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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白钻栀子

“艾以呢?”

刚从医所回来,进门的初令便先向秦德询问艾以在哪。

秦德接下初令刚刚脱下的外衣,轻声说道:“大人还没有回来。”

他注意到,初令怀里有一束清新纯洁的栀子花,泛着光泽的绿叶衬托硕大的花朵,比白瓷还要白上几分的花瓣簇拥着亮晶晶的花蕊。

栀子花在少年怀里仿佛比其他的花束更加漂亮,更加纯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花好看,还是少年更好看。

秦德阅历丰富,他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束栀子花不是普通的栀子。

定睛一瞧,在阳光的投射下,花芯竟然泛着耀眼的光,不是娇嫩的黄蕊,所有的花芯里面都是十分罕见的天然白钻石。

这种长在植物里的钻石质地是难得的纯正,那是大自然加工而成。

白钻栀子树在皇城几年的总种植量不过十,采摘量更是极少,能包成花束,且不易枯萎的白钻栀子只有10%-15%,加上只有皇家花匠能培育出来的,价格更是不菲。

初令怀里的,估摸着要有九,十朵。

不难猜测,只有艾以大人才能送出这么珍贵的花束。

栀子是初家家族的家徽,小少爷也与这种花相衬,秦德可以明显看出来,初令很喜欢。

他在初家服侍了很多年,第一次见到初令,比起同龄人和贵族少爷,初令更加稳重清高。

初家在各个方面都把初令培养的很优秀,有这样的家境,优良家风的洗礼,三观更是端正。

另一方面,秦德注意到,少年没有一丝外界的兴趣爱好,不主动外交,性子也算孤僻,没有朋友。

他拥有一切,也失去很多,在秦德看来,众人捧上神坛的少年并不享受家族的养护。

栀子花也会心疼供奉它的所有,从黑暗的土壤里慢慢钻出来的树枝,树枝生出来的绿叶,给足它养分的阳光,保证喂养它的雨水。

皇宫的南边

皇会的日期将近,各个家族的主族,小族和代表已经来到皇都准备议事。

皇会作为皇城最大,最高的会议,准备工作进行了半年。

穿过皇会住所的皇城大河,为了建筑的美观和对称,原本弯曲的河道被人工修的笔直,和河岸的宫殿,楼台亭阁呈笔直的平行线。

平行线的尽头便是百米高,百米宽的台阶,台阶的最上面是一座大殿堂,十几根多立克石柱撑起门面,棱线分明,这里是皇会的入场口。

这里就像一个小镇,高耸的尖塔建筑,拱形圆顶殿堂,一层一层的尖塔屋顶高度起伏,连拱的彩色的玻璃花窗美丽梦幻。

每一处都铺张了许多精美浮雕和壁画,融合天成,青石板错位铺下,置身在美妙的仙境里。

无论是河里游的,还是两岸上走的,都是皇城的政府人员。

皇会举行的七天内,他们都要住在这里,商议积攒了一年的大事,关于皇城的,关于家族的,关于地方民众的。

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了一座宫殿前,门口的侍从开门迎接客人。

经过漂亮的大花园,喷泉里的人物雕像栩栩如生,千姿百态,从水壶里倒出源源不断的水流,他们仿佛在闭眼享受静谧的一切。

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哗啦的水流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翻滚着,拍打着水面,激起千万朵水花。

初令进入房间之后,入眼便是一个高十米左右的巨型方柱玻璃,占据了一整面的墙,里面装满了清澈的水,在微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幽幽的水光,灵动而自然。

厚厚的玻璃里面,底部是漂亮的河底造景,旁边收起的帘子后面是螺旋式攀到最上层的楼梯。

只是楼梯的尽头和玻璃水柱没有完全露出来,不难猜测,顺着楼梯上二楼才可以看见玻璃水柱的顶端入口。

漂亮的鲛人在里面畅游,尽情的舒展身体,凹凸有致的腰线随意弯曲折叠,毫不费力。

优雅的舞动灵活曼妙的身姿,柔软飘逸的长发被温柔的水流带起,在水中大面积铺开,肆意漂浮。

宽大轻盈的鱼尾后端如薄纱摆动,周身的鳞片闪耀光泽,像一层层宝石镶嵌交叠。

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一丝赘肉,或许是鲛人曾一度生活在战场上,他身上隐隐有些紧实的肌肉。

鲛绡披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点缀的细链条连着百变样式的珠宝交错设计,繁杂耀眼。

这么美丽的东西很难想象,他会是大河里最残忍,最血腥的捕猎者。

身着简单金绣长袍的男人坐在水柱旁的沙发上陪着他,因为鲛人的游动,水光变幻莫测,在他俊逸的脸上扫去阴霾,留下破碎的光。

爱人动作麻利迅速,水中发出的利箭一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模样深深吸引着男人。

他一动不动,冷硬的面部线条被爱意包裹浸透,柔和的眼里是水流荡漾波散的星子,光华流转在他深绿色的瞳仁里,深邃似古井。

比起让达宁上战场厮杀暴虐,他漂亮的爱人似乎更适合被他圈养起来。

释阿主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是爱意的弧度,似乎这样注视了达宁玩耍的身影许久,甚至到艾以和初令出现在房间内,他才收回死死固定在鲛人身上的视线。

“生活品质不错。”看着水中欢快游动美丽的鲛人,艾以调侃了几句。

释阿主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往他们这边来:“来了?”

“有事找你。”艾以简单扼要,扬起手中的资料,示意释阿主去里面谈。

释阿主看了看艾以身后的初令,又把视线落在艾以手中的牛皮纸袋上,道:“这么急?我还没……”

“就是这么急,走。”艾以二话不说的把欲言又止的释阿主往旁边的书房揽。

“抱歉,药师长,随意。”释阿主扭头对初令说道。

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初令点点头。

释阿主的声音刚刚消失在房间里,一声声没有节奏的,拍打玻璃的沉闷声将初令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达宁正含笑的在方柱里隔着水和玻璃望着他,小巧精致的脸庞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他的蹼爪紧紧贴着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看清连接手指根部的薄肉。

见初令已经注意到他,达宁立刻停止了拍打玻璃的动作,欣喜的示意少年过来。

初令淡笑,一步步向他迈步走去,达宁见目的达到,高兴的动身,在水里用身体画了个圈。

因为有玻璃的限制,他左右畅游两圈,等着初令一步步缩短他们的距离,来到玻璃面前和他交流。

达宁在水里悬浮,找到可以和初令面对面的高度,满眼星光的看着他的好朋友,红唇在水里一张一合,向少年邀请道:“下来,玩。”

虽然玻璃很厚,但是初令可以读懂唇语,在收到鲛人的邀请后,初令轻笑一声,摇摇头,选择拒绝。

数十米深的水柱给他很强的心理压力,他怕水,所以不会游泳。

看少年摇头拒绝,达宁有些失望,光洁无痕的额头贴着玻璃想了想对策,初令注视着他,静静等着。

达宁恍然大悟,指了指上面,然后顺势张开双臂,做拥抱的动作,虚虚抱住玻璃外面的少年,似乎在告诉他,他可以接住少年。

有力的鱼尾得意摆动着,在水里尽情舒展全身的情况下,达宁的身体很高大。

如果在大河里被鲛人缠住,恐怕难以脱身,挣扎脱离之后,勒死,淹死和吃掉应该是常见的死法。

初令不知道达宁能不能看懂人类的唇语,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了在暗处的楼梯口。

他踏上楼梯,踩着厚厚的地毯,慢慢走到上面,而旁边的玻璃内,欢快的达宁畅游向上,陪他一路到水方柱的最顶端。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宽大平台。

平台向前是一层平滑的缓台,缓台延伸到水下,一部分与水面平行,一部分在水下隐藏,波光粼粼的平静水面上被冲破一个口子。

达宁破水而出,露出姣好的面貌和稍显娇小的肩膀,水滴从他的侧脸流下,像是一小股水流,然后又变成一滴滴的,接连不断,归于水面。

初令在平台上坐下,达宁顺势游到他身边,身形冲开脆弱的水面,动作轻巧。

他慢慢爬上缓台,把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下半身藏在水里。

达宁双手撑着平台,长长的黑发贴在他的后背,浑身湿漉漉的,湿哒哒的刘海后是那是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浅蓝色瞳仁,用最单纯的笑容望着白金发少年。

害怕溅湿少年的衣服,即使很难受,达宁也没有随意甩动还在滴水的长发。

初令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达宁,让他擦拭脸颊上不断流淌下来的水珠。

鲛人没有去接,很放心的把脸靠了过去,眯眯眼,示意少年给他擦,初令没说什么,抬手细心的帮达宁擦干湿润的脸颊。

“好了。”初令顺势把黏在达宁脸颊的散落黑发拢到耳后,露出完整的五官和侧脸。

达宁感激的朝他笑了笑,双臂交叠,趴在平台上,抬眼仰视少年。

鱼尾惬意的在缓台的浅水面慢慢的,有节奏的扇动,时不时的小幅度扬起来,把尾巴舀起来的水洋洋洒洒的倒回去,水滴砸击水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清楚响亮。

初令垂首看着他,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闻言,达宁点点头,自从住在释阿主身边,再也没有人敢随意碰他,仿佛他,不是他了。

侍女侍卫对他恭恭敬敬,饿了有吃的,渴了有水喝,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花园里的水池喷泉里显出真身来玩耍。

“有好吃的,不饿,然后,能玩……”达宁支起尖尖的下巴,认真回答初令的问题,一字一句,虽然有些结巴,但是能清楚传达意思,“嗯,他们好像,很害怕我。”

初令耐心的听着达宁的讲述,他或许不知道侍女侍卫对他的小心翼翼是对未来族长夫人的尊重和敬意。

释阿主现在敢明目张胆的把达宁带在身边,冠上族长夫人的称号,付出的代价不小。

那群老族事也因为得罗沙夫家族重回皇都不再计较,被彻底封住了嘴。

释阿主能力强大,血统高贵,十年之内,威信已经立起,再成日嚷嚷族长的私生活,对族长夫人指指点点,蓄意惦记谋杀,怒火和要承受的后果是他们吃不消的。

“看来你生活的很好。”初令伸出手表示友好,准备替达宁把脉,检查身体。

正准备询问达宁的意见,毫无防备的鲛人就用冰凉的手掌握紧了初令的手。

少年默念几句,药灵从心源流出,汇集到指尖,指尖在达宁的手腕上轻敲几下,眨眼之间爆发出来强大的药力,药息灵动的包围在达宁身边,开始工作。

良久之后,初令撤回手,达宁恢复的很好,比他预想的效果还要好,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淤青伤口,脑后的那团异能也在比刚开始弱了很多,只是依旧没有办法消散掉。

达宁或许能想起来一些事情,至于能想起来多少,就要看他自己了。

正想着,达宁突然冲他说道:“你,走了之后,我想起来了,你问的地方,那里,有海,有柱子。”

意识到达宁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初令立刻回神聆听,捕捉到一些关键词之后,他不禁喃喃自语道:“柱子?”

“……好像是柱子,很大很大,也很多,就在海上,挂在上面,鱼干一样,很吓人……”

达宁的话语含糊不清,初令敏锐的从中筛选出来有用的信息,大致想象出来是什么场景,什么样子。

“你是鲛人,怎么去海里了?”

话落,达宁愣了愣,努力想了想记忆里的场面,异样的气息和压抑的庞然大物。

很长时间之后,他说道:“我不小心,闯进去了,但是,南海的人鱼很凶,她们不让我们过。”

那个时候的达宁和他的部队因为军纪的原因,不能与民众起冲突,在秘密任务没有完成的情况下,就被张牙舞爪的人鱼给强制驱逐出了南海。

后来上面的人又来了命令,说任务不重要,便停止了达宁他们的第二次行动。

听完达宁的讲述,初令沉默了很长时间,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层担忧和悲伤笼罩着。

达宁很敏感的注意到了,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向水池。

初令凝神望着面前平静的水面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他余光突然看见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是达宁的蹼爪,正在他脖子处有什么动作。

“?”

他疑惑的抬首望去,感觉鲛人在笨拙的解他衣领的扣子。

初令没有搞清楚状况,在达宁解开他第二颗扣子的时候,凉风吹进衣服里,少年立刻回神,抬手去阻止。

刚刚触碰到达宁的手背,便听见身后传来阴冷,让人听着充满寒意的声音。

“达宁。”

【唉,写的太纯情,我有点急,私底下关于艾以初令的che文都偷偷摸摸写一万字了,正文里面还没有互通心意,哈!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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