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蒙古草原

宋朝，开宝年间。

赵德芳虽然也对于蒙古的事情忧心忡忡，但他在电光火石之间，福灵心至，猛然抓住了一个关键：“这个元太宗……孛儿只斤·窝阔台，他在位期间并没能攻下我大宋？”

他攻下了金国，还继续西征——很好，西辽估摸着也完蛋了——但就是没有说他攻打并攻下了大宋，这不正说明，要么在当时他们并没有接着南下进攻大宋，或许因为种种原因；要么他们打算进攻大宋并付诸行动了，但却并没有成功？

不管按照哪个方向走，都是一个好消息。

赵光美思忖：“不管这个蒙古，后来的元究竟是什么起源、什么部族，他们的作战方式应当也都是北边的那种骑兵。而南边的地形并不适宜骑兵作战，我大宋也自有坚固的城墙和火器，想来怎么也能阻挡住他们一段时间。”

再说了，金人发展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发展出来个像样的水军，这个蒙古大约也更没有了。

【孛儿只斤·窝阔台，元太祖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的与正妻弘吉剌·孛儿帖所生第三子，蒙古人。】

【正如金朝和辽朝一样，说起大蒙古国和后来的元朝，也要从蒙古这个民族说起。】

【蒙古人的直系祖先是和鲜卑、契丹族属同一语系的室韦各部落。隋唐时，他们分布在契丹之北、鞑靼之西、突厥之东（洮儿河以北，东起嫩江，西至呼伦贝尔），突厥人对他们的称呼是达怛（鞑靼），而唐朝对他们则有了一个称呼：蒙兀室韦。】

【到了辽朝，此时蒙古族已经从东北地区向西迁移，他们渡过“腾吉思湖”（呼伦湖），来到了斡难河（鄂嫩河）源头的不儿罕山一带。】

【在这里，蒙古族定居繁衍，也在这里诞生了成吉思汗等人的先祖巴塔赤罕。但是，这一期间的蒙古并非一个统一政权，而是处于一个分散状态，“人多散居，无所统一”。】

【辽朝人则将蒙古部族称为“阻卜”，对于这么一个在自己北方的分成了数个部落的部族，辽朝也一贯加以征服和管理，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和太宗耶律德光先后北征，并设立了乌古敌烈统军司，随后随着对于蒙古各部的进一步征服，辽朝又设立了西北路招讨司。】

【等到金朝灭亡辽朝后，自然也一并接手了从前辽朝治下的各个部族——虽然蒙古的各个部族此时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愿意接受统治。同时，在金朝，蒙古还有了另一个称呼：萌古。】

【不过，在最初，蒙古的部族们还是接受了金朝的封赏，在金朝官制中挂上了名号，并受着西北路招讨司、西南路招讨司、东北路招讨司的管理。】

【等到金朝发展了一段时间，蒙古各部也发展了一段时间后，矛盾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此时的蒙古诸部，整体上依旧过着且游且猎的生活。】

唐朝，贞观年间。

房玄龄对于这一类游牧民族还是了解不少的：“他们身处草原，若没有什么大的意外，那人口必然会越来越多，也因此需要更多的食物和物品；”这些显然都是在按照传统的游牧生活中不能获得的，“而且，神迹也并没有说，辽金北面就只有他们。”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现如今蒙古——蒙兀室韦还没有成为像是突厥、柔然一类独霸草原的部族，那么草原上当然会有其他各种部族与他们分享草原，而这个分享也不可能是什么和睦友好的分享。

那么，一方面在草原上征伐，获取资源和利益；另一方面，他们也必将将视线投向南方，或许可以通过升官进爵的方法从金朝获得资源，但那显然不够，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太长了。

“他们只要对于金朝有些了解，或者稍稍试探上一两次，就能发现金朝的心思压根没有放在北方的草原上，”尉迟敬德直接列了一下金朝的战略规划，“金朝一心都是想着南下，想着攻下宋朝，北方都交给了契丹人。”

“而在完颜亮期间契丹大规模叛乱后，金朝也并不能再信任契丹人了，”程知节接了下去，“但相较于契丹这样一个确实是一直在草原上的民族，女真并不那么擅长草原作战。”

更关键的是，这些地方是金朝的领土，也让他们并不能像是蒙古人一样随时来去，本来就不如契丹或者蒙古人擅长草原作战，此时又被这样牵绊……他们大约只能被动防御了。

长孙无忌也从金朝这边下手，但不是金朝的作战习惯：“倘若金朝并不想要在北面花费太多心思，那么让草原上的各个部族相互制衡就是一个好方法。”

但怎么能让他们相互制衡呢？利益，或许可以，但显然不够，毕竟若是一同南下攻打金朝的利益够大，那这些部族又怎么会相互制衡？

所以，最好的选择，是让这些部族相互仇视，用仇恨的力量断绝了他们联合的可能，再在外部施加一定的压力和利益诱导。

但是虽然这样的方式不错，可一旦其中哪里稍稍过了一点火，这些部族——起码最终崛起的蒙古族不会同样仇视金朝吗？

【很快，金朝和蒙古进入了一种时和时战的状态。】

【蒙古人自己的主要日常活动地点并不在金朝的控制范围内，他们通常是在临潢府以北四千里的地方进行常态游牧，也就是在贝加尔湖附近。】

【而金朝也一直没想过要去蒙古的根基之地将他们一网打尽，因为这个地方，别说和宋朝所在的富庶之地相比了，就是和金朝此时所有的广大领土相比，也可以说得上是不适合生存。】

【这块土地地处高寒，每年的结冰期就长达四五个月。同时，这块地方南临沙漠，北面就直接接上了北极圈，风暴、地震时常发生。】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金朝提起兴趣？】

【但是也正是这样的地方，让蒙古人有了一块较为安稳的立足点，在他们开始与金朝矛盾激化之后，让他们不用太过担心被金朝攻打。】

【最后，金朝由于自身战略目标定为了宋朝，又有契丹叛乱一事发生，对于蒙古的袭扰，他们选择了建造长城堡垒。】

明朝，永乐年间。

“正是他们这样的做法，才给了蒙古人崛起的机会啊！”朱棣对于金朝的做法只能感叹一句。

谁能说金朝把目标定为宋朝是彻底的错误？不能。宋朝的地方确实是好地方，也是金朝、汉化后的金朝想要成为天下之主、正统天子的必然选择。

但也正因为金朝没有把蒙古放在眼里，没有真的派兵前去草原上扫荡——虽然这样的军事行动确实对于粮草钱财消耗不小——而是选择了建造长城堡垒，进行被动式防守，才给了蒙古整合自身力量、统一草原各个部族的机会，也给了他们崛起的时间。

朱棣已经亲征过，对于派出大军前往草原所要花费的前期准备时间、粮草财货消耗、将领素质要求都非常清楚，对于大军到达草原后要面临的种种困难也有着认知，但是他还是的说，有时候，主动出击、前往草原扫荡一番能够达到被动防守、挑拨离间所不能达到的效果。

当然，金朝那时候都不算一个大一统王朝，还要面临国内女真人和其他民族的冲突、国内传统宗室贵族的压力，想要耗费大量资源派人出去北面四千里扫荡，难度确实是大。

“不是有过减丁计划吗？”朱瞻基先是问了出来，随后又自己得出了结论：“还是做得不够彻底，以至于仇恨绵延。而且，金自己虚弱的太快了。”

朱棣点头，一方面，金朝确实是跑去给蒙古部族减丁了，中间的鲜血也不少，但最终到底没有达成非常有效的结果——这种必然引发仇恨的做法，要做就要做到极致，要么就让他们日后根本不可能形成什么力量，要么就让他们不敢复仇；

另一方面，金朝……走向衰弱也着实太快了些。虽然看起来国祚也不算很短，但是后面的大段时间内实际上都是虚弱期，这就让他们根本没能把北面的各部族削弱到足够的水平，以至于自己衰弱的时候要反过来受到威胁。

【而蒙古各部族整体的力量就在这一段时间慢慢发展。】

【为什么说是整体的力量？因为蒙古各部族实际上一直没有统一过。】

【相反，不论是因为草原资源的有限，还是金朝的挑拨离间，草原上的各个部族很长时间内都处于一种或者敌对、或者不能长久联合的状态。】

【直到元太祖成吉思汗，也就是孛儿只斤·铁木真的出现。】

【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本来是蒙古乞颜部的首领，但是因为一次意外被毒死了。作为长子的铁木真此时不到十岁，只能和母亲诃额仑并自己的几个弟弟，以及依旧愿意跟从他们没有离去的少量部族成员艰难生存。】

【但是铁木真并不是一个大器晚成之人，他的天赋早在幼年时期就显现出来。】

【在艰难求生的这段时间，铁木真和他的两个异母弟弟发生了冲突。】

【这段时间，一行人只能依靠简单的打猎、捕鱼、挖草根维持生计。】

【但是，铁木真的两个异母弟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两次从他和他的同母弟手上夺走了他的猎物。】

【于是，铁木真决定处理掉这个冒犯自己、不遵从自己意志的人——他把目标定为了年长一些的别克帖儿。】

【一天，他把别克帖儿诱导到了一座能够俯瞰营地的小山之上，随后，铁木真和同母弟拙赤合撒儿两人分别持有弓箭立于相反的方向，射杀了别克帖儿。】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对于这样一个一盘散沙状态的蒙古诸部究竟是如何统一的还是抱有不小的好奇的，更何况，这并不仅是统一，还要再统一之后能够带领这些一直存有血仇和利益纠葛的部族一同征伐。

这要比辽朝和金朝都更加复杂，辽朝的契丹人本就还能算作是一个大整体，金朝的女真，完颜阿骨打虽然没有细讲，但是身边的家族力量并不算小。

直到此时，他终于看到了这个统一草原的成吉思汗的人的一个侧面。

“够果决，也足够冷静。”对于铁木真年幼时杀掉一个异母弟弟，刘彻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接受。

相反，能够在这个年龄，这个环境，这样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又能让人愿意相信并跟从他——不论是同母弟拙赤合撒儿跟从他一同杀掉另一个弟弟，还是别克帖儿对他的杀意毫无所觉一步步走入陷阱，都说明了铁木真在领导他人这方面的天分。

而想要成就一番事业，领导他人的能力不可或缺。

另一方面，能够狠得下心，道德底线不那么高，足够冷酷，足够自我，这也同样是在草原上、在蒙古诸部此时的状态下能够成就大业的必有条件。

——一盘散沙，相互仇恨，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手腕，足够冷酷的心性，怎么能够统合得起他们？

作为长子，作为父亲已死又艰难求生的长子，铁木真实际上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父亲应当有的权力，也在一定程度上承担起了父亲这个角色的责任。但另一方面，既然有了这样的权力和责任，那么他就理当有自己的威严。

在这样的前提下，别克帖儿从他手上两度抢夺猎物，说的严重些，也确实是冒犯威严、触动权力。

刘彻笑笑，这样的情况，又没有足够的情感支撑……

【这样的岁月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在他十八岁时，铁木真就通过联姻等手段，集结了一批力量。】

【到了他四十四岁，在击败了篾儿乞、塔塔儿、弘吉剌、合答斤、泰赤乌、克烈部、乃蛮部等部族后，铁木真统一了草原。】

【随后，在当年春天，他在斡难河召开了忽里勒台，也就是蒙古诸王大会，建国号大蒙古国，群臣诸王为他上尊号为“成吉思汗”。而在元朝追封他为元太祖后，这一年也就是太祖元年。】

【此时，金朝正是金章宗在位末期，在他驾崩后，将会上位的是卫绍王——是的，这又是一个被废了帝号的金朝皇帝。】

【而元太宗窝阔台，这一年正是二十岁，曾跟随父亲成吉思汗参与了与克烈部、乃蛮部的战斗，作战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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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的，道德底线真的不能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