的确如此。

经方才一役,哪怕是执政南都多年的谢恒,也下意识把对待江燃的态度做到最好。

肖松平和蒋守成接连死在对方手中之时,他方才明白,

即便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在面对死亡的一刹那,没有任何不同。

实际上谢恒此刻有幸和江燃共处一室,大抵是借了谢天和赵老五的面子。

否则以江燃对待朱绍等人的态度,很大概率会对他置之不理。

“江……先生。”

谢恒没去碰桌上茶水,语气有些僵硬,许久才憋出三个字来。

他的呼唤并未令江燃动容,甚至于连微阖的双眸都未曾睁开。

若有不知细情的南都政客在场,怕是已经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提心吊胆起来。

奈何屋中几人,夏婉婉和赵五爷数次见识过江燃出手,

乃至于脑海中一直未曾忘怀的那一抹跗骨火,时刻都在提醒她们,

这位双十年华,丰神俊逸的青年,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

谢恒先前在院中已被惊的口不能言,现在还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懵逼状态,

更不会有胆量对江燃漠视的姿态评头论足,反而觉得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唯独方才出言救下朱绍的谢天,有些坐立不安,

不单单是肢体上的细微动作,连带着他的表情,都体现的十分明显。

搁在平常时候,谢恒早就瞪着眼训斥他坐没坐相的模样,

只是现在他心神震颤,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江燃身上,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傻儿子。

深吸几口气平复好心情,谢恒才顶着莫名的压迫力开口。

“江先生,朱常委想让我替他转达几句话。”

他的语气哪还像是个叱咤风云的执政官,端得似个心怀忐忑的新瓜蛋子。

话音落罢后等待数秒,江燃仍是一副双目紧闭,呼吸平缓的姿态,

没有丝毫想要回应的意图。

谢恒近距离观察着对方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庞,心头压力越来越盛。

按理来说江燃根本没有流露出不满,身上那股子杀意也早就散的干干净净,

可谢恒就是没来由的紧张,以至于随着时间推移,

他额头上竟已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就在谢恒有些捉襟见肘的时候,一旁身段修长,重新盘好长发的夏婉婉缓步移到近前,

白皙的手指探出,轻轻触了下江燃面前的茶盏,而后柔声提醒。

“江先生,喝点水吧。”

话音方落,江燃平稳且悠长的呼吸声微微一停。

连带着夏婉婉的心脏都为之慢了一拍。

她这般举动看似试探水温,实际暗怀帮着谢恒打圆场的意图,

毕竟跟着赵五爷替谢恒办事多年,到底有几分情谊,也不想见他面上太过难堪。

否则日后她替江燃办事自不用多说,可赵五爷再面对谢恒时,相处起来必然极为尴尬。

上司在下属面前被人落了面,肯定是一种极难处理的状况。

没想到她仅仅开口说了一句话,江燃任何动作都没有,

可就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凝如实质的威压,令她娇躯都被冻结一般。

“朱绍想托你和我说什么?”

江燃缓缓睁开双眸,目光在夏婉婉的俏脸上略作停顿,转而看向谢恒说道。

紧绷着身躯的旗袍女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忍不住轻咬了一下红唇,

她能从这一眼中觉察到江燃已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夏婉婉不自然之余,内心还是有几分感激。

她说来是帮着江燃搞了个公司,可暂时还没看到成效,

对方更是连朱绍、林怀章等人都毫不留情,此刻看在她的份上,

竟没有太过让谢恒难堪,属实是给了她好大的颜面。

谢恒不是笨人,也能从江燃不咸不淡的态度中感受到,

他对于自己的疏离,故而夏婉婉开口破冰,还是令他承情。

只是谢恒的身份和为人处世,让他决然不会将内心的情绪轻易表露,

因此并未对夏婉婉表现出任何感激之色,仅是在听到江燃询问,立即斟酌着言语回应道。

“朱常委说江先生高抬贵手之恩他莫不敢忘,今后凡有所命,必定竭力而为。”

“谢天的恩情他也铭记于心,无需江先生叮嘱和督促,他会尽力回馈这份恩情。”

谢恒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要不是定性过人,怕是根本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动作。

要知道以朱绍的身份,这些话根本没必要说的如此直白,

可由于江燃的缘故,硬是让本该言辞绝不会落到实处的朱绍,三番五次的开口表决心。

不管是不是怕江燃秋后算账,可这些承诺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牛肉馅的。

朱绍口中说的是回馈谢天,实际上最终还是会落在他头上。

谢恒好容易控制住差点失态的笑意,耳边就传来江燃淡淡的追问。

“还有呢?”

谢恒心头一凛,莫名觉得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点。

这些许诺方才朱绍已经大致说过,他着重复述,难免有些过于着了痕迹。

“朱常委还让我转告您,院中那群作战人员,大部分都是李家豢养的精锐,几乎不存在社会关系,不会牵连到您身上。”

“顾龙章的尸体,他会想办法送还李家,碍于颜面李家同样会把这件事压下去,大概率会私下和您理论。”

谢恒说到这里,悄悄看了看江燃的表情。

赫然发现他脸上压根不存在松口气一类的情绪,仍旧一脸的古井无波,仿佛压根不在意这些事会不会牵连到自身一样。

谢恒心头一跳,莫名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那就是江燃大概率没有息事宁人的想法,而是闲庭自若的等待着李家的报复。

“蒋守成和肖松平之死他也会想办法解决,很可能会将两人的死定性为突发疾病死亡。”

“有朱常委和林老,以及朱老等人共同作证,只要李家不主动跳出来揽麻烦上身,基本不会有旁人过于关注此事。”

谢恒说完这些话,内心深处也有些咂舌。

他对待江燃的态度如此慎重,除了武力威慑以外,还有朱绍作出表率的缘故。

一位常委,蒋守成耗费多年苦功,好不容易巴结上朱永海,为的就是朱绍能在关键时刻襄助。

可想而知朱绍的份量有多重,就这么一位普通人说句话都难的大人物,

竟会主动帮着江燃善后,以期能和对方交好。

这个举动蕴含的深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点。

朱绍到底是被今日江燃展现的实力所震慑,还是因和李素同相识,

知晓交好一位大宗师的重要性,谢恒自是不得而知,

可这并不能影响他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尽最大程度去交好江燃。

何况他想要加深双方的关系,比朱绍或是旁人,多出了一个最大的优势。

这个优势就是谢天。

虽然并不明白一位并非南都本地人,曾经和谢天也毫无交集的武道宗师,

怎么会对这傻小子另眼相待,但谢恒万万不会放弃掉这种机会。

因此他才主动将朱绍交代的事揽在身上,以此当做和江燃继续交流的契机。

不料谢恒未曾料到一件事,江燃似乎根本没有和他座谈的打算。

这才导致了方才的一幕。

若非夏婉婉碍于情谊开口,他大概率会在赵五爷和儿子面前难堪的下不来台。

“蒋守成在南都市开办流金岁月的事你知不知情?”

江燃不置可否的听完谢恒的话,并不在意朱绍后续的处理方式,反而出乎屋中几人意料的抛出了一个旁的问题。

夏婉婉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不由得想起在后巷里,浑身僵硬到失去知觉的那个时刻,

即便是现在的场合,她念及当时情形,仍有些呼吸急促。

谢恒脸上的表情,和她那一日躯体的僵硬相差无几。

自恃理解能力还算不差的谢恒,在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时,脑子依旧没能很快转过弯来。

他眼神闪烁了数次,余光扫过坐立不安的谢天,心中稍定,这才开口,“江先生为何会有此一问?”

江燃眼底掠过一抹嗤笑,语气却毫无波动。

“看来你知情。”

“四指谭行事想来你也调查的十之八九,可碍于权衡利弊四个字,愣是让他在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当真是隐忍过人。”

谢恒闻言,脸上的疑虑化为难堪。

就在他打算出言辩解时,却看见江燃微微摇头。

“算了,楚济川的事是你替我收的尾,流金岁月的事不清楚是你还是蒋守成压了下去。”

“总归也算间接性替我遮掩,四指谭的事,便当做我没问过吧。”

谢恒本来还在考虑该如何开口,听完这些话稍稍松了口气。

不料江燃并不打算给他缓和情绪的时间,紧接着又问道:“蒋守成的秘书朱同,去燕山市联系违禁品的事儿,你知不知情?”

谢恒瞳孔猛地一缩,直接离开椅子站起身来,惊呼出声,“蒋守成敢碰违禁品?!”

“朱老倘若知情,怕是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他这句话倒并没有假,朱永海要是知道蒋守成敢碰这条底线,怕是当场就得让朱绍毙了他。

江燃看见他反应极大地模样,凝望他数秒,方才不咸不淡的轻轻颔首。

“看来你的确不知情。”

谢恒不清楚江燃到底是不是在说反话,他只用一句话就推理出了部分真相,

组织了一下言语便直接开口。

“江先生如果是想问为何蒋守成碰了违禁品,为何还能安稳呆在南都的缘故。”

“那我大概知道原因。”

江燃饶有兴致的看他一眼,轻声吐出几个字:“说来听听。”

“蒋守成把朱同派去燕山处理违禁品的事,极大概率是为了敛财。”

谢恒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料到蒋守成竟会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朱同死于你手,那违禁品的事必然属实,可最后丝毫风声都未曾走漏,这其中明显有一只手遮掩住了真相。”

“蒋守成在南都的动向我一清二楚,何况他也没能力把消息压在一个既定范围内。”

“故而大概率是肖松平的手笔,乃至于这其中还有李浩成的影子。”

谢恒说到这里,一向很能克制情绪的他,也流露出几分愤慨之色。

“李浩成身为李家嫡系,手中金山银山一座座,违禁品利益再大,也难以令他动心。”

“我猜测他之所以帮着蒋守成和肖松平遮掩,还有其他因素。”

“譬如觉得敢碰违禁品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暗中将这些人掌握在手里,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亦或者单纯是为了好玩。”

谢恒双拳紧握,由于气愤致使眼角直跳。

“李浩成枉为江东李氏孙。”

“他此举不仅暗害了许许多多普通人,还彻底败坏了李家门风。”

江燃伸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眼中略有所思。

经过谢恒的分析,他才弄明白为何朱同死在燕山,却没有牵连到蒋守成身上。

合着元富养珠场里死掉的朱同,就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蒋守成和肖松平也不算对弈之人,真正的棋手,是那位香云山上的李家十六世孙。

“你和蒋守成相争多年,为何偏偏对待这件事分外动容?”

江燃放下茶盏,眼中好奇并不明显,看上去更像是随口一问。

不料正在气头上的谢恒闻言一滞,因为愤怒而紧握的双拳也变得松弛,

整个人忽地散发着一股颓然之色。

江燃也并无追问之意,在知晓谢恒并非不想管,而是不知朱同身死的细情后,

也就淡了那一丝略作惩戒的心思。

没想到谢恒怔在原地一言不发时,一旁坐立不安,满脸纠结的谢天总算找到了机会。

他直接站起身,挪到笔挺而坐的江燃面前,

在对方略带询问的眼神中,猛地一咬牙,毫无犹豫的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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